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躺好，”尤麦把冷烬扶到床边。失去支撑，冷烬直接躺倒在床。
她又哄他，“我拿毛巾给你擦一下再睡，好不好？”
冷烬费力抬起眼皮，睡眼朦胧，覆着层薄薄的水汽，但还是笑着回应她，“好。”
尤麦打了盆温水放在床边，拿毛巾沾湿了给他擦脸，冷烬忽然坐了起来，下巴搭在她肩上，咕哝一句，“身上。”
她给他擦身体，耳朵烫得不行。
少年的腹肌线条流畅，轮廓清晰，她眼神飘忽，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咽了咽唾液。
“小祖宗，别擦了。”
冷烬被她无意间的撩拨惹得喉结上下滚动，眼里的情愫流转，目光也缱绻勾人，声音低哑得不行。
他的掌心炙手，尤麦以为他难受，问了他一句。冷烬目光飘忽不定，气血翻涌在下腹，身体的反应让他忍不住在心里唾骂自己一句下流，也只是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哪不舒服？”她有些着急，又问了一遍。
冷烬对上她的目光，直接而炽热，里面的情绪要将尤麦吞噬。
她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
“咳咳咳——”尤麦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也不敢再擦了，帮他把被子盖上之后就端着水离开，“赶紧睡觉！”
冷烬哪里还睡得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冷静了一会儿，最后掀开被子进了浴室洗冷水澡。
时间太晚，冷烬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尤麦今晚就留下了。
她在另一间浴室洗完澡之后就坐在客厅里看书。
客厅里开着最暗的一盏灯，尤麦洗了头，她不喜欢用吹风机，就打算让头发自然干。夏天还好，天气热，坐在风扇前吹一会儿头发就干了，冬天头发干得慢，水珠滴滴答答往下落，胸前的一小片区域被打湿了，贴在胸口，白色的布料微微有些透。
冷烬走过去，双臂从她的腋下穿过扣住她的腰，轻而易举把她抱起来，尤麦不解，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腰。冷烬抱着她一路走到了浴室的洗手台前，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他正要收起吹风机，尤麦两条细腿突然勾住他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带，接过了他手里的吹风机，帮他吹起了头发。
等头发吹干，冷烬又把她以刚才的姿势抱回了房间，轻放在被窝里，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根本不足以熄灭体内的火，冷烬一路延吻至她的颈窝，最后贴着她的鬓角。
他极力隐忍眼底翻滚的炽热情绪，埋在她的颈窝处喟叹出声，沙哑的声线不停挑拨尤麦心弦，“小祖宗，你可真要命。”
冷烬挑起她的一缕发丝轻嗅，被尤麦勾了回去。
他炽热的鼻息喷洒在尤麦脸颊边，惹得她耳际都发烫，声音也软了下来，娇嗔一声，“快去睡觉！”
冷烬只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去洗了个冷水澡。
尤麦以为日子会像这样过下去。
离过年还有七天。
她收到了凌川的微信，说他们在酒吧，冷烬喝醉了，等着她过去接。
尤麦没有怀疑，习惯性地给冷烬发了条消息，然后打车过去。
她进到包间，里面的烟味呛鼻，烟雾缭绕，灯光昏暗，看不清里面人的长相，只是她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尤麦察觉到不对劲，余光瞟了一眼门口，门早已被人堵住了。
“别看了，找的就是你。”
尤麦故作冷静地打量着说话的人，男人看起来挺壮实，眼睛不大，鼻子有点歪。“我们认识？”
“不认识啊。”男人戏谑地怪笑一声，“但是我认识冷烬。”
尤麦眨了眨眼睛，暗中尝试着报警，“那你找他去啊，找我干嘛？”
张扬递给离尤麦最近的人一个眼神，“把她手机拿走。”接着双臂展开搭在暗红色的沙发上，“冷烬的女朋友，长得还挺好看。”
包间里的灯光照得张扬的脸忽明忽暗，他暗笑一声，连带着嘴巴也有点歪，混浊的双眼盯着尤麦，带着侵犯的意味。“别害怕，就拍你几张照片而已。”
什么照片，答案不言而喻。
令人作呕的手往她身上摸，尤麦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即使克制着，身子也忍不住颤抖，有害怕，有厌恶。她一把甩开，“别他妈碰我！”
“呦，还是个烈性子！”
这种临终反抗更让对方兴奋，一步步逼近她，丑陋的嘴脸让她头皮发麻。
尤麦踉跄跌倒在地，她不断往后退，胡乱摸索的手碰倒地上的空酒瓶，她下意识抓起一个砸碎，举起碎了一半亮着锋利碎片的酒瓶，“你敢动我，就不怕他找你？”
张扬大笑不止，喘着气怪笑，“你觉得是他先找到我，还是先看见你的照片？”
尤麦手上的碎瓶子很快就被打掉，张扬从位子上起身，打算亲自动手脱尤麦身上的衣服。
手里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了掌心，嵌入肉里，鲜红的血液在空气中散发着腥甜的铁锈味，尤麦不觉疼，只是死死戒备着，在张扬靠近她的时候狠狠刺入他的肩膀。
“□□妈的——”
力道太重，尤麦被扇得偏过头，耳边一片翁鸣，她脑子里顿时混沌，眼前的东西也有些看不清了。
张扬吃痛地拔出肩膀里的碎片，觉得扇得不过瘾，又在她腹部踹了两脚。“妈的，疯女人，脱光她！”
尤麦还在挣扎，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不放，眼泪不断从眼角溢出，顺着高肿的脸颊往下流，混合嘴角渗出的血，透明掺杂着殷红，画面美艳又凄凉。
绝望——
无尽的绝望——
“帅——”
冷烬嗤笑一声，对这个三分球不以为意，把手里的球抛给其他人，朝长椅上走去。
“烬哥，不打了？”
他朝后挥挥手，“你们先打。”
在旁边看球的男生嬉皮笑脸道：“烬哥，嫂子刚发消息给你了，我可没偷看！”
冷烬睨着眼刮了对方一眼，眼里带着极浅的笑意。他拧开瓶盖，微微仰头，视线一直落在手机上。
眼里的一丝笑意荡然无存，他蹙眉，朝打球的凌川喊了一声，“凌川，你他妈给老子女朋友发消息了？”
凌川正在投球，闻言他微微转头朝冷烬看去，脸上还挂着十足的笑意，“哪能啊，我不是一直和你们在打球吗？再说我手机昨天丢了，现在拿的备用机。”
冷烬将矿泉水瓶甩在地上，暗骂了一声，阴沉着脸快速朝外面跑去。
一行人也不打了，凌川意识到不对劲，匆匆把球一抛，也跟着冷烬跑，“妈的，要出事！”
尤麦发了两条信息，一条是定位，一条是“我到了。”
他不清楚尤麦在哪个包间里，只能一个一个找。
冷烬一脚踹开包间门，视线往里面扫去，然后继续找下一个。
见到尤麦的那一刻，他的理智就被愤怒彻底吞噬。
她死死拽着最后一件衣服，脚踝被人抓住，还在不停蹬着，身体因为害怕挣扎本能地大幅度扭动。脸上布满泪痕，脸也被扇肿了，触目惊心。
“我□□妈你敢动她——”冷烬一脚踹倒张扬，把他摁在地上，拳头丝毫不松懈地往他身上挥。
凌川几人闻声涌进包间，里面的其余几人见状，和他们动起手。
没有人上前拦着冷烬，即使有也不见得可以制止他。冷烬打红了眼，力度一拳比一拳重，张扬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冷烬。”尤麦蜷缩着身体，声音嘶哑无比，唤回了冷烬的一丝理智。
冷烬赶紧把外套脱下来往她身上围，柔声安慰她，“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没事了，小祖宗，我带你回家啊。”
张扬在地上摸索了一番，没有可以抓的东西，接着又在桌上触碰，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抓着就往冷烬头上砸。
烟灰缸上瞬间磕上一道血红的印子，冷烬身形一顿，后脑勺的液体流到后颈，湿热一片。他摸了摸，指尖沾上自己的血液，尤麦也看到了，他眼里的血雨腥风掩盖不住。她拽着冷烬的胳膊，嗓子哽咽到无法出声。
“乖，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
张扬在他分神的时候踉跄起身，拿了房间内摆放的灭火器，打算砸在冷烬背上。
冷烬察觉他的动作，抬手拦下，手臂上传来锥心的痛，应该是断了。冷烬眼圈都是红的，像头嗜血的野兽，一下又一下反击。
失血过多，他的脑袋又疼又晕，四肢也渐渐无力，眼前一片花白，张扬躺在地上动不了了，冷烬强撑着身体到尤麦身边，气若游丝，“没事了。”
他倒在尤麦怀里，尤麦哽咽着，嘶吼着，“……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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