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灵魂的去处
钟夷一直屏息凝神给月之输送神力，他不说话存星和红瑰也不敢擅自分散他的注意力，从月之被送到这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超过三个小时，外面天已经阴了下来，屋子里虽有照明但仍是不够明亮。
静默中大概又过了两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钟夷做了个收起法阵的手势，萦绕在月之周围淡金色的光芒渐渐向她身体里涌去。
“情况怎么样？”存星急忙问道。
钟夷摇头：“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得慢慢来。她年纪轻法力也弱，虽然小蛇强行抬高她的上限，可短时间内也无法接受过多神力。”
“那还有救吗？”存星接着问。
钟夷笑了笑：“你问过这个问题了，我的答案还是一样，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有红瑰做最后的补救。”
“其实她一直都挺喜欢血族的。”存星苦笑，“家里有很多这方面的漫画和小说，可是如果让她真的变成吸血鬼，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红瑰坐在那儿一直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她真的就和油画里的贵妇一样，就算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皮肤上也有一层闪亮的光泽。
“介绍一下，她是红瑰，我夫人。”钟夷岔开话题，想缓解一下屋里压抑的氛围，“你别看她长这个样子，她已经活了很久了，你知道的，血族的生命是永恒的。”
存星也跟着接话道：“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是七国时代出生的，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红瑰低头莞尔，嘴边翘起的弧度就像达芬奇笔下的精致，“红瑰不是本名，我的家族名非常长，我猜你们一定不想知道。”
存星对于欧洲历史并不了解，算来算去也不过是几千年，确实也算很久远了。
“你们饿了吗？我去准备食物吧。”红瑰见存星不说话，以为是因为自己在这里不方便，于是说了两句后便找借口离开了。
屋里一时无话，存星轻抚月之的脸颊，她的头发枯萎的厉害，先前乌黑的颜色已经有枯草之势。
“我再问一遍月之还有救吗？我能受得住。”存星抬起头看着钟夷，钟夷的笑容里满是苦涩，存星也不是个傻的。
“有但是很难，而且目前我只是在想办法修复她的身体。她的魂魄很显然已经不在此处了，这边拖得越久，以后魂魄归位就越难。”钟夷深吸一口气，把真实情况吐露出来，“唤回魂魄的方法我还需要再想想，我们生来就是神，并没有谁来教过我们这个世界的法则，都是靠自己摸索，所以现在我也无法确定的告诉你，修复完身体之后下一步该怎么办。”
存星明白钟夷的意思，确实，他们诞生后就以神明之姿庇佑世间，但也没有人知道自然的规则到底是什么样子。存星是第一个从化神池中诞生的神，也正是因为存星的尝试，他们才知道原来化神池化神是这样一个过程。如今种种都仅能靠猜测和尝试，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存星突然想起来，如果要论起魂魄来应该是竹青最为清楚，毕竟他曾将灵识种进月之前世的体内，那么他就应该感受过人死后魂魄会去哪些地方。
存星顾不上和钟夷解释，直接起身开门跑出屋外。
他在化神池边只看见墨皓，墨皓坐在那儿仿佛是想试探什么，可每次伸出手又立刻缩了回来，没有触碰到化神池。
“我劝你最好不要冒险。”存星走到墨皓身边，把他从化神池边拉开了些，“失足掉进去就没命了，没必要去赌这一把。”
墨皓点头，他也没打算真冒这个险。
“竹青呢？他去哪儿了？”存星问道。
墨皓指了个方向，他也不知道竹青具体去了哪儿，他的情绪波动很大，突然间就想起什么似的离开了。
存星与墨皓分开，自己往他指的方向找。竹青的气息非常明显，可能是忘记隐藏自己，也可能是存星自己开了神识所以更加敏感，总之追踪没有费什么力气，一路上畅通无阻。
竹青应该移动得极快，越往前走存星就觉得路开始变得熟悉，等他感觉到竹青停下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确定竹青到底是去了哪儿。
以前他也来过这儿，应该是间山间小屋，有篱笆有院子，后山还有一条小河，河的两岸栖息着不少萤火虫。随着景物越来越熟悉，存星停下脚步注视着一处，那是一处普通的草地，周围灌木茂盛有不少小兽游走其间。
他来过这里，曾经跟着云澜来过这里。这里是竹青与月之前世的住处，也是在这里他知道月之过得很好。
不需要存星寻找，走进院子就看见竹青坐在门口。他的身形削瘦，整个人缩成一团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膝盖。这里应该是被他特意保存的，要不然不可能过了这么多年仍保存完好。
存星没有说话，叹口气坐到竹青身边。竹青只是抬了下眼，见来人是存星便没有说话，重新把下巴放到膝盖上，眼睛无神注视着地面。
“钟夷说希望很大，你不要太过伤怀。”虽然存星心中也悲痛，可面对如此的竹青，他也只能强颜欢笑，“实在不行还有红瑰呢，就是钟夷的夫人。她是个血族，也可以把月之变成血族，不过以后可能就得你从血库偷血养她了。”
存星说完自己先笑了一下，可声音太过单薄，在这间院子里回荡着孤寂。
存星也不知道竹青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自从除妖师和主战派妖怪被铲除后，他去过哪里经历了什么，又或者索性闭关不问世事。不过有一点存星可以肯定，竹青一定一直都在想着月之，一直都在等着月之重新降临这个世间。
“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竹青问。
存星忙点头；“有，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什么？”
“你曾经把灵识种进月之体内，那么月之身死后，你对灵识的感应是什么样的？
竹青拧住眉头，这件事情确实是他比较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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