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先晕为敬
谢氏跟人吵架，居然想推向氏出去动手。
这要是放在以前，向氏多多少少得吃点亏。
就算别人知道她是无辜的，撕扯间也难免会抓伤扯痛。
过往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有过多少次，倒也不是不想逃。
只是谢氏嘴坏，若是走了她定要骂上个三天三夜。
莫小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后脑勺，那里的伤口已经结痂，微微有点痒。
突然，她两眼一闭，扯着旁边的人就往后倒了下去。
被她扯住的人就是刚刚叫她们来的那个女人，那人被吓了一跳。
“哎呀，小落，你这是怎么了。”
那女人也是个热心人，看到莫小落就这么直挺挺的躺了下去，慌忙大喊。
“嫂子，向嫂子快来啊，你家小落昏倒了。”
一边喊一边把莫小落从地上抱了起来。
农家女人做惯了农活，力气本来就不小。
再加上莫小落又瘦又小，体重都没超过七十斤。
向氏听到自家女儿昏倒了，哪还有心思管婆婆扯皮。
赶忙跑到这边，只见莫小落两眼紧闭，果然是昏迷了。
“快，这里天热，你们先回去。”
抱着莫小落的女人乃是宋氏，此刻她满脸自责。
若非她多管闲事的跑去叫了这母女两来，小落也不会晕倒。
想来是天气太热了，加上小落之前又受过伤，所以才会昏倒。
向氏看了一眼那边，谢氏还和胖沈氏骂的如火如荼，大有动手的架势。
若此时晕倒的是她的另一个孙女，她还会这样不在意吗？
向氏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这婆婆历来偏心。
可孙女都在自己眼前晕倒了，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该上来关心一番才是啊。
她可倒好，一副要跟人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丝毫不在意这边的情况。
“嫂子，别看了，谁的女儿谁心疼，咱先回去吧。”
抱着莫小落的宋氏哪里看不出向氏的无奈，她家的情况其实也和向氏有点相似。
不过她女儿还小，她还有机会生个儿子。
向氏就不一样了，男人不在家，就是想生也生不出来啊。
“是，谁的女儿谁心疼。”
向氏敛了神色，从宋氏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女儿。
就算这莫家所有人都不疼小落，小落也是她心里的宝贝。
谢氏还在那边闹腾，这边的莫小落已经被便宜娘亲抱回了家。
宋氏也跟着过来了，她专程跑回家，盛上了一碗自家熬的白米粥，还拿上了刚从鸡窝里掏出来的两颗鸡蛋，热乎着呢。
“我看落儿这是身体底子太差，我家也没啥好东西，这两颗鸡蛋你煮了给落儿补补吧。”
这年头鸡蛋可是好东西，一般都是留给家里的老人孩子或者是孕妇吃的。
粮食紧缺，有的人家便是连人都吃不饱，更遑论喂鸡了。
“宋嫂子，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家小莲正长身子，还是给她留着吧。”
向氏怎好意思白要别人的鸡蛋，这人情她可还不起。
“哎呀，我家莲儿三两天就能吃上两个鸡蛋，你还是给落儿吃了吧。”
宋氏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床上的莫小落。
这孩子，实在是瘦小的可怜。
明明比她家小莲要大上几岁，这个子却比小莲还要矮。
要是向氏的男人在家的话，这母女两也不至于苦成这样啊。
“这点白粥是我刚熬的，等落儿醒了你记得给她喂下去。”
宋氏惦记着那边还在干仗，急着去看热闹呢，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了。
向氏看着那两颗鸡蛋，一时不知道是该煮了还是该还回去。
“娘”
躺在床上的莫小落听到宋氏走远了，才睁开眼睛。
“落儿，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纠结的向氏听到女儿叫自己，连忙搁下了那两颗鸡蛋。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莫小落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
她其实根本就不是昏倒，只想找个借口把向氏从乱局里拉出来。
谢氏眼里从来都没有她们母女，打架了倒想推向氏冲在前面。
做梦！
她莫小落可是长在新社会的人，逆来顺受什么的，对她来说根本不可能。
要说有血缘关系，可以，赡养什么的都是应该的。
可你要让晚辈去帮你打架，当枪使，对不起，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
向氏看着女儿俏皮的样子，心里有了猜想。
“娘，你不会怪我吧。”
莫小落皱了皱鼻子，她这便宜娘亲可是有点古板的。
她知道了自己装晕骗她回家，是不是有点生气啊。
她这么问，向氏倒是楞了楞。
之前以为她晕倒的时候，心里焦急，根本没精力想其他的。
这会女儿醒了，还告诉自己她是装的。
按说她是该生气的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到谢氏那张嘴脸就气不起来。
相反的，她还要感激女儿给了她一个好的借口离开那里。
否则照谢氏的性格，今天非得逼着她跟沈氏打一架不可。
“不怪你，娘知道你是好意。”
她拿起宋氏给得粥，递给莫小落。
“这是宋婶婶给你得粥，还给你拿了鸡蛋，娘给你煮了去。”
看看她女儿瘦得这样子，向氏也就打消了把鸡蛋还回去得念头。
待到家里宽裕一点，她定会十倍还这人情得。
现在，就拿这两个鸡蛋给小落补一补吧。
这农家得鸡蛋，煮出来甚是香甜。
莫小落三两口就吃完了一个，就了半碗稀饭。
“怎么不吃了，饱了吗？”
向氏看女儿放下了粥，皱了皱眉。
她这饭量，也就比小鸡仔大一点点吧。
饱是不可能饱的。
这种鸡蛋配白粥，她莫小落可以一次吃三碗好吗。
“饱了，娘，你快把这些吃了。天气这么热，放坏了可就浪费这些好东西了。”
莫小落吧剩下的半碗粥和另一个鸡蛋往便宜娘亲面前推了推，还咽了口口水。
“娘不吃，你晚上当晚饭吧。”
向氏笑了笑，这么好的东西给她吃白瞎了。
还是留着，晚上女儿就不用吃糠糊了。
“我不要啊，这鸡蛋怪淡的了，一点都不好吃。”
才怪嘞，这农家山鸡下的蛋，香着嘞。
便是在她那个时代，鸡蛋便宜的不像话，这种农家的蛋也是很难得的。
可是，再好的东西也不能都进了她一个人的肚子啊。
向氏平常那么操劳，家里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在干，更需要那颗鸡蛋的营养。
天下当娘的或许都一样，只要自己的孩子吃饱吃好了，自己苦点累点都无所谓。
“你快吃了吧。”莫小落拿起鸡蛋，仔细的把蛋壳剥了个干净。
“别担心，我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她把剥好的鸡蛋送到便宜娘亲嘴边，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么多天了，家里的生活也就比过去好了一点点。
这一点点还是来自大山的馈赠，自己根本就一点作用都没起。
这屋子还是那么破旧，家里的米缸也还是空空的。
也难怪向氏会舍不得吃那鸡蛋，这可是她心里唯一的好东西了啊。
向氏不情不愿的吃掉了那颗鸡蛋，又在莫小落的念叨下喝光了剩下的半碗粥。
“嫂子，向嫂子！”
这边碗才刚刚放下，就听宋氏的声音穿了进来。
向氏刚刚站起身，宋氏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天气本就炎热，她又在日头下看了那么久的热闹，现在已经是渴的不行了。
“有水吗，给口水喝。”
莫小落忙去自家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递给她。
“落儿醒了啊，太好了。~~咕噜~~咕噜~~”
宋氏接过水瓢，大大的喝了几口。
“你们是没看到，刚才可太热闹了。”
喝完了水，宋氏开始兴匆匆的汇报起了那边的战况。
“沈嫂子真是个能人啊，又能吵又能打。那老婆子让她打的站都站不起来了，可太解气了。”
“你是没看到啊，老婆子还手还打不到她，骂也骂不过，气的都快吐血了。”
“哈哈哈哈，我嫁过来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看那老婆子吃这么大的亏，真是过瘾。”
“说起来你那弟媳罗氏也是个狠人啊，老婆婆闹得那么凶，她愣是没去看一眼。”
宋氏滔滔不绝地说着，莫小落都有画面感了。
突然宋氏止住了话头，笑声也停了下来。
“那个，我忘了你也是谢婶子的儿媳啊，那什么，我先回去了哈。”
宋氏拿起了自己之前端稀饭过来的碗，飞也似的走了。
向氏和女儿对视了一眼，莫小落好想笑噢。
“嫂子，嫂子！”
她还没来的急笑出来，外面又传来了喊声。
这声音莫小落皱起了眉头。
“嫂子，我听说小落又晕倒了啊，她没事吧。”
不等屋里的人回应，罗氏自己就进来了。
刚才谢氏回到家，她才知道莫小落又晕倒了。
连忙过来看看她是不是醒不过来了。
之前要配阴婚的那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呢，小落要是现在去了，还能赶上热乎的。
可她一进门就看到莫小落好好的在那站着呢，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就僵了僵。
“噢，都醒了啊。小落，你哪儿不舒服啊。”
罗氏这话问的阴阳怪气的，任谁听了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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