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夜间的安定城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楼下似乎有间窗户没关好,被风吹的发出来回撞击窗框,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又是闷湿的雨夜。
翟羽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常人都是下雨的夜里睡得格外的安稳,她却总是不由的心慌。自从六岁那年和母亲在雨夜遇到火灾走散,她就再难在雨夜安心的入睡,总是动静就能挑起她紧绷的神经。
“啪”
窗户似乎被彻底的的吹开,肆无忌惮地来回拍打着墙壁和边框。翟羽躺不住了,点了一盏煤油灯下楼去关窗子。
她一开门就看见段家的仆从小哥坐在门口,正对着煤油灯看一本话本。
段家的仆从小哥见到翟羽只披着一件外衣出来,低着声音问道,“翟姑娘做什么去?我陪你?”
翟羽看了一眼周围顺着屋檐淌下的水帘。翟羽还记得老赵说过:雨夜于杀手而言并不是个适合杀人放火的时间。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让人一直脚不沾地,雨夜动手,更易暴露踪迹。
翟羽压着声音回道,“我下去关下窗户,一会儿就回来。”
“我去吧。”
翟羽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忙活。
下了楼梯,翟羽一路顺着风砸窗户的声音寻过去,声音是从楼下的药店铺子里传出来。横廊的棚顶被雨水敲打,发出好听的声音,她在掏出了药铺老板留给他的钥匙,开了横廊通往药铺的门。
药铺是一间很大的开间铺子,进了门,一排窗户一览无余。被吹开的是最里头的那件木柜子边的窗户。
“簌”一声怪响。
不等翟羽仔细思考刚才那声音是什么,药铺一头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翟羽姐姐?是翟姐姐吗?”
是药铺伙计小安的声音。
“我是小安呐。”
……
“你在那里做什么。”翟羽只听到了小安的声音却看见他人。
“我下来关窗户的,一不小心把钥匙掉到地上,哎呀,不知道滚去哪里了。”小安的声音像极了趴在地上说话时肚子使不上劲,只靠嗓子压着发出的声音。
“翟姐姐你快把你的灯借我,好像是掉到这大柜底下去了。”小安说话间连声音都在使劲掏着什么。
翟羽没怎么犹豫,拿着灯就走过去了。开着的窗户那边吹进的风还散发着幽幽的暗香,走近一闻似乎还要更浓些。
翟羽举着灯步步靠近,大柜的一侧,还露出小安的两条腿。
“你先出来,我俩把柜子挪出来找。”翟羽说着就把煤油灯放下,准备空出手来搬东西。
等了半天,趴在地上的小安一动未动。
“小安?”翟羽尝试着又叫了一声。
不对……地上的人……活人!?
翟羽猛地警觉,她刚想后退躲开,后脖颈就被一记猛锤,瞬间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守在门口的段家的仆从小哥听见楼下的窗户不再响,猜着应该是翟羽把门关上了,却左等右等却一直等不到翟羽上楼,随即下楼去找她。
横廊里药铺的门是开着的,进门一片黑黢黢,窗户都被关上了,没有一点灯光照进来。
“翟姑娘!翟姑娘?”段家的仆从小哥呼唤着。
没人应答。
仆从小哥打着灯绕了药铺一圈,没见到人影,拿不准又上楼回翟羽房间确认了一遍她确实没回来。
仆从小哥瞬间被吓得冷汗直冒,“翟羽不见了。”
他先是去叫醒了睡下的另一个仆从小哥,两人又一起去叫了隔壁孙大夫的门。
“孙大夫,孙大夫快醒醒。”
“翟姑娘不见了!”
谷主起床开门时还带着朦胧的睡意,听说翟羽不见了,立即清醒了大半。
“留一人在杭雪她们门口继续守着,屋里的病人不能出事。”谷主吩咐着。
他自己跟着刚刚守在门口的那人去了药铺店里。
“这门是翟姐姐开的,只有她手上有多余的钥匙。”仆从小哥说道。
一进药铺的门,谷主就闻道了一股幽幽的味道,暗觉不妙,忙道,“快去把窗户打开,灯点亮。”
段家的仆从小哥手脚麻利,药铺店里很快灯火通明。
谷主顺着那股子味道,走到了最里面的一扇窗户边,。这味道初闻味道清淡,再闻又好像闻不见了,可见其有麻痹神经的功效。
“别过来。”谷主叫住正准备往这边走的段家小哥,一边用袖口捂住口鼻。
一旁的桌子上,楼上客栈样式的煤油灯静静的摆在桌子上。
谷主掏出一张干净帕子,擦拭了一下桌角和柜门。
是油?
……
“走吧,这会儿我们肯定是追不上了。”谷主无奈道。
市面上最容易获得迷药都是下在汤药酒水里的,这样溶于油脂的奇特品种,一看就是番邦异都流出来的东西。他有些猜到带走翟羽的可能是什么人了。
离天亮还有很久,觉肯定是睡不着了。谷主与段家的仆从小哥吩咐了几句,一个人在通亮的铺子里坐了一宿。
他独自坐在桌前,依次动了动自己的几根手指,指尖几乎没了触觉。
烛火映照着他慈眉善目的之外的鲜有的另一副神情。
翟羽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外头的雨似乎一直下着没停。
她被丢在茅草堆上,狭小昏暗的空间里,散发着潮湿、发酵过的酸腐气味。
周遭的一切一直在跟着摇摇晃晃。她躺在一艘不大的船的船舱里,船没有夹层,翟羽一睁眼就看到了水面。
她的双手被绑在背后,嘴巴也被塞住。这样一艘不大的船舱里,竟然还特别地装了牢房。
她把脸靠近墙壁,一点一点把嘴里的布蹭出来,直到舌头舔到了那颗牙齿。其实她再多蹭几下就能把布吐出来,但她的腮帮子经过刚才那几下已经酸的不行,而且好像有人过来了。
她的牙齿里藏了一颗药,她自己调制的,就为了有一天在这样危机的时刻能用上。只是此刻她的嘴里都被塞住,舌头舔不到牙齿。
一个脸上刀疤的矮个子满脸胡茬的男人开了铁门,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任凭翟羽呜呜呜的乱叫,那人一路也不说话,只是拖拽着她往前走。
几个同样穿着的人围在一张破木桌子上,桌子上的案板和菜刀正等着翟羽!
为首的一个高个子,像是他们几人中的头领,“那个罗刹边上跟着一个狗腿子,咱们要不把这妞儿的手指头剁下来送过去,就当是给那罗刹送个礼。”
翟羽心想,既然把自己绑来听这些,那罗刹应该指的是李大明、狗腿子应该是指何荣海。
“那个胖子的权力有那么大吗?不是说天下棋局不于其它机构……”一个佝偻在一边畏畏缩缩的瘸子说问道。
“屁,”为首的胡子一吹,“不给咱们开海关的免查特许,就再把她手给剁了。还有,那些个不要命的东浉人,咱们惹不起,他们说什么,咱们照做就是了,他们是肉,咱也跟着有肉骨头吃。”
翟羽在心里大喊救命,“我又不是李大明的亲戚,剁了我的手指寄给李大明,他怎么认得出是谁啊……”
两个手下上前,一人钳住她的手,一人解开绳子。其实以她的大力本可以顺势推开这两人,但此刻她是在船上,挣脱开又逃不走,只能顺着。
绳子被解开后,一人站在她身后将她一只手死死地压在背后,一人按着她的手腕子就要往案子上摆,眼看着刀就要落下。
翟羽猛地一抽,抽出了那只被按下的手,掏出了嘴里的抹布,“我不是李大明的女儿。”
没等翟羽说完,身后人就猛地将她按倒在桌子上,翟羽那只刚刚抽出的手又被牵制住。
被塞满一夜的嘴里陡然放松,翟羽此刻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我不是李大明的侄女儿,我不认识他,我就是个赤脚医生,只是来给李家人看病的。”
看周围人有些迟疑,翟羽急慌慌的继续补充道,“罗刹手上多少条人命,又不是没见过断指,总不可能被吓到。你剁了我的手指,他能看出你从哪里弄来?”
“几位大哥行行好,放了我罢。”翟羽假意做哭腔道。
人到矮墙不得不低头,翟羽跟着师兄师姐们下山,也晓得该糊弄的时候得学者机灵点儿。
“扯得什么鬼蛋,你不认识他,他能让你知道他是夜罗刹?”为首的那人恶狠狠的道。
“这不是大哥你刚刚说的吗?”
翟羽努力的抬头看了一眼那位大哥,那人果然是一副不信的模样。
“大哥你,你摸我腰上,我有腰牌的。”翟羽屁股一顶。
旁边压着她的那人顺着她的手摸过去,果然是一块硬硬的东西,扯下来一看,是一块石头牌。
啪嗒!石头牌子被扔在了桌子上。
“嘁,什么玩意儿,怎么是块石头啊。”好财的矮个抢先拿过来看,发现不是玉又嫌弃的甩在了桌上。
为首的那人却看出了点名堂,拿起来仔细瞧了一眼,“药王谷来的?”
“对对对对对,”翟羽连连应声道,“大哥识货、大哥识货啊!”
那人笑了一笑,将石牌拿在手里摩挲把玩着,有些挑衅似的问道,“药王谷来的跟夜罗刹那帮子讨命鬼混在一起,你们谷主知道吗?”
翟羽心里暗暗吐槽,谷主他不仅知道,还有事没事就跟那群讨命鬼待在一起。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我这不是不知道吗!再说了,赚钱嘛,不寒碜。”
那为首的被她这一句给逗乐了,想在挑衅似的逗逗她。那人伸手攥住她的脖颈,上手使劲的捏了捏,看她不反抗,才着人把她送回牢笼里。
一旁佝偻着的瘸子从翟羽被压过来开始一直就有些按耐不住的躁动。他昨晚刚把翟羽抓进来时,就已经对着她那张貌美的睡颜飘飘忽忽地做了一晚上春梦。
又看她刚才那一副娇软顺从的样子,更觉得浑身来劲,“老大,你看难得有这么漂亮的妞儿。弟兄们在船上待了这么久,早就寂寞难耐了,不如让她给咱舒服一下。”
他是这船的老二,自己不是第一个、也该是第二个享用的才是。细皮嫩肉的貌美年轻姑娘,又是个识相的,只想想就让人口水直流。
为首的那人却眼睛狠狠一瞪,“瞧你那急色样,还不快去把石牌子先给李大明送过去。”
虽然绑来的不是李大明的侄女,但是只要夜罗刹和天下棋局其中任何一方不想跟药王谷结下梁子,应该都能帮他们把事情办妥。眼下除了腰牌,确实没什么更好的证明他们绑来人身份的东西。
那瘸子听言满脸的不高兴,扭捏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挎着个脸出船舱去了。
翟羽在草垛子上没等太久,就等来了第一个人——为首的魁梧汉子。
他解了牢门的锁链,故作帅气地一步步的走近翟羽,将脏兮兮的外衣一把脱下,露出身上大块的肌肉,和浑身的刀疤。
“我劝你乖一点,不要自讨苦吃。”那人邪魅一笑,伸手就把翟羽的脸捞到自己胸前,伸手从她的后颈往下探。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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