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还是上辈子那车

1991年7月1日，早上六点，圣耀中专学生宿舍楼305宿舍，黄玉龙一觉醒来，整间宿舍就他一个，显得孤零零的。

        昨晚下了飞机他就打车奔学校来了，非毕业班的学生要过六七天才放暑假，学校是不禁人员进来的。黄玉龙分配去的柏山制药厂距这不算太远，今天上午九点半会派车来这里接他去厂里报到，分配通知书上注明了的。

        黄玉龙起床洗漱后如常下楼晨跑，这是真正的最后一次了。空气里的牛粪味还是那么浓烈，但一点也没影响他愉悦的心情，今天就要投入新的人生阶段了。跑到麒麟洞口，在一旁的早点店买了炒河粉打包带走，他家的炒河粉味道不错，价格也实惠，两元一泡沫饭盒，黄玉龙帮衬过这里n多次了。

        跑回学校冲完凉，吃过早餐再最后整理一下自己的行李，黄玉龙心情复杂地坐床铺上发呆，现在才七点，等九点钟再去校门口传达室等候单位接自己的车子。

        百无聊赖的黄玉龙熬到九点钟，提着行李去到传达室，何大江五天前已经辞工回家乡了，接替他的是一个增城人，叫丁立伟，四十来岁，一脸络腮胡子，显得挺老相，昨晚回校时黄玉龙跟他认识了。

        很快到了九点半，接黄玉龙的面包车来了，还是上辈子的那辆车，司机还是楚大魁，湖南人。面包车里已经有一个乘客了，是刚刚从不远处的省林业学校接来的毕业生杨春旭，矮个稍胖，一张脸笑容可掬，是河源人，他将会住黄玉龙隔壁的403宿舍，将来会派驻河南郑州办事处。

        黄玉龙麻利地提着自己的行李上了面包车，车子又朝旁边的省华侨学校驶去。

        五分钟后省华侨学校到了，在校门口等候的有两男两女四个毕业生，男的是钟定英和王龙彬，女的是李秀华跟陆玫，还是上辈子的人员没变。钟定英跟黄玉龙是同一个县的，来自一个华侨农场，也将和黄玉龙成为宿友，睡同一张双层铁架床，黄玉龙下铺，钟定英上铺。钟定英将会留在厂里财务部工作。王龙彬海南人，个子也不高，有些许结巴。他也将会分在黄玉龙隔壁的403宿舍住，到时派驻四川成都办事处。李秀华是从化人，长的很漂亮，身材娇小玲珑，她将会有一长串的追求者。陆玫是云浮人，身高跟李秀华差不多，脸上青春痘长的不少。李秀华和陆玫将会去厂里的职工储蓄所上班。她们两个的宿舍将会是比黄玉龙他们宿舍高一层的510房，而黄玉龙他们在402房。

        钟定英四人上了车，面包车又朝附近的省建材学校开去。

        省建材学校很快就到了，这里等候的人也是四个，都是男生，最英俊的那位是纪勇，将会留厂里财务部工作，并入党，提为团支书，一路好运不断。旁边笑眯眯戴着金丝眼镜的是罗烈，四会人，将会派驻湖南长沙办事处。那个稍高一点的是江平安，江门人，将会派驻云南昆明办事处。最后一位是身材壮实的庄清华，阳江人，将会派驻贵州贵阳办事处。他们四人都将入住403宿舍。

        接上纪勇他们四个后，面包车已是拥挤不堪了——每个人都有不少行李的。本来面包车还要去其它几家学校接毕业生的，现在只能先开回厂里把人放下，再跑一趟回来接人。

        二十分钟后面包车到了柏山制药厂，它气派非凡的厂门，设计造型大气，装饰尽显豪华，无声地炫耀着药厂经济实力和进取魄力。

        药厂依山而建，各种建筑地基渐次升高，且造型设计各有独特风格，却和谐相融一体，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前台的两位客服仍是上辈子那两人，一米五六左右那个是湖南桃源县人东方听雨，秀面粉里透白，是个九十分的美女。身材高些的那位则是潮州美女顾纤纤，柳眉如画，玉鼻挺直。

        黄玉龙他们十人在顾纤纤她们两个美女那填好资料，办理了员工出入证，接着到四楼财务部报到。接待他们的办公室主任许丽明将他们带到会客室等候，然后逐个带到部长办公室里面。肥胖的刘高峰部长是湖北人，明年就会退休颐养天年了。刘高峰热情洋溢地欢迎每一位进来的新来员工，在他们的入职表格资料上签字盖章，勉励他们为药厂贡献自己的才华和青春，共同建设美好的未来。

        办完入职手续后，许丽明才把他们带到财务科，房间很大，有三百多平米，人员也很多，分成六个科，从财务一科到六科，按华南，华东，华中，西南，西北，东北这六个分组，分别负责自己对应省份的账务。黄玉龙他们这批新分配来的中专毕业生一共有三十八人，其中四人是女生，都会留厂里职工储蓄所上班。余下三十四人除了钟定英和纪勇留厂里上班，另外三十二人都会派驻外省办事处任财务代表，除了台湾省暂时未设立销售办事处不需派驻财务代表，粤省本省也不需派驻，山东有济南和青岛两个办事处，四川有成都和重庆两个办事处，辽宁省有大连，沈阳两个办事处，其它直辖市，自治区和省份都各自只有一个办事处。所有的办事处都将派驻一名财务代表，负责清理账务和追收货款。

        黄玉龙他们这批人暂时由财务二科负责培训，时间两个月，九月一号开始陆续派驻外省。财务二科的科长董耀东是山东人，一米八个子，却是面白人斯文，说话很和气。

        董耀东首先给黄玉龙他们指派指导老师，由指导老师带他们熟悉工作流程和具体细务。黄玉龙的指导老师是一名温柔秀丽的湖北美女，修青羽，二十七岁，华中财经大学毕业，刚刚才新婚不久，是个爱笑的人。

        上辈子黄玉龙到厂后第二天，修青羽就很细致耐心地为黄玉龙讲述整个工作流程的每一个环节，直到他透彻理解并熟练掌握为止。一个认真教，另一个认真学，所以黄玉龙只用半天时间就掌握了整个工作流程，能独自处理账务了。若是换成其他不甚认真的人来教，估计三天都掌握不了。

        很快就到了十二点，下班了，修青羽带黄玉龙到职工食堂去吃午饭。因为药厂的职工来自四面八方，所以食堂既供应米饭，也供应面食和清真食品，菜式丰富多样，价廉物美，丰俭由人。

        因为是报到第一天，下午不用上班，所以吃完午饭黄玉龙他们就被楚大魁拉去了化学基地的员工宿舍，分配了宿舍后各人忙碌起来，认真打扫卫生清理垃圾，再整理个人床铺和行李，很快就消耗去时间迎来了夜晚。

        宿舍大概三十平方大小，放三张双层铁架床，住六个人，现在人已经到齐了。前几天来的四人是：高亮，22岁，北京人，来自桂林电子科技大学；王进勇，23岁，四川人，来自西南医科大学；朱黎辉，22岁，韶关人，来自华南理工大学；张云飞，22岁，汕头人，来自深圳大学。他们四人将会分配到分厂里上班，高亮去一分厂，王进勇去二分厂，朱黎辉，张云飞去兽药厂。

        高亮身高一米七六，圆脸，平头，特能侃——北京爷们的标配技能。王进勇一米七，戴近视眼镜，斯文话少。朱黎辉一米六六，分头，国字脸，说话嗓门大，爱大篮球。张云飞一米七二，面白眼细，好开玩笑，喜欢打牌，他是学计算机编程的，很会算牌，所以常常能赢牌。

        住在401宿舍的六个人都来自同一个学校——省供销学校，他们是：李宏波，一米六五左右，平头面白，中山人，将会派驻浙江杭州办事处；陈乾龙，一米七二，分头小眼，阳江人，将会派驻新疆乌鲁木齐办事处；余自强，一米八零，廋削身材，清远人，将会派驻江苏南京办事处；谢泽彬，身体健壮肌肉虬结，潮州人，将会派驻黑龙江哈尔滨办事处；郑文辉，个子不高，羽毛球高手，饶平人，将会派驻辽宁沈阳办事处；伍建军，身材中等，皮肤稍黑，顺德人，将会派驻湖北武汉办事处。

        404宿舍的六个人分别是：赵志军，德庆人，将会派驻内蒙古呼和浩特办事处；吴锦辉，陆丰人，将会派驻河北石家庄办事处；许爱国，韶关人，将会派驻甘肃兰州办事处；李国文，惠东人，将会派驻福建福州办事处；古德民，肇庆人，将会派驻江西南昌办事处；张广进，台山人，将会派驻安徽合肥办事处。

        派驻其它十几个办事处的财务代表，上辈子黄玉龙跟他们不怎么熟，没有多少交集，只是点头之交，他们分住在405，406，407几个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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