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少女·校园祭（三）
既然现场出现了有毒物品，那么休息间的四杯饮料都拿去做化验了。
饮料是大礼堂的立海大学生摊位提供的，警方也第一时间锁定了饮料摊位，吓得几个学生胆战心惊，却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在等待化验结果的时候，玖月已经把三个嫌疑人打量了几遍，突然问道：“对了，野田小姐之前和莆田先生在争吵什么？方便说出来吗？”
野田梦美一愣，疑惑地看着玖月：“你是？”
“哦，她是我的助手。别看她年纪小，可是名很厉害的高中生侦探。”横沟警官无视棕发少女死亡视线，笑眯眯道，“她问什么你直说就是。”
玖月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去纠正。
野田梦美点点头：“其实，我和耕平是男女朋友。耕平是个很花心的男人，经常见一个爱一个，还喜欢劈腿。我实在受不了了，才会在刚才跟他吵架，然后提出了分手……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刺激到了他……”
“他那种男人才不会在意这事呢。”鸿上舞衣忿忿不平，“渣男！我看是因为之前曝光了他借着华姬的风头玩弄了那些单纯小粉丝，才会因为受不了网络谩骂而自杀吧。”
“自杀？鸿上小姐怎么就确定是自杀了？”玖月慢条斯理道。
鸿上舞衣一怔，连忙道：“不是自杀是什么？要知道莆田先生身亡的时候我们三个都坐在另一边的沙发谁都没有靠近过他，而且警察不是在他口袋翻到氰酸钾了吗？这怎么看都是自杀啊。”
三谷阳太也道：“是呀，那件事曝光出来后，我经常听到莆田说‘干脆死掉好了’这样的话。”
“哦，这样啊。”玖月点点头，“请问饮料是谁买的？里面分别有什么饮料？”
“是我。”鸿上舞衣说道，“我是在外面的学生摊位买的，当时太热闹了，于是我一个人去买的。梦美喜欢热牛奶，三谷先生喜欢橙汁，我和莆田喜欢冰可乐。买回来之后我把饮料交给三谷先生去分，然后上了个洗手间，还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
她穿了一件厚厚的青色卫衣，肚子位置有个大大的口袋，能清楚的看见有一大片水渍。
玖月点点头，跟横沟警官说一声，然后自己溜达到洗手间，环顾了下四周，最后来到垃圾桶前面，低头一看，心中了然。她抽出一张擦手纸将拿东西捡了起来，包裹着几张纸巾，重新回到休息室。
恰好听到横沟警官说已经接到鉴别小组的通知，四杯饮料中都没出现毒素反应，证明死者并非中毒身亡，具体死亡原因还得等尸体运回警局解剖后才知道。
“看来确实是自杀事件啊。”横沟警官摸摸下巴喃喃道。
见状，三谷阳太说道：“警察先生，请问我们可以先走了吗？我们需要去跟雇主说下发生了什么事，少了一个人，今晚是没办法演出的。”
横沟警官点点头：“哦，可以，不过时候有情况会随时找你们来警局录口供。”
三人应声，陆续朝门口走去。
这时，玖月轻笑一声：“横沟警官，如果你这次放他们走了，可就真的让杀人凶手有时间处理关键证据了哦。”
众人一惊，齐齐看向棕发少女。
横沟警官眼睛一亮：“工藤桑，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这绝对是一件他杀案件，而且手法还特别简单。”玖月欢欢说道，“氰酸钾极难溶于冰水里，只要在冰块中心挖个洞将氰酸钾注入到冰块的中心部位，再用小块的冰块作封盖，跟其他冰块一样放到死者的饮料杯里，就可以在毒药溶解出来之前让死者把大部分饮料都喝完了。”
横沟警官皱眉：“但是这样剩下的饮料还是能查出掺有毒素啊，可是，鉴别小组并没有在死者的饮料里面检测出毒素。”
“死者的饮料杯盖是开着的对吧？这种加了冰块的饮料杯盖会被打开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死者并不是喝下毒药，而是吃下去的。”玖月挑眉，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齿，“放在嘴里咔嚓咔嚓地咬，这样毒素就不会掺和在饮料里面了。”
众人恍然大悟，横沟警官立刻看向脸色发白的女人：“只要知道死者有咬冰块的习惯，那么就可以在饮料里面做手脚了……能这么做的只有去买饮料的鸿上舞衣小姐了！”
鸿上舞衣面色煞白，拧着眉头没说话。
玖月拿出那个在垃圾桶捡到的东西，摊开：“鸿上小姐说中途去过一趟洗手间，于是我去洗手间的垃圾桶中找到这个金属缩口钱包。我想掺有氰酸钾毒素的冰块就放在这里钱包里面，然后在里面加上一块干冰的话，冰块可以保持长时间不让融化。鸿上小姐，在你把掺有毒药的那杯饮料给到三谷先生之后就到洗手间把干冰丢进马桶冲掉了，再把钱包丢进垃圾桶里，证据就是这个钱包上面一定留有你的指纹。”
“鸿上桑……”三谷阳太不敢置信地望着那看着柔柔弱弱的女性。
“……我只是丢了个钱包罢了，这不犯法吧。”鸿上舞衣强作镇定。
野田梦美挡在鸿上舞衣面前，辩解道：“就是嘛！而且小侦探你不要忘了，舞衣和耕平都点了一样的冰可乐，而且她是把所有饮料都给到三谷先生让他分给我们的，她又怎么知道耕平就一定会喝到掺有毒素冰块的那杯饮料？”
“是呀，我和莆田都点了一样的饮料，然后都交给三谷先生，我又怎么知道死者会喝哪一杯又怎么可能在里面下毒呢？”鸿上舞衣耸耸肩，“小侦探，虽然你推理得很好，但是几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对我来说也太冒险了吧。”
“不，机率是百分之百。”玖月很肯定的硕大，“因为你在那两杯饮料里面都加入掺有毒药的冰块。”
鸿上舞衣脸一白，一心护着闺蜜的野田梦美握住她的手，急道：“不可能的！舞衣可是把她的饮料都喝完了啊，她怎么可能在自己的饮料里面下毒？！”
“如果她和死者一样假装嚼冰块，趁机把掺有毒药的冰块含在嘴里事后吐掉的话，那就说得通了。”玖月指着鸿上舞衣衣服上那个晕染出大片水渍的口袋，“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你吐掉的冰块只能带在身上。可是，冰块会融化的，身上莫名其妙出现一滩水渍，这个很难解释的。于是你趁着去洗手间丢掉这个钱包的时候，故意让水溅湿口袋。顺理成章的，谁也不会去注意那片水渍是否扩散或加深。”
她瞧着似乎还想辩解的鸿上舞衣，轻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是凶手，敢不敢让这枚硬币放进你那个湿漉漉的口袋里？硬币碰到氰酸钾会产生氧化还原的现象，表面一定会变得闪闪亮亮。你敢不敢试一试？”
“……”鸿上舞衣叹了口气，无奈道，“不用了，我认了。没错，杀害莆田的人就是我。”
“舞衣/鸿上桑！”野田梦美和三谷阳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是个人渣！！”鸿上舞衣满脸怒气，低吼道，“他不仅践踏了梦美的感情，还糟蹋了那么多热爱‘q\"mask’的粉丝们！他靠着华姬的噱头，私下组织什么粉丝见面会，吸引了那些还没怎么进入社会的单纯人，并且做了畜生事……那些粉丝大多都是学生，为了学业和名声，只能忍气吞声地咽下这可怕的遭遇！我永远忘不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抱着‘q\"mask’的签名照，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红肿着眼睛跟我说她按照莆田的要求做了，可是莆田还是没告诉她米亚在哪里。她的表情多么难过失望。”
玖月平静的面容泛起一丝波澜。
“我才知道，原来那家伙不仅假借华姬的风头，还编造出米亚的各种信息，让那些想要‘q\"mask’复活的粉丝们蜂拥而至，个个主动跳进他的圈套中留下照片！”鸿上舞衣眼睛红了，呜咽道，“‘q\"mask’对于粉丝来说那就是神明般的存在，我不允许有人借着神明的名义作出这样的事！可是我实在找不到他的证据可以报警告他，而那些受害人也不敢去回想那黑暗的记忆，我只能杀了他！”
说到这里，她苦笑着，表情落寂：“……我也很坏，明明今天‘q\"mask’有可能再度合体，我却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破坏了今天的气氛。我已经没可能再见到‘q\"mask’的演唱会了，只希望今天米亚能回应华姬的邀请来到现场，圆了大家的梦……有好几个受害人也抱着这样的期盼来到了现场。”
鸿上舞衣顺从地让横沟警官给戴上手铐，这时，她听到那个高中生侦探说了一句：“鸿上小姐，不说今天的事，就说你本身，你说你是‘q\"mask’的粉丝……三年前在舞踏馆演唱会上‘q\"mask’虽然没有发出任何通告就宣布解散，而米亚自此以后再也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能让她直接引退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什么原因，让她不愿意再回到舞台。”
玖月抬眼，眉头微皱：“三年了，为什么你们从来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却只想着自己所想，热切希望‘q\"mask’再次复活？利用道德绑架想把已经消失在舞台的米亚重新扯回来……你们真的喜欢‘q\"mask’吗？”
鸿上舞衣愣住了，呆呆看着双手抱胸的棕发少女，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解释，却语言匮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最后，她哽着声音低声说道：“也许很过分，但是……我们只是想再见到米亚，想听她好好跟舞台和我们道别……‘q\"mask’的官网宣布舞踏馆演唱会的时候，明明还说米亚为了粉丝特意写了一首新歌、华姬为这首歌编舞，我们是多么期待，可是到现在那首新歌一直都没听到……”
玖月微怔，皱眉不语。
警察把鸿上舞衣带走了，野田梦美等人也被叫到警局录口供。
横沟警官拍拍玖月的肩膀，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你真的很厉害！以后如果有案件需要多多麻烦你哈！”
“……别了，我可不想经常看到尸体。”玖月吐槽了一句。
“哈哈哈~”横沟警官笑出声，很是亲切道，“也要麻烦你跟我们到警局录口供啊。”
玖月想了想，说道：“明天吧。今天是我学校的校园祭，我想看到最后。”
横沟警官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带着部下走了。休息间依旧封锁着，等到取证完毕后进行全面消毒后才会重新开启。
玖月最后一个走出来，一走出来，就扎进门口等着自己的真田弦一郎怀里，听着外面的惊呼声和相机按快门的连续声。
从确定鸿上舞衣是凶手后，她就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画面，因为死的是西城理美奈的专属乐队的一员，被手铐拷着的也是那乐队的一员，这些信息就已经足够造成轰动了，媒体不可能放过这样能上热搜的机会。
真田弦一郎在门口看见了全部过程，他默默女孩的头，低声道：“怎么了？”
“没事，有点累……”玖月埋在他怀里，闷声道，脑中还在回旋着鸿上舞衣的表情，在联想外面那些因为位置不够而站在末尾处手举着“q\"mask”横幅的众多粉丝，头有点痛。
西城理美奈是对不起她，但是粉丝没有对不起她。
当时她一气之下直接撂担子不干，最失望难过的，还是那群傻乎乎的姑娘。
真田弦一郎不太明白自家女朋友的情绪波动原因，不过他只要能紧紧抱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玖月桑？”
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安静，扭头看去，是一个穿着套裙的中年女人，仪容干净利落，看着很精明。
真田弦一郎或许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玖月清楚得很，毕竟那几年偶像生涯也是靠对方带过来的。
既是“q\"mask”的金牌经纪人，也是单飞后的华姬的经纪人，佐佐木小姐。
从对方看到自己脸后露出的惊讶表情，玖月就明白对方已经认出自己了，她也不扭捏，收回搭在自家男朋友腰上的手，淡然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佐佐木桑。”
“真的是你？”佐佐木快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玖月，微愣，“你是立海大的学生？”
“是的。”玖月微颔首。
佐佐木又惊又喜，看了一眼少女身旁高大的男生，心里存疑对方的身份，然后盯着女孩试探道：“我想跟你谈谈。”
玖月沉默了一会，点头，随后跟真田弦一郎轻声道：“弦一郎，你先到幸村他们那里去，我随后再去找你。”
“嗯。”真田弦一郎捏捏玖月的手心，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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