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坐地起价
贺瑛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褒奖，一双眼睛似乎都在闪闪发亮：“真的？没骗我吧？”
“骗你也没任何意义。”
“怎么办阿左？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少说两句胡话吧。”
贺瑛今天特地早早赶回张府，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截胡五姨娘。
这两天忙的，要卖给五姨娘东西的事就耽搁上了，而贺瑛现在又是一分钱都没有了，说什么五姨娘这个买主一定要拿下。
回了别院，拿了东西顺便还拿上了前几天买绥南城里的胭脂，贺瑛一个人就杀到了五姨娘的别院。
小院内，小茶桌上，五姨娘悠闲品茗，贺瑛抱着东西笑容满面的站着。
一盏茶喝完又续上，五姨娘才伸手指了桌前椅子：“老二媳妇站着干嘛？还不坐着？”
贺瑛依旧不恼，她是来卖东西的不把买主伺候舒服了，手是伸不到钱袋子里的。
“姨娘气色不错啊。”
“可不是，老爷疼爱昨晚又给我不少补品，都说了，吃不了那么多，老爷就是不依偏要我收着。男人啊就得宠着！”
原先贺瑛还在私塾念书的时候，同窗里的父母就有几个是后来家里扶正的庶子亦或者小妾。
这些人，大多数在未扶正前都是做小低伏状，扶正后没有一个能忍住不去炫耀的；照着跟五姨娘第一次的攀谈，贺瑛多多少少知道五姨娘以前是属于什么境遇。
所以这种人啊，最吃的就吹捧和他人的认同。
“姨娘知道疼人，老爷心里也是跟明镜似的。”
“这话怎么说？”
贺瑛看了一圈院子：“姨娘这院子，我敢说府里不管哪个别院都是比不上的，冬有红梅春腰带，夏赏芙蓉秋女华。老爷用心让姨娘这小院里一年四季都能开着花，这还不跟明镜似的？”
果然贺瑛这么一说，五姨娘那股得意劲儿又上来了：“要么说老二媳妇念过书呢，张口就来。我也跟老爷说过不用这么费事，我又不懂那些文人雅趣，可老爷说什么美人住的地方，哪能没花陪衬？”
“老爷这句话说对了，自古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自古以来再美的美人不都是粉黛敷面？”
五姨娘这句话的意思是想引出，张老爷如何疼爱自己给自己买的都是贵的胭脂水粉，贺瑛听来只觉得终于到了可以推销自己东西好时机了。
“可不是，老爷还特地着人去省城还有沿海洋行给我买胭脂水粉，都是洋人用的玩意呢。”
“即使如此，正好我也有东西，姨娘不如看一下，跟您用的东西比哪个更好点。”
“什么东西？”
贺瑛拿出自己带来的东西：“姨娘这些都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姨娘你看看可都能入眼？”
五姨娘瞪大了眼睛，贺瑛带来的牌子她都认得，但是这些颜色和款式国内可都还没有呢！
当下，五姨娘就起了心思：“老二媳妇这些东西都是你的？都是你从国外带回来的？”
“可不，带着些东西可是费了我老大劲儿了，怎么姨娘喜欢？”贺瑛假装看不懂五姨娘的表情。
五姨娘一改得意表情：“老二媳妇说句实话，你也别怕姨娘说话不中听，老二是个瞎子，又看不到你，你涂这些不也是白费么？”
“嗯……不白费啊，涂着让自己的开心漂亮不就行了？二少爷看到看不到其实没关系的。”
“你……”五姨娘气结，刚刚还觉得这老二媳妇读过书聪明，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贺瑛拿出自己最无辜的表情：“我？我怎么了姨娘？”
五姨娘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只好把面前的茶推了推：“老二媳妇喝茶！”
贺瑛听话喝了茶：“姨娘啊，跟你说，其实我真的就特别用不惯这些洋人的什么口红、粉底的。要我说，还不如咱们国内的那些胭脂水粉用的舒服。”
五姨娘顺势说道：“既然用不惯，那你买来干嘛？”
“啊，这样的是我一个姐姐托我带回来的，结果巧了，我一回来姐姐的面还没见着，我就嫁了人，东西也没给成。”贺瑛还摆出一副十分可惜的表情。
“既然如此，不如，你把东西送给我？反正你也用不惯这些。”
贺瑛一听立马把东西紧紧捂在怀里：“那可不行，这些东西都是我拿钱买的。”
钱？那好说。五姨娘在张府缺什么都不缺钱。
“行，多少钱！你说姨娘买了！”
贺瑛心里已经开始敲锣打鼓的庆祝了，但是她面上还是带着十分为难的神色：“姨娘还是算了吧，洋人这玩意可贵了，我怕你觉得我在坑你。”
“嘁，姨娘什么东西的东西没见过？不就是钱！说多少钱！”
贺瑛十分艰难和为难的伸出了四根手指头：“一共四十块大洋……”
五姨娘不说话，贺瑛心想，不会她也觉得贵吧？别啊姨娘，咱们价格好商量啊。
“姨娘就说洋人的玩意贵，我觉得他们就是在坑人，一个胭脂水粉要这么贵！”
贺瑛话音刚落，五姨娘脸上除了得意还有鄙夷：“我当是多少钱呢，才四十块大洋！娟儿给二少奶奶包上四十块钱！”
“是！”
耶！！！成功！！！五姨娘太有魄力了！什么叫有钱人啊！这就是有钱人！七小姐学学五姨娘这魄力！有钱人的典范！
贺瑛在心里已经开始敲锣打鼓的庆祝，不过她面上还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姨娘洋人这玩意这么贵真的值么？”
丫鬟给了贺瑛钱后，立马抢过她怀里的东西。
“你个小丫头片子不懂！”
“我是不懂，就是觉得四十块钱的胭脂水粉！这也太……”
“哎？难道你想坐地起价？”
“我不是那个意思！”
五姨娘这句话也提醒了贺瑛，早知道就说五十块大洋了！
不过钱都拿了，就算了。
贺瑛还想再寒暄几句，五姨娘却生怕贺瑛真的坐地起价，直接就端茶送客了。
离开小院的时候，贺瑛真是满脸为难，可她心里真的特别想抱起五姨娘转个几圈，然后再亲一口表达一下她对她付钱魄力的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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