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做乖顺的小女人
陆令恒脚步略一停，没有回答，只用那清凛深沉的目光凝住我：“你的伤好了吗？”
这话锋一转，我伪装的平静毫无防备地被一点点撕开，心底的痛楚如暗流般慢慢上涌。我克制住翻滚的酸楚，迎上他的目光嘲弄地道：“打人一巴掌，再问疼不疼，下一步呢，再给一颗糖吗？”
说完垂眸，转头往空旷的平地走，听见他沉稳的步子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待经过一台黑色车子，手臂倏地被他一扯，他将我转了个身，和他面对面，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我看穿：“我知道你恨我，可没想到会抗拒我到这种程度？”
秒懂他意思，那夜的撕裂都是因为我全身僵硬无反应，所以他断定那因为我厌恶他对她产生的抗拒。对此，我并不想像个怨妇一样解释真实原因。
“没想到？”我有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愤，看着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在被你捅了一刀之后，还能犯贱地等着你继续玩弄？我承认五年前我瞎了眼爱了你，可你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我能心平气和安然无恙地站在你跟前，从来就不是因为我还心存幻想你能回头。”
我一垂眸，想起他和林淑沂的订婚，心头倍感讽刺，我故作快意地道：“听说你好事将近，恭喜啊。不过，这国内怕是领不了结婚证了吧。”
不知怎地，这话一说出口，我心头一番钝痛，原来和他那场婚姻，在我心底还是难过的坎。
他微微蹙眉，似乎在琢磨我话里的意思，片刻勾唇沉声：“你又吃醋了。”
我心底一阵打鼓，难道他听不懂我的幸灾乐祸吗？
我干笑了几声，狠厉地看他：“我简直被你谜之自信惊呆了。我是在提醒你，前段时间你没拉着我办离婚是你失策，现在的我，不想离了。我不管你跟她订婚也好，办婚礼也好，生孩子也好，我也不离了，就让你的女人做个小三，你的孩子做个小三的贱种。”
一想到照片上林淑沂那可爱的女儿，我心底发寒。孩子是无辜的，可地狱归来的我，又有谁来治愈伤口？！要错，就错在她那心肠歹毒的母亲为了不属于她的东西不择手段！
略一垂眸，我又迎着他复杂的目光挑衅道：“要离也可以，分一半财产给我。我记得我们婚前是没有签财产协议的。也就是，你这几年生意规模翻了几倍，所增加的财富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你公司市值可不小呢。”
说完我故作得意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要想摆脱我，你陆大总裁可得割几块肉呢。”
他看着我，眸底辨不清太多情绪，只是话题再次一转：“你是不是怀疑林家当年在你爸爸拉投资的事上动了手脚？”
我一怔愣，内心倍加烦躁，凭什么话题掌控权都在他手里！
随即不可思议地蔑视他，“你是真傻还是非要拿这样的话来恶心我？你跟她睡了那么多年，难道还摸不清她的底细吗？难道她骚气熏天把你骚得神魂颠倒脑子都钝掉了吗？”
这句话让他眸子里的清寒重新涌起，他用力抬起我的下巴：“注意你的措辞，别拿那样的话来恶心我！”
我继续讥讽：“怎么，说你女人骚气熏天你不乐意……唔……”
他突然一俯身袭上我的唇舌，将我最后的话逼了回去。他的气息让我又恨又气，我用力推他几次都推不动，终于我一张嘴，对着他猛烈的侵袭狠咬一口，甜腥的味道在我和他的嘴里弥漫开来，终于止住了他的轻狂。
只是他全身重量仍靠在我身上，因为方才的力道，我被他抵到了车边上，整个人都在打抖。
我狠狠推开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嘴唇，仿佛那样可以抹掉他蹂躏过的气息。
微喘着气，我转头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又被他一把抓住手臂。我回转过身恶狠狠地喝道：“别再用你龌龊的亲吻来恶心我，以为自己是情圣吗？以为随便一吻，我又像六年前那样傻啦吧唧由着你玩弄吗！收起你恶心的手段，惹火我就公开我们的关系，到时候股价下跌，林妹妹气得脸都绿了可别怪我！”
阳光下，他微眯双眸没有立即说话，我不再理会转身匆匆沿着唯一的大道往外走。许久不见他开车经过。
我不知道自己寒凉的心坠向了何处，上了的士才发现脸颊早已湿了一大片。
他带给我的，从来都是伤悲苦痛。
他会不会来逼我离婚，我不确定。
隔天去逛商场，在某个牌子试衣间，我居然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哎，刚刚看到陆总唇上有不太明显的伤痕。你俩昨晚挺疯狂的啊，大战多少回合了？”是凌玲叽叽喳喳地欢叫。
隔了几秒，终于听到林淑沂冷傲地骄笑：“这都是小case，还有更疯狂的，你不知道呢。”
“哇，说来听听……”
“算了，我跟他之间的情调，你个单身狗还是别听了……”
我听得心中冷笑，推开试衣间，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凌玲脸对着我的方向，一眼就望见了我，立即朝林淑沂使了使眼色。后者原本要往外走，此时回头一看，脸色就不对了，看我的目光立即像打了三层霜的冰冷。
但这次她什么也没说，冷哼了一声拉着凌玲往外走：“走吧走吧，我可不想和野鸡在同一空间里。”
结了帐我提着衣服往回走，心里想着凌玲嘴里“大战三百回合”的话，又想起那夜林淑沂站在陆令恒门外一副求上又被撵回去的情形，心头一阵讽刺。
世上之事，真真假假，也只有他们当事人最为清楚，正如我和林家的恩怨，其他人不过是看客尔尔。
市场部的提案很快，上回第一次提案被决策层打回去之后，这才一周又出了新的方案。这次，林淑沂拉上了陆令恒出席，美其名曰，新品关乎公司运营，董事会成员有必要参与。
入座后我扫了一眼桌对面的他，唇上的咬痕早已淡得无影无踪。我心头说不上来的滋味。
提案的是产品经理张瑶，二十八九年纪，身材高挑。
她给新品香水起的主题为：玩笑。
“自上次新品发布会后，网上不少人质疑世上还有没有可贵的姐妹情。”张瑶大胆地扫了一眼我和林淑沂，自信满满地道，“谁说没有呢？古往今来脍炙人口的姐妹之情还少吗？我们这次新品打出‘玩笑’的主题，就是要告诉大家，虽然命运会开玩笑，会改写两个人的命运，但世上真情永恒，玩笑的背后，才显真情的可贵。”
话音刚落，林淑沂立即带头鼓掌表示赞赏：“张经理这主题深得我心。众所周知，我和许总是多年的姐妹，虽然现在我坐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但我的心依然像当年一样赤诚。”
她略含深情地看了我一眼，似有感慨地道：“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也不管命运给我们每个人开了多大的玩笑，我只知道，我对朋友对闺蜜的心一片真诚。如果能得到对方的理解固然是好，如果得不到，我会等。时间会证明一切。”
张瑶很会察言观色，闻言立马附和：“很感动林董对情谊的真挚，下一期的新品主题还可以叫‘时间’，时间可以治愈伤口，更可以见真情。这样，两个主题串成一个系列。”
“挺好。”曾叔也微笑点头，“不错的idea。”
从会议一开始我就觉得特别的讽刺，鸡皮疙瘩起了一阵又一阵。为什么有些人就能昧着良心说话？
玩笑？别有心机的阴谋称之为老天开的玩笑？
林淑沂，我还没揭露你的丑行，你就迫不及待地要为自己洗白了？
我抿嘴笑了笑，扫了一眼明显都在等我反应的全场，故作感动地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时间确实可以证明一切。我许桑桑只对真心，不问虚伪。大家都说好，这主题想必不错。”
一直慵懒看戏的陆令恒终于也发声：“玩笑再大，只对真心，不问虚伪。这主题不错。”
正得意的张瑶微微一怔，随即惊讶的望向林淑沂。后者脸色微变，不过旋开得体的笑容嗔道：“令恒原来也是个段子手，这主题我看就这么定了。”
这昵称，真是撒得一波狗粮。
提案会以陆令恒最后的发话做结论，接下来就是设计部根据主题设计瓶型创意。
而我心底不免深思起来，林淑沂到底玩的什么招？
此外，几次开会发现，陆令恒虽言简意赅，但每一指令都得到有效落实。这是林家的许氏，还是陆令恒的许氏？陆令恒是持有股份，但据我所知，也不过15％，比我还少，更不足以撼动林家过半的股份优势。
难道林淑沂因为爱情，情愿做乖顺的小女人，许氏的背后实则陆令恒掌控？
想到这，再想起此前和许氏的周旋，我内心不由发冷。
……
作为西北销售总监，代理商的维护工作自然重要，提案会后，我再次飞去了安城。这一去，又是半个月。这期间，我意外遇上了老欧，这个曾经提拔我引导我的前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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