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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相逢总是徒悲伤


狐疑地走过去往猫眼上一望。呵,林淑沂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门外。

        我扼住愤怒的思绪,打开了里层门,双手抱臂:“有什么指示吗?高贵的林总。”

        “怎么,怕我大白天伤害你不成?”她和我身高相近,但因穿着高跟鞋,我脚踏拖鞋,加之她昂着下巴,显得她高我一节。

        我扫了一眼她身边,无人,遂冷着脸打开外层门。扭头便往里走,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起腿。

        “什么事,说吧。”我点了根烟,见她进了客厅,吐了个烟圈说道。

        “堂堂许大小姐居然住这么小的房子,这些年也够难为你的。”她一进来就像进大观园似的东张西望,还不忘啧啧乱叹。

        “淑沂,你这几年过得安稳吗?”我突然抬起头,透过灰白的烟雾望着她。

        她略一怔愣,随即得意地笑了,傲娇地坐到旁边的双人沙发上,眉眼藏不住的胜利神色。

        “桑桑,你真要我说出来打击你吗?我安不安稳,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正是因为你这样的作派,才让我觉得,你这些年过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否则,你怎会来奚落我。只有看到我过得愁云惨雾,你心里才平衡到认为自己是快乐。而实际上,也许你只是没我那么惨而已……”

        她嘴角抽动,脸色不易察觉地微变,不过嘴上却勾起志得意满的神色,“如果这样说能平复你落魄的心情,我也不拦你。我来,一是代表公司看看你这生病的高管,二来也是想提前通知你,我和令恒要订婚了,赶紧打掉不该有的念头。”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尽管明白对这个男人除了愤恨不能再有其他想法,心头仍是抽了一下。我脸上波澜不惊,不屑地道:“你被他睡了五年,这就要被他合法的睡了?恭喜林总。”

        “过去你还是许家大小姐,多少还有跟我竞争的资本。”她继续道,“如今你落魄成野鸡,就不要再肖想不切实际的念头了,令恒不需要你这样对他生意没有帮助的人。只要你愿意,婚礼那天我会大大方方的让你做伴娘,毕竟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我顿时像听了天方夜谭似的,“那我等你派邀请函,陆太太。”

        林淑沂听到最后三个字眉心一动,细细地看了我一会儿,才嫣然笑道:“不管你心里多不乐意,事实总归是事实。做人就要认命。你要安分守己,我会让你拿稳20%的股份,每年分红,做个富贵女人,也要找个好婆家。如若不然……”她顿了顿,语气一转狠,“还有比这更差的,安城酒店的视频仍不过是开胃菜。”

        “你说了那么久的大餐到底是什么,我挺好奇的。”我吸了口烟,漫不经心的道。

        “这么快就揭开谜底多没意思。就怕你到时候承受不住,别惹我。”

        丢下这句话,她趾气高扬地离开了我的房子。

        她的到来让我像吃了只苍蝇似的恶心。

        看来林淑沂的逼婚有进展了,否则她不会那么轻易地上门示威。陆令恒,十有八九是丢出了什么诱饵稳住了她。

        我心头仿佛悬了根刺,扎着皮肉很疼很疼。订婚?以为我会傻到轻易点头离婚吗?

        接下来几天,陆令恒还真没来找过我,更没有来过电话。有几次,我有意无意往楼下张望,都没再见什么黑色车子和熟悉的身影。

        原来一个人的怜悯和愧疚的周期如此之短,真是廉价!

        ……

        收假后,我接到公司的一个安排通知,称为了让我这新员工更好参与公司业务,我驻广城期间,需要加入公司新品开发团队,协助参与新品开发。我这才知道,上回新品发布会被我搅局之后,当时的香水新品很难往下推动。林淑沂决定计划筹备另一支新品,并特地从法国请来香水调配师,在总部设立实验室,由法国和公司内部调香师联手开发新品。

        对于上次发布会,董事会元老仍有微词,但有林淑沂力排众议,其他人也未再坚持反对,让我参与对接调研公司数据、闻香评估决策环节,这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要知道,这是公司运营中的核心工作内容之一。林淑沂,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深情厚谊,终于肯让我接触?难道是觉得有了陆令恒的婚约,她对我便可高枕无忧?我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那段日子,我每日早出晚归。上午就在公司给我安排的独立办公室里,遥控西北团队关于门店整改及代理商沟通事宜,下午就配合公司市场部关于调香及调研的工作。

        虽与我过往工作经历大不相同,但一切都看起来新鲜有意思,最主要的,我能更深入地参与到许氏运营中来,倒无所谓我曾是许家大小姐这样的身份。

        晚上下班的时候,何敬超只要没有应酬都会准时在楼下大堂接我,陪我吃晚餐。公司一开始还风言风语,得知敬超的来头身份后说话更变得酸溜溜。我一概视而不见。

        ……

        转眼就到了七月份,母亲的忌日来了。

        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去世,父亲后来没再娶,边忙着壮大生意边独自抚养我长大成人,以前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带我上山祭扫。

        五年不曾回来,今年也该去看看,至少会让我觉得这座城市有我的根。

        这天早上天刚下过一场雨,地面潮湿,空气清新。我走在郊外陵园肃穆的林荫道上,一步步地走上位于黄金岭的目的地,因为是工作日,来祭扫的人屈指可数。整个陵园冷冷清清。

        只是,才走近那座记忆中的墓碑,却发现前方石台上摆着一束黄菊,看花瓣新鲜的程度,显然是刚刚放上去的。

        我左右张望,四周围都是冰冷石碑和森森松柏,微风一吹,树枝颤落水滴,发出簌簌的声音,哪来什么人影?瘆人倒是真的。

        到底是谁?亲戚吗?都断绝来往多年,还会有人惦记?

        我陷入沉思怔愣了半晌,才想起今天来的要务。我把那束菊花挪向一旁,放上自己带来的紫菊。

        墓碑照片上的母亲笑容依旧,我看着心头酸涩。从前来祭扫向来报的都是喜讯,要么是自己拿了什么奖,学会了什么技能,要么是自己长高了长漂亮了。墓碑前的父女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以安母亲在天之灵。

        可现在呢?我有什么喜事可报?庆幸自己没死在米国?庆幸自己没发疯?庆幸自己还能留在许氏?

        想了一圈,发现都是血粼粼的悲伤,心头很痛,眼泪一颗颗地掉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被松柏簌簌抖落水滴的声音惊醒,我回过神来,默念着一些小心愿,这才讪讪地下山。

        走到临山脚的岔路口,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我一抬头,发现陆令恒从另一座山上下来,和我迎面相见。我浑身下意识地一哆嗦。

        再见这个男人,我心底说不出滋味,有咸有涩有恐惧,而更多地,仍是抗拒。

        暗舒了一口气,我稳住自己,微一颔首,想掠过他离开,却被他从侧边叫住。

        “是来看伯母的吗?”他沉磁的声音响起。

        我脚步一顿,轻轻一点头示意,也许是在山上堆积了一些情绪,也许是脑海闪入六年前我和他刚领完结婚证后来山上告慰母亲的情形,我居然眼眶一热,心头微微肿胀。

        想起什么,我定了定神转过身问道:“刚刚我母亲坟前有束花,应该不是你放的吧。只不过,这四下没个人影,见到你个活人就问问。”

        他双眸闪过不易察觉的光芒,不过仍沉静地道:“我来看望我弟弟,还没来得及过去。”

        我整个人一惊,脱口而出地低呼:“你弟弟?你哪个弟弟?”

        他眼神飘向别处,神色黯然:“就是你之前见过的二弟令辉。”

        我愣住了。那是在我和他关系熟络之后,才认识了他二弟,比我大两岁的阳光大男孩。印象中,他有一副皓白的牙齿,比陆令恒爱笑爱闹爱搞怪。我成陆太太后,他更是“大嫂大嫂”地叫得欢。

        就是这样一个人,说走就走了?

        不管我和陆令恒有多大的恩怨,至少那个男孩曾经给我带来过温馨的感动。

        我瞪大惊异的双眸,悲切地探问:“是怎么走的?怎么会那么突然?”

        “车祸。”陆令恒眸色闪露悲戚和……不甘,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就在五年前,很突然。”

        “肇事者抓到了吗?”我禁不住问道。

        “抓到又怎样?把人弄进去了,判了好多年。可令辉回不来了。”

        我偏头瞥了一眼,他情绪有些低落,他何等骄傲的一个人,什么时候这番沮丧过。

        人啊,不管多春风得意,活在这世上总有一两件不如意的事,谁也逃不掉。

        突然觉得,陆令恒也挺可怜,作为创一代的他奋斗出了同龄人难有的成就,可那又如何,父母双亡,兄弟早逝,身边的女人都心怀叵测。

        这么想着,我居然抽风地嘲讽了句:“陆令恒,你觉得自己像孤家寡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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