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苏念善记不清手中利刃杀了多少人。
随着苏家最后一个家仆倒下，苏念善身上的伤痕又多了一道。
刘公子带着家奴守在苏府外面，时不时向里展望着，“什么情况了？活捉苏念善了吗？”
“公子，苏家家仆都死了，听说苏老爷子也死了。苏念善还在抵抗。”
“顽固不化，一个女人家，竟然敢跟我作对。”刘公子喝了口家奴送上来的茶，唾了口茶叶沫子，“不知天高地厚，等老子降服了她，本公子要好好教教她规矩。”
苏念善凭着一口恶气，从苏府后院一直杀到前厅，前院难民暴起一拥而上，就在苏念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她体内突然迸发出一种强大的能量，让她挥舞着利剑，将扑过来的恶民们斩杀剑下。
“天不亡我，谁敢让我死，我便杀谁。”苏念善杀红了眼，那套绣娘精心缝制的长袍，这会已经看不清原本的图纹样式，更是连长袍的颜色都分辨不出了，只有触目精心的血红乌黑。
‘有血性，我挺喜欢的。’
【您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神明。】
系统的话，让夏浅沉默了一瞬，继而笑道：‘这不是你们想看到的吗？培养出一个没有人性的神明，更好的维护你们的神权？’
【系统只是一股能量，没有自主意识，您无需套系统的话。】
‘继续看戏吧。’
夏浅在位面世界穿梭时尚且有几分人性，真正让祂觉醒神性时，是她被系统送回现代，送回夏家。
在她决定脱离夏家那一刻，她的神性觉醒了。
神性会让她跟理智地管理这些位面世界，也会让她变得更加冷酷，像真正的神明那般高高在上。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她并不排斥，或许这就是她应该做的事。
苏念善已经杀出了苏府。
刘公子见了满身是血的她，再看向她手上的利剑。
苏念善剑尖所指，是他刘公子。
“你，你是人是鬼？”刘公子躲在家奴身后，壮着胆子看向这位罗刹。
“是来要你命的恶鬼！”
本摇摇欲坠的人，突然拎着剑迸发出无穷尽的力量，将那刘家的走狗挨个斩于剑下。
刘公子见势不妙，带着亲信骑马溜走。
官府的人迟迟赶来，一群官兵围住苏念善。
“苏念善，有人告你滥杀无辜。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捕头骑在高头大马上，腰间带着干干净净的大刀，身后跟着一群捕快，他的模样好不威风。
苏念善握紧手中的剑。
“苏念善，你的眼里还有王法吗？犯下如此滔天罪案，还不快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王法？”苏念善笑着，脸颊上拿到血痕崩开，鲜血再度流下，“你们也配讲王法。”
属于一个失去理智的恶鬼的屠杀再度展开。
夏浅不会让苏念善死掉，所以给了她的一缕神气护住心脉。
而那逃回家中的刘公子，吓得浑身战栗，在贴身丫鬟的帮衬下回屋换了裤子。
刘老爷找了过来，刘公子正躲在桌子底下，双手抱着脑袋。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苏府活捉苏念善了吗？怎么这副模样了？”刘老爷心急不已，让人去请大夫。
刘公子被他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刘公子打着寒颤，“爹，爹啊。儿子差点回不来了。那苏念善疯了，她见人就杀，她杀人无数啊。”
“莫慌莫慌，不过是个丫头，爹已经让官府的人过去了，很快就能把她就地正法。”
“爹，死了好多人，死了好多人啊。”刘公子眼泪鼻涕一大把，他被吓坏了，平时做坏事都有下人去做，他动动嘴皮就行了，今天可是在屠杀场走了一圈回来。
刘老爷正欲安抚他，外头传来下人惊呼的声音。
“老爷！少爷！那个煞星追到府上来了。”
外头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刘家家奴哀嚎声阵阵，那声音由远及近，又似乎就响在耳边。
苏念善手中长剑断了一截，她并未换武器，依旧用那断剑在刘府见人就杀。
“爹，爹怎么办啊？”刘公子吓得躲在刘老爷后头，苏念善踢开门进来时，刘老爷护住儿子，并将那侍女推向了苏念善。
苏念善的长剑短了一截，看到侍女扑了过来，她直接避开，绕过那摔倒在地的侍女，她直奔刘家父子二人。
断剑直直刺入刘老爷子的心脏，却因为是短了一截的剑，因此那刘公子避过一劫。
苏念善拔出长剑，欲要再度杀人，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牢牢控制住。
“妄动杀念害人性命，身为人族，行事作风与魔族无异。今日吾便替天行道，为世人斩除你这个邪物！”
苏念善听到身后一道男人声音的，说得朗朗动听振振有词，说出的话却又多么可笑。
印逸身上的伴生花快速绽放，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伴生花又快速凋谢零落。
“果然是灾星降世！”印逸大为震惊，那伴生花是他的命数，而他的伴生花遇到此女之后便快速凋零，此状便说明此女能断了他的生机。
作为正道之首，他的生死事关整个修仙界，他需要在此女成长前将其彻底杀死，否则后患无穷。
苏念善悲悯，她被那股力量控制住，无法动弹半分，眼睁睁看着刘公子在她眼前溜走。
只要杀了这个人，哪怕上天要罚她的罪孽，她也甘愿赴死。
可凭什么，凭什么这种人渣败类也能被人救下。
苏念善握紧手中的剑，回头看着那个清风朗月的男人，在这满地脏污血腥的刘府，这人如天上皎皎明月般干净无瑕。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苏念善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曾祖常说世间有神明，神明竟是这般瞎了眼，我不服！”
“灾星休要多言，快快受死！”
印逸施展法术，然而他的攻击落在苏念善身上，却毫任何反应。
印逸大骇，见此异样越发明觉不能留下这个人。
但他没有表露出的震惊，只是改口道：“上苍有好生之道，吾乃修行之人，念你年岁尚浅，吾愿亲身教化引你走入正途。”
苏念善怔住，看着眼前的男人，月光下此人仙姿卓约。
“你，你不杀我？”苏念善问他。
印逸摇头：“杀了你太便宜了，你该活着为你残杀的生灵赎罪。”
“我……”苏念善放下手中断剑，低头垂眸，“为什么？为什么不杀我？”
“我会救你，引你向善。”印逸见她放下了武器，心下欣慰，更是为自己的明智之举感到欢愉，虽然暂时杀不了这个灾星，但若能从小引导将她控制起来，也不乏是替天行道消除祸害了。
只是此后他须得日夜小心，以防止这灾星再起杀意。
灾星就是灾星，能断了他伴生花杀机的灾星，决不能放过。
或许他可以带灾星回去，再去藏书阁查查看，他为什么无法对灾星动手。
苏念善丢了剑，刘公子站在印逸身后颤颤巍巍，眼看着苏念善向印逸走来，刘公子吓得双腿打哆嗦。
“高人，您快杀了她。她是个女魔头，她残杀灾民，杀了我爹，连她自家人都放不安过，她曾祖就死在她手上。”
“高人！您不能放过她啊，留着她后患无穷啊。”刘公子步步后退。
印逸听了他的话，再看苏念善，眼神中多了几分忌惮，此人过于心狠手辣，万幸此时尚且年幼，灾星并未长成，他尚且能够控制得住。
苏念善来到印逸身边，“您真的不杀我吗？”
“是。我不会杀你，我会救你。”印逸声音中满怀慈悲，“万物皆有灵，我会引你向善。”
苏念善看向刘公子，又看向印逸，“我该怎么做？曾祖死后我失去了理智，我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
“那便赎罪。祈求亡灵的饶恕，直到洗清你身上的罪孽。”
苏念善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声线颤抖着呢喃起来：“我真的可以吗？我能赎罪吗？我会被饶恕吗？”
“当然。我会帮你。”印逸双手结印，念出往生咒，“我先帮你送这些亡灵去地府轮回。”
苏念善很站到他的身后，看着他身上因着法术而带来的耀眼的光晕，心生向往起来。
刘公子也见到这一幕，心中狂喜不已，口中不断念着：“仙人，是真的仙人，仙人来救我了。”
“我会和您一样厉害吗？”苏念善问他。
印逸冷笑，却是背对着她，声音平和宽容，“勤修苦练，一心向善，人人皆可成为我。”
“是嘛？”苏念善呢喃，突然大笑起来，一把拔出腰间的匕首，毫不客气地送入了身旁刘公子的心脏。
印逸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停下往生咒的颂念，一回头便看到苏念善把刘公子的心给挖了出来。
苏念善看着他笑得越发疯狂：“赎罪？哈哈哈哈，真是笑话！我没罪！他们都该死！”
她扔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手持匕首朝印逸扑了过去，“往生咒？地府轮回？这群畜生不配，所以你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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