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巧不成书
解了半天,琉花终于将漆洲扒拉地只剩里衣。
看着那件被染成红色的里衣,琉花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解下里衣带子。
只是不知是不是冷的缘故,她揪住里衣带子的手抖了三抖。
这一抖,他醒了。
青黑瞳孔里有那么一丝茫然,很快又转换成了审视。
琉花对上他冷得掉冰渣的目光,下意识视线下移,散开的里衣下是精壮的胸膛,没有一丝伤口。
嗯?没受伤?
琉花又偷偷瞧了眼,不经意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有些心虚。
“你想做什么?”漆洲似乎有些嫌弃一身血腥味的里衣,直接脱掉,露出大块白皙的皮肤。
琉花偷偷瞟了眼,脸上不由自主地发烫。
见琉花傻愣在一旁不回答,漆洲忽然直起身贴近她,眼中掺上奇怪的神色。
琉花被吓了一跳,慌忙往后仰,一时失了平衡,手肘重重地磕在地上,她没止住清呼了声痛。
她这才发现,她换衣服换一半,现在上身只一件抹胸,怪不得他脸色怪怪的。
她懊恼着要坐起身,却被漆洲的身影挡住,靠的太近,她能清楚地闻见他身上,那是草木香与血腥味杂在一起的气味,给人一种凛冽寒冬的感觉。
琉花忍不住抖了抖,被漆洲一把捏住脸蛋,他语调放得轻而平:“你想…做什么?”
好蛊。
她动了动,想脱离漆洲的掌控,却被他紧紧禁锢住无法动弹。
琉花涨红了脸,半天也消不下去,她只得深呼吸一口气,弧起一个笑:“我能做什么呢?不过是瞧着大师兄秀色可餐,想扒皮剔骨吃了来。”
剔骨……
漆洲闻言脸色微变,半垂下眼掩饰眼底生出的恨意。
很快,一切如初,他冰凉的手指搭在她脖子上,引得琉花一阵战栗,一团淡绿色的暖光一闪而过。
漆洲利落地一把推倒发呆的她,自顾站起了身,从空间戒里拿出干净衣物,慢斯条理地穿起来。
声音一如往昔地冷漠简单:“两清。”
哈?
琉花一时间没有转过来,摸了摸脖子,蓦然想起短剑的事情。
原来说的是这件事,拜托,就这么两清,吃亏的明显是她好吧。
她站起身,双手叉腰反驳:“账不该是这么算的,大师兄。”
漆洲从容不迫地系好里衣带子,仍旧背对着她:“所以呢?”
琉花三步并作两步去拾一旁的外袍,迅速裹在身上遮掩起裸露的皮肤:“上次我帮大师兄上药,自然勉强和刚才做抵,师兄的剑可不是第一次飞到我脸门前,算上刚才救你,师兄你,还欠我三次。”
漆洲转身,目光幽深地盯着她,良久才开口:“为什么不杀我?”
琉花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反问:“为何要杀?打不过自然就不杀了。”
漆洲慢悠悠套上外袍,抬起头一字一顿:“你大概,错过了唯一一次,能杀我的机会。”
琉花有些憋不住了,拼气场,决不能输,她带了灵力不容分说地上前捏住他脸颊,不过他富有棱角的脸庞实在捏不出多少肉。
琉花带着怒气,将字头咬得很重:“我,不打算杀你。你听不明白?不杀你,不杀你,听清楚了吗?”
漆洲微微一愣,扫开她的手轻哂:“随你。”
随你?
随你是什么意思?
琉花有些弄不明白他的意思,换了个语气耐着性子分析:“大师兄既然说我错过了唯一一次杀你的机会,那么想来我也不能威胁到大师兄你,大师兄何必容不下我呢?”
“说到底,我毕竟是你的小师妹嘛,你说是不是?更何况,万一出个什么事,我还能守着大师兄你帮帮忙不是?”
漆洲没有回答。自顾走到洞口处,不知何时大雨已经戛然而止,暮光金黄,漫进洞口,带来几分静谧的美好,远处天边挂了道长长的彩虹,一切如同一幕静置的山水画。
琉花走到他身侧,与他并肩而立,看着洞外的景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几分。
两人就这样站着,半晌无言。
暮色渐沉,琉花扭头看着他雕琢地恰到好处的侧脸开口:“大师兄,现下你有什么打算吗?”
漆洲看着洞口外的翠竹,半晌才转头看她:“睡觉。明日去找流光草。”
哦豁。
这次终于不赶她了。
琉花险些要热泪盈眶,留在他身边真的也太不容易了吧呜呜呜……
琉花欣慰地绽了个笑,可嘴角刚刚勾上去,便见远处一个衣衫破烂的人影,朝着这边一瘸一拐走过来。
琉花眯眯眼看过去,十分不巧,那个着向他们走来的,正是柳千锦。即便满身狼狈,更添了几分弱柳扶风之态,惹人怜惜。
琉花有些紧张地抓住漆洲的袖口,仰头看了眼漆洲,他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就别开了视线。
愈走愈近,柳千锦终于看清洞口处的两人,大家狼狈的模样不相上下,但此时此刻,颇有些进退两难。
她停了停,脸上隐有挣扎之色,挣扎一番还是提起步子走过来问:“天快黑了,我可以暂时和你们待在一起吗?”
琉花捏着漆洲的袖口,有些纠结,万一他们这一夜相处下来爱火燃烧怎么办?
不过一个女孩子深夜孤身野外终究不安,即便她二人不对付,也不该这般刁难。琉花刚要应下来,漆洲却快她一步:“可以。”
嗯?
不是不感兴趣吗?
这个大魔头怎么变了?
琉花有些惊异,转头盯着他发愣。
漆洲还是一副冷脸,轻飘飘瞥她一眼,转身进去,在进去的刹那,眼里装了些可以称之为戏谑的情绪。
柳千锦从鸽子血的灵戒里掏出一堆柴火,拢做一堆,指间流泻出深红火焰。
生完火,柳千锦径直朝着里侧理理衣摆坐下,她抬手示意他二人坐过来,斟酌着开了口:“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北界?”
琉花揪着下巴问:“这怎么一说?”
“秘境以界河分为南北两地,多年前北边发生异动,北海被封印起来,各派仙门弟子不得入北地。北地太危险了,劝你们也该尽快南下才是。”
“可为什么我们会被带到北地呢?是那个阵法出了问题?”琉花继续捧着脸问。
柳千锦伸手扶了扶柴火:“阵法是太初从大战中存活下来的人杰所设,无人能更改,正常情况下不会,应该是我们之中有人出了问题。”
嗯?
这事儿难不成…
是漆洲?
琉花看了看低头沉默不语的漆洲,更加肯定了内心的想法,打着马虎眼道:“那倒也不一定,说不定那阵法年久失修,弄错了也未可知。”
柳千锦拧了眉,想要反驳。
漆洲冷淡地开口:“不早了,睡吧。”说罢,起身往洞口处走了两步:“你们睡,我守夜。”
柳千锦看着他的背影,眼里带了一点亮晶晶的光。
如若可以,琉花也不想做这样一个恶人,她叹了口气,站起身往漆洲身边凑过去:“让她睡,我陪你一起。”
漆洲半靠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闭了眼拒绝得干脆:“不必。”
琉花懒得拉扯,挨着他坐下,从手链里掏出一条缎带,默念了个咒,将他二人的手腕紧紧绑在一起。
缎带很快消失不见。
下了这道双生锁,不论他身处何处,她都能感应到。
漆洲睁开眼,瞄了眼手腕问:“你在做什么?”
琉花打了个哈欠,放轻了声音含糊道:“没干什么,这不是怕大师兄你丢下我跑了吗?”
漆洲重新闭了眼,无甚所谓:“放心,你的命暂时留下。”
呵。
什么叫暂时留下?
她虽然打不过,但也没有那么拉胯好吧,原身可是妖界第一大杀手诶!
琉花不服气地朝他做了个鬼脸,靠紧石壁坠入沉沉的梦乡。
冷月无声,皎洁月光铺撒了一地,洞口处也沾了许多。
良久,漆洲睁开眼,看着洞外满地白色,它们顺着晚风吹进眼里,拢了满眼雾气。
不知何时,睡得沉甸甸的琉花梗着脖子靠到他肩膀上,他微微回过头,脖颈的皮肤触到她未干的发,很凉。
修长的五指聚了灵光,迅速烘干她的一头湿发,乌青的发丝垂泄下来,缠住他浅色衣襟。
漆洲盯着她发梢,似乎陷入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中,良久,指尖凝出一个周正的隐匿咒置入她额间,张扬的妖气立刻闭锁起来,她熟睡的样子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常人并无分别。
洞中的火堆只剩下灰黑的一捧余烬,漆洲复又闭眼小憩。
隐在黑暗中的柳千锦慢慢扬起了下巴,眼尾却掉出一颗眼泪……
夜晚在漫长的沉寂中一点一滴流逝,晨风杂着雪花乱飞,琉花从梦中生生被冻醒。
她揉揉惺忪睡眼,有些不敢相信洞外的景致,短短一夜,竟然一地素白。
“醒了?猪都没你能睡。”
嗯?
这个声音怎么在头顶?
琉花懵了一懵,发觉自己竟然歪在漆洲肩上,慌忙正起身子,扶住酸痛的脖子狡辩:“我瞧着天色还尚早呢?而且,大师兄,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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