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朋友，这是常识

阿曼达·沃勒作为天眼会的领导人至今为止见过不少奇怪的人。并不是说他们不优秀，而是说他们很怪。只能和极少数人成为朋友，或者说他们只相信极少数的人，并且他们通常智商都远高于平均水平。

        夏洛克·福尔摩斯，一个神秘却暴富的投机商人的次子。他老爸具体在什么地方，可能比总统还要神秘，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你认为他老爹才是难搞的那个你就错了。他才是。

        “你这违反了联邦法律吧？”

        你看。阿曼达挑起眉毛来看着回头跟自己说话的夏洛克：“因为我们工作的特殊性，我们的政府允许我们在这方面稍微……灵活一点。”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相信政府的人。”

        丹尼尔·皮尔斯，教授。也就是刚刚偷偷凑近愣住的夏洛克耳边嘟囔了一句的男人。名副其实的教授，博士，高材生，天才——注意，这些全都是名副其实，他是自己一页书一页书一个考试一个考试的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可和外面那些自称什么‘博士’‘教授’‘天才’的家伙们不一样。

        神经科学系这一学科因为有了皮尔斯教授而更加散发异彩，你完全可以这么说。你能在书店里或者大学的图书馆（任何图书馆）找到他写的书。不是那种自吹自擂或者随便摘抄互联网热点编故事的书，而是真正的科学著作。

        如果不是他罹患精神分裂症，那他现在一定还会有更多的成就吧。但天妒英才……

        “不不，那孩子从小就没被人好好对待过，她并不是精神有问题，她是心理，心理问题。我不认为她脑部的病变干扰到了她的思维。”

        天妒英才。他病得很重。阿曼达看着前方开始和空气对话的皮尔斯教授，然后开口对竟然是最正常的亚历克斯说：“你究竟是从哪儿找到这些人的？”

        “教授暂且不论，夏洛克可是早就盯上你们了。”他可是驾轻就熟的就把我们带来了。亚历克斯说，“说真的，阿曼达，你们究竟在这里做些什么？”

        “天眼会的最终目的是通过公众的力量限制类似正义联盟这样的英雄组织或个人的行为，从而保护公众本身。”

        这跟背定义似的……阿曼达看上去很认真，亚历克斯理解了一下，他说：“你的意识是，限制那些英雄对吧。从英雄手中保护普通人……我不认为这个意图是坏的。但是阿曼达，你抓我的朋友又是为了什么？”

        “你是说洛基？”阿曼达说，“我们并没有想要伤害他。我们只是想要利用他诱捕雷神。你也看到了吧，雷神现在就像是天灾一样，他的存在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危险，而英雄们仅仅因为他以前是他们的朋友就坐视不管。”

        “你试过和洛基好好谈谈这件事吗？”

        “…………”

        “阿曼达……有时候虽然目的是好的，但也要看方法嘛。”

        “你现在倒是来教育我了。不仅要看结果，还要看效率。这就导致方法可能也要用最有效的那个。总之……”阿曼达这会儿已经把他们带到了ace以前的房间附近，从这个路口开始就已经被黄色的警戒线封锁了，警戒线旁边还有人站岗。

        透过警戒线能看到后面的走廊，长长的一条和其他地方的装潢没什么不同，但是却保留着血迹和弹孔。墙上有不少伤痕，在这里一定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站岗的人看到阿曼达之后立即站直了些，在阿曼达示意之后他们便拉开了警戒线，并且递了文件过来。阿曼达直接把文件交给早就在等的夏洛克，在他翻开之后说：“现场的报告都在这里了。你们就随便看吧，如果能知道ace被带到了哪里当然最好。”

        “嗯……我们都这么想。教授来帮我一下。”夏洛克说着就分给了皮尔斯教授几张照片，皮尔斯教授看到了照片之后，就心领神会的走进走廊，他们两个好像在根据现场和照片来重演当时的情况。

        “在事情发生之前，你们在ace的房间前安插了三名保安。”夏洛克说着就用手轻点走廊的三个位置，“一，二，三。”

        “但是还有第四个人。”皮尔斯教授身边的十九世纪福尔摩斯用他的烟斗点了点照片上的第四个人，他就倒在走廊出口不远处。皮尔斯教授走到那个位置，对照了一下照片和那里的弹孔，然后说：“我们假设……带走ace的人是从正门进来的……他们有几个？”

        “两人。看这边的脚印，正好踩在了血泊里。”夏洛克蹲在地上，在靠近墙根的位置有几个脚印，他比划了一下，“应该是一男一女，从鞋的大小和步伐的长度来推测……是小丑和哈莉·奎因吧？”

        “…………虽然ace房间里的和走廊的监控录像被破坏，但是我们还是在出口附近拍到了他们。”阿曼达不得不补充说，“的确……只有两个人。小丑和哈莉·奎因。”

        “嗯……这就奇怪了。对吧？”十九世纪的福尔摩斯口中念念有词。

        “你什么意思？”皮尔斯教授下意识的开口反问，然后在阿曼达开始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别人根本听不到十九世纪福尔摩斯的声音。不过阿曼达还是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监控录像里只拍到了小丑，哈莉·奎因和ace。”阿曼达重复了一遍。

        “但这很奇怪，你不觉得嘛丹尼尔，我亲爱的朋友……”十九世纪的福尔摩斯欲言又止的说着，他不时抽着烟斗，让人捉急。皮尔斯教授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这家伙实际上就是自己，只不过是自己的脑子在用另一种方式‘运作’。

        这当然不正常，但现在不是讨论要怎么治好它的时候。

        既然十九世纪的福尔摩斯这么说了，就意味着皮尔斯教授自己其实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你的脑子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你不知道。这在皮尔斯教授的领域里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他能以此为题给你上三节课。

        “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然后杀了第一个守卫，血溅在这里。”夏洛克做了一个用匕首上挑的动作，“小丑本人动的手，一击割破了喉咙，第一个守卫倒在这里。”他指了指墙角的血迹，那里还有一个男人的脚印。

        “第二个守卫站在这儿开枪。”夏洛克继续着他的演绎，“但他没打中，原因可能是哈莉·奎因的锤子砸中了他的左肩，他这里完全被砸碎了。”他用手指了指照片上凄惨的尸体，“然后他们走进房间……嗯……第三个守卫本来在ace的房间里，可他为什么倒在距离房间门口那么远的地方？”

        “你知道为什么。哎，他实在是太嫩了对吧？”十九世纪的福尔摩斯抽着烟斗，他摇摇头说，“这是显而易见的，我的朋友，丹尼尔，看看第四个人的死状。他虽然是一个意外，但却是这个完美‘犯罪’里的唯一漏洞。仔细看看！”

        烦死了！让我看什么！我看到了啊！可以推测，第四个守卫可能是听到响动追过来的，他正好死在走廊的出口处，身中数枪，可是他的死因却是有人用极大的力量弄断了他的脖子。而那些子弹更像是想要掩盖真正的死因。

        显而易见的破绽……完美‘犯罪’？等等，完美犯罪指的是什么？

        “教授？”亚历克斯发现皮尔斯教授愣在了原地，所以他叫了一声。

        “…………阿曼达。”皮尔斯教授回过神来，他说，“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被除此之外的人发现？”

        “在小丑他们进来的时候还杀了一些人，但出去的时候，的确……所以我们怀疑，小丑应该是使用了ace的超能力，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幻觉，没有注意到他们。”当然，当事人是不会记得这码事的。在他们看来就是ace突然消失了。要不是有监控录像，这就成了灵异事件。

        阿曼达说，“你发现了什么？”

        “在房间里的第三个守卫杀死了第四个。”皮尔斯教授说，“有这种可能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夏洛克立即就想到了，他说，“第四个守卫是个意外，我们的罪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一时慌了阵脚。”

        “而这时，第三个守卫已经被ace控制了。”皮尔斯教授不想这么说，但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这才是最合理的，对现场的复原，这微妙的违和感，为什么小丑和哈莉·奎因没有在房间里就杀死第三个守卫而是让他跑到了外面，为什么要掩盖第四个守卫死亡的原因……”

        “排除所有可能性，那么剩下的那个再怎么不可能，也是真相。”十九世纪的福尔摩斯露出了微笑，他说，“这是常识啊，我的朋友。”

        你除了在那儿阴阳怪气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用嘛！真是的！皮尔斯教授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说：“如果‘这个犯罪’的罪犯真的是小丑和哈莉·奎因，就没有办法解释现在这个状况。因为他们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他们本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死所有人，他们就是这么进来的对吧？”

        “现在剩下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阿曼达。”夏洛克挑起了眉毛，他看向阿曼达说，“我们都以为是小丑劫持了ace，然后把她带到了阿卡姆。但这里的一切证据都显示，情况是反过来的。”

        “是ace……”皮尔斯教授有一些痛心地说，“她抓住了这个‘机会’，逃离了这里。她控制了守卫，可能也控制了闯进来的所有人，可她会去什么地方呢？”

        皮尔斯教授说着，眼睛又不自觉地看向了十九世纪的福尔摩斯，只见他拿着烟斗，面带已经知晓了一切般的微笑说：“她只是个孩子，从小就被关在这种地方。她能去的地方并不多，丹尼尔。”

        “阿曼达，你们曾经是不是更换过基地？”夏洛克倒是先一步想到了这码事，他立即问，“我是说收容ace的基地，是不是更换过？”

        “啊……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我们在大概三年前才把ace安置在这个天眼会大楼里。她很小的时候并不擅长控制她的能力，让她待在接触太多人的地方很危险。”阿曼达回答说，“所以以前的基地很偏僻，现在也已经废弃了——你的意思难道是……”

        “我想她就在那儿。”夏洛克一副破案了的样子，他说，“不过我们要小心，阿曼达，ace已经杀人了，她的心中现在充满了愤怒和仇恨，而且很可能她并没有离开小丑以及那些罪犯。你说过，小丑占领了阿卡姆，召集了一群罪犯，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阿卡姆了对吧？”

        “他们难道全都……”

        “啊。全都沉溺在ace的幻觉中，和她在一起。”夏洛克说着就举起了文件中的一张照片，上面有着一个守卫的尸体，而他尸体下面压着一张儿童的画作，具体画着什么已经因为被血浸透而看不清，只能看到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我们一起玩儿吧。

        “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阿曼达。”皮尔斯教授把手里的文件还给了阿曼达，他往后退了两步说，“ace成为了武器。最致命的武器。我觉得这事儿天眼会已经处理不了了。你们需要联系正义联盟或者复仇者什么的。”

        对抗和限制英雄的存在，ace……竟然真的成为了这样的武器。虽然好像变得和阿曼达最初预想的不一样，但结果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控制了几乎最穷凶极恶的罪犯，并且还没人知道她究竟想要那些罪犯做什么，并且你要是杀了她，她还能让方圆二十里的所有人都一起死。

        “现在你找到她了，丹尼尔。”十九世纪的福尔摩斯突然靠近了皮尔斯教授，就好像害怕别人听到他的声音似的，他低声说，“而唯一的问题是，你要记住。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是真心想帮她。丹尼尔。你还想帮她吗？”

        “…………”皮尔斯教授没有回答，他有一些晃神，直到亚历克斯来到他身边：“教授？还好吧？你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什么的？”

        “…………不我没事。”他回过神来，并且抓住了亚历克斯的手臂，他看着亚历克斯的眼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开了他，“没事。抱歉，我有一点……这里的光线太亮了，我有一点头晕。”他自嘲的用手指在脑袋边上转了转表示自己的‘脑子问题’，“我们走吧……不出意外的话你的朋友们一定也在ace那里。我们得去，快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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