第15章 连我睡觉的照片也需要搜集？
转天。暮天欹来到一栋市中心的写字楼，在密密麻麻的公司信息里一眼找到了“九天灵异事务所”的名字。
“……”
要不说鸟类都一个德行呢？混在一群高精尖公司里就算了，人家都老老实实用黑色宋体字，他非要弄得金光闪闪，好似生怕人不知道这里有神棍一样。
暮天欹突然十分好奇他们如此招摇是如何躲过举报的。
“听说了吗？17楼那两个神叨叨的帅哥又来上班啦！”
“什么？！他们不是一个月上一休三十吗？”
“可不是，这可是黄金地段啊！现在神棍都这么找钱的吗？”
“管他有钱没钱，我倒是巴不得他多来几天呢，好让我多洗洗眼睛。”
一群年轻人有说有笑地从暮天欹身旁路过，满脸的兴奋难耐。不过这热络的氛围显然还不足以融化冰山。
“原来如此”暮天欹想，“一个月只上一天班，那确实不容易被人举报。”
尽管暮天欹隐约能感觉出来，“九天灵异事务所”不过是离不栖二人便宜行事的幌子而已，但在看到这古朴而有质感的装修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凤凰的审美还是很靠谱的。
不仅靠谱，暮天欹稍微算了算，就连风水位和各种法器的摆放也是合理的。
难得，难得。
“来了？为何这么慢。”离不栖早在暮天欹到楼下的时候就已经用神识将人锁定，见她这么久才上来，颇有点责备的意思。他今天穿了件深色西装，少见地展现出了低调稳重的气质。
暮天欹微怔，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暮天欹唔了一声，算是作答，跟着离不栖进了事务所。
“你这事务所……”
她正想含蓄地夸赞一番以缓解尴尬，却忽然感受到一阵恶寒从周边传来！屋子里的法器随着暮天欹的到来仿佛被同时间唤醒，具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王母娘娘，”离不栖凤目圆睁，难以置信地道：“你到底是个什么妖怪。”秦路安站在他身边也是一脸的不可相信。不过比起离不栖单纯的惊讶甚至带着些许赞赏，他却生出几分担忧来。
秦路安微微皱眉，转向这奇怪的姑娘，想看看她的反应。
暮天欹在发现威胁来自周围的法器时，便不再在意，似乎它们不过是些会震动的玩具罢了。她视线扫过客厅，发现桌上摊着许多照片，看来二人已经开始讨论了。
忽然，挂在门厅的一根“降魔杵”在剧烈摆动中挣脱了绳子，径直朝暮天欹飞来！
“小心！”离不栖想要拦截，却被秦路安有意无意地挡了一下。
那“降魔杵”对魔气极为敏感，稍一感应到便会释放金光，此时朝暮天欹飞去竟是金光大放。
“哎呀！快看，帅哥又在做法啦！”门外不知哪些个好事的一直守着。
暮天欹闻言，这才终于赏了“降魔杵”一眼。她抬手一接，在碰上那棍子时却是发出了比它还要亮的金色光芒来。
“降魔杵”好像野了多年，忽然见到自己主人的小狗一般，在落在暮天欹手上之后顿时安静了下来。
秦路安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能激起“降魔杵”如此大反应的人，不知该有多浓的魔气。可是现在却又能释放出比“降魔杵”还要震慑人心的降魔金光。
这暮天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没事吧？”离不栖上前一步接过“降魔杵”，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来者是客，这傻棍子忒不会审时度势了。
暮天欹面无表情地摇头，将“降魔杵”递了回去：“你就不能收敛点？”
“降魔杵”好歹也是个上古神器，就这么挂在屋子里，真的好吗？
离不栖闻言一笑，将“降魔杵”过到另一只手上，朝暮天欹跨了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至无。
“我为何要收敛？”他低头戏谑地盯着对方，声音虽小却无比坚定。
我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又何必要遮遮掩掩？
暮天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讪讪地摸了摸鼻尖，侧过头去，不敢与他直视。
刚才心里好似被击中的感觉又来了。
凤凰的眼神太过热烈，她禁不住这热度，移开了眼。可鼻尖萦绕的依旧是他浓郁的香气，简直无处可逃。
秦路安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摇了摇头。
算了！想不通他也不想了。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
反正……照现在这个趋势来看，暮天欹是谁都不可能是和他们作对的人就对了。
三人来到桌旁，秦路安有意让出了离不栖身旁的位置给暮天欹。刚才他的行为确实有些失礼了，趁此机会示示好，这篇就算揭过去了。
暮天欹仔细看了看桌上的照片，眉头微皱：“怎么全是我？”
桌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她”。暮天欹溜了一圈，甚至连她在之前城市的照片都有。
“我们怀疑那个人手鸟——先姑且这么称它——应该是盯上你了，”秦路安解释说，“所以才会你走到哪里就有类似的命案发生。”
“所以老秦便从这类案件发生的那一年开始把有关你的消息都收集了起来，看看能否发现什么可疑之人。”离不栖接着他说道。
“……连我在家睡觉的照片也需要搜集？”暮天欹拿起一张照片怼到离不栖的脸上，“你是觉得我房里能出现什么可疑之人么？”
“……”
某鸟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这么说来，我倒是真有一个人选。”
“谁？”
暮天欹抬手一指，“你。”
离不栖：“？？？”
“我屋子里出现过的最可疑的人就是你。”
“你胡说！”
“好啦好啦，”秦路安赶忙出来打圆场，“还是先说回正事。说来也巧，虽然这些照片没什么用，但阿离却真的受它们启发，发现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还记得第一起案件发生时，那证词是怎么说的？”说到正事，离不栖也不禁严肃了起来。
暮天欹微怔，想了想道：“说有人看到我在公司4楼加班，且公司上下都没有其他人了。”
“就是这，”离不栖激动地一拍桌子，“如果说公司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那这个看到你的又是谁？！”
暮天欹忽然犹如芒刺在背，细丝极恐。
是啊，既然公司都没人了，那这个人又是谁呢？
是不愿透露姓名的目击者，还是……
凶手本人！
“我连夜赶去了丹市，找到了你原来的公司，想要找出这个人，”秦路安见她已然想明白，继续道，“可是很奇怪，所有人都记得有这么个人，却不记得那人姓甚名谁，或是长什么样了。”
暮天欹闻言皱眉。
“我们怀疑是被下了遗忘咒。”
没错，遗忘咒确实能做到这一点。暮天欹点头同意。
“还有上次。”离不栖从桌上拿起一张极度血腥的照片，是暮天欹上一家公司发生命案的现场。那鲜红的血色仿佛快要流出照片，滴落在离不栖白净修长的手指上。“上次的证人说他刚来公司发现榨汁机没有关，猜想是有人忘了。可是诺大的办公室，又是清晨，这么响的声音又如何可能被忽略掉？”
“所以你怀疑……”
“我怀疑有人在说谎。”
暮天欹嘴上啧了一声，觉得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该不会这次的证人也没人记得了？”
“没错。”秦路安无奈地叹口气，“两次案件的记录都还押在警局，只可惜法力面前，再详细的记录也没用。”
这人手鸟分明是什么都计划好了，就等着栽赃嫁祸暮天欹呢。
人手鸟……
等等！
暮天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关窍，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面上表情风云变幻。
离不栖二人见状猜她是想到了什么，都未出声打扰。尤其是离不栖，要不是现在情势不对，他甚至想拿出手机拍一拍。原来冰山脸也是能够做出这么丰富的表情的！
突然！暮天欹眼神一顿，叫了声“兰兰！”便夺窗而出，玻璃碎了一地。
秦路安尚未反应过来，离不栖闻言却一下子想通。
“糟糕！”他来不急解释，也跟着暮天欹遁去。
人手鸟……该死，他几时变得这么愚钝了！
离不栖一边探着暮天欹的方位，一边骂着自己。
什么人手鸟，分明就是鴸（zhu）！
相传鴸是尧之子丹朱死后魂魄所变。他性情顽凶傲虐，残忍嗜血。且因其生前皇位被舜抢走而怀恨在心，一旦遇到有贤之士便不会轻易放过……
第一家公司，新晋的部门经理被撕碎在了公司5楼的安全通道里。
第二家公司，刚上任的项目部经理被下属发现剁碎在了部门共用的开放式厨房里。
还有前段时间的张山，亦是腾云互联网新晋的项目主管。
而兰兰，听暮天欹说，她刚好顶替了张山空出来的职位，成了新的主管。
全是刚升职的公司骨干……
离不栖有些懊悔，只恨自己太愚钝。背了上千年的上古异兽谱，却一点都没记住。现在只希望兰兰还未惨遭毒手。
然而当他顺着暮天欹的气息来到腾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期望怕是要落空了。
此时此刻，暮天欹正背对着他站在公司3楼保洁员盥洗室的门口。离不栖鼻尖微动，发现空气中有股令人恶心的血腥气。他凛了凛心神，朝暮天欹走去，越是靠近变越觉得有股恶寒从四肢涌向心头。
那血气是从盥洗室里传出的，而这恶寒却是来自暮天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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