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林珞闭上眼,眼前浮现当年他爹被人陷害,说他利用胡人外室勾结外戚。
树倒猢狲散,爹爹身边的那些人几乎是立刻就和他划清了界限。
林家被抄,而她当年怀着身孕,皇帝没有把她也舍弃。
在那场大案里,只有一个楚烨,凯旋归来有着大好的前途。
听说自己的师父如此大罪,顶着巨大压力,用自己的前途为父亲辩驳。
林珞后来因家中变故和为楚烨求情,伤了胎气,最终没保住孩子,也彻底没了依靠。
林珞慢慢地握紧了拳头,第一世没能搞明白的,第二世她搞明白了。
林珞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楚烨坐在前厅端着茶杯悠闲喝茶的景象。
明明才十五岁少年,可举手投足间颇显尊贵老成。
林珞考究的目光没有在楚烨身上停留太久,就被林朗之放在了板凳上,坐在楚烨的旁边。
为了防止林珞着凉,还在板凳上铺了一层软的。
林珞感觉暖暖的,很贴心。
她偏头,微笑和楚烨打招呼:“又见面了。”
“还是如此近距离。”楚烨看着女孩儿完美的侧脸,心脏都要漏掉半拍。
林珞太好看了,好看到那半边脸上的刀疤不过是平添了一份野性的美感。
“爹爹,你回来了!”林珀看见林朗之,兴奋的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崽,两只眼睛都放光了那种。
林朗之只看了一眼,便冷声喝道:“跪下。”
林珀愣在原地,十分不解:“为什么?”
“让你跪你就跪下。”蓝秀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看林珀半天不跪,一脚踢在他的膝盖窝。
“噗通——”
干净利落,听得林珞都觉得膝盖疼。
“等一下,这里还有外人。”
司徒菱注意到楚烨还在这里,若是让楚烨看了,那便是家丑给人家看。
林朗之瞅了一眼楚烨,摇摇头:“楚烨不是外人,无妨。”
楚烨颔首,向司徒菱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的。
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林朗之铠甲都没脱下来,久经沙场的冷酷,让林珀忍着痛吓了个哆嗦。
他细细想,又偏头看了看一旁的林珞,“难不成是为了珞妹妹掉进我之前无意间挖的坑的事情?”
“哼,你倒是记性不错,还能想起来。”
林珀更慌了,这家里谁不知道林朗之更疼爱正妻所出的孩子,他对待嫡庶十分有原则。
林珀正在思考如何辩解时,有人替他求了情。
“爹爹,哥哥说了只是无意,能不能不处罚哥哥?”
出声的是林琳,比林珞还要小个两岁,六岁大的孩子。
一双眼睛大大的怯生生的,开口说话时吞吞吐吐,一看就是受到了惊吓。
林朗之看了一眼林琳,还是稍微缓和了语气:“林珀这是在隐形间留下了一个隐患,这个过错最终害的林珞高烧不断,差点死了。”
“若是在战场上,不管这场仗是赢了还是输了,林珀都是罪人,都要受到惩罚。”
“夫人心善,不想动手,可我这里不能,奖赏分明才是我们将军府应该有的作风。”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人要学会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林朗之钢铁无私,林琳知道,可他如此袒护大房是林琳没有想到的。
她咬咬唇有些犹豫,让人以为她有些害怕,实际上她在思考做什么对策。
“可是爹爹——”
蓝秀认清楚形势,知道他们是无力回天了。
她赶紧拉住了林琳,用手捂住她的嘴,抱歉道:“抱歉,将军。是我管教孩子不对,您随意处置,蓝秀和孩子们绝无怨言。”
“姨娘……”林琳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司徒菱坐在主位上,看着这小的和大的一唱一和,冷笑一声。
“哟,这唱的哪出啊,我要是不说句话,是不是就让府里人觉得我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夫人啊?你们这母女两个可真真是唱一出好戏呢——”
蓝秀看情况不对立马跪地,拉着林琳一起跪下来,声音都带着哭腔:“对不起夫人,奴婢和孩子不是这个意思。”
林琳看母亲这样慌了,她顺势哇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喊着:“爹爹,姨娘——”
“哭什么哭?我女儿变成这样,我女儿还没哭,你孩子倒是先哭起来了?”
司徒菱为母则刚,向来理智和气的她,因为林珞积压了这么多天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
“是小孩子不对,小孩子不能控制情绪,还请夫人原谅。”
蓝秀低眉顺眼,反倒衬得司徒菱无理取闹,揪着小孩子哭不放了。
司徒菱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抬头,眼睛里都是杀气:“你是在教我做事?”
司徒菱也是个将门虎女,她从容理智不代表就没有脾气。
如果两房一直相安无事,谁都不理谁,她也不会随意地插手管二房的事情。
可如今,她的孩子受到了伤害,那她就不能单纯的坐视不理了。
“我哪里敢啊——”蓝秀惶恐不已,眼神落的地方都像是烫着一样,立马移开。
林珞从来没觉得蓝秀的演技这般好过,她气得想要揭穿第二世她所见到的蓝秀的模样。
楚烨似乎是感受到旁边人的激动,他伸出略带薄茧的手,慢慢地放在了林珞的肩膀上轻拍。
林珞偏头看他,感受到他的安慰,她眨眨眼,好奇他对自己的态度。
“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养不好伤。”
楚烨温情安慰,顺便还指了指自己的一边脸,似乎是提醒林珞她的伤口。
“好。”林珞能感到这人的真心,她点点头应下来,情绪奇妙的就变得心平气和了。
“哪里敢?”司徒菱听着林琳越来越大的哭声,瞪圆了眼。
林琳哭的都开始打嗝了!这是得多委屈!这还不敢!
林朗之听不得女孩儿的哭声,眼睛瞪圆,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行了,这一家之主还是我!我说惩罚就惩罚,任何人不得相劝,如若有求情的人,那就一并处罚!”
林琳也不敢仗着自己年纪小为亲哥哥求情了,她只能哭着躲进自己母亲的怀里。
眼睛还透着缝隙,偷偷打量林朗之。
“林琳,不得再哭,否则罚抄诗经!”林朗之生气地吼了一声。
林琳立马扁嘴,缩成一个小鹌鹑,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林珀绝望地跪在地上,听着几个人的争论,没有人在乎他的疼痛。
刚才那一脚,那一瞬间与地面接触的痛感,都让他觉得自己的膝盖骨该碎了。
可他惧怕父亲,那是一个征伐沙场的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
是一个说一,绝对不做二的男人。
“拿我的马鞭来。”林朗之伸手,等着下人把马鞭送上来。
林珀腿一软,摊坐在地上,现在后背都挺不直了。
马鞭啊!
爹爹何时这般生气过!
“给我跪好了!跪好了只打二十鞭,跪不好,打四十鞭!”
林珀听了林朗之这话,身子抖了个激灵,立马跪直了身子。
二十鞭都受不了,四十鞭,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没想到,师父对待自己家里人也这么狠心。”楚烨怔忪一句,声音只有林珞能听到。
林珞同情地看向林珀,“谁让他伤的是我。”
“?”楚烨似乎有些不解。
“我家这二房蓝秀姨娘,是胡人。”
这么一提醒,楚烨大概懂了。
胡人和汉人,自古以来便是敌人,林朗之身为镇国大将军,自然也是和胡人有很大的渊源。
按理说,胡人和他应该有血海深仇,怎么还有胡人女子会进将军府。
而且,这蓝秀的确在汉人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身上胡人的气息少了许多。
要不是林珞提醒,自己都不记得也分辨不出。
当年——
是说林朗之利用自己家里的胡人外室和外戚勾结,通敌叛国。
就是这个外室了吧?
看来这蓝秀的确是要好好地查一查。
不然将军府的故事就得重蹈覆辙!
“啪——”马鞭取来,林朗之当着将军府众多人的面前,一鞭子抽了下去。
“啊——”林珀大叫,脸疼得都狰狞在一起,后背几乎是本能的就缩了起来。
“挺直了!”林朗之怒吼。
杀鸡儆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林珀被抽一鞭子就哭嚎一声,本能收背之后又只能靠理智再挺直了。
整个人痛苦的不行。
林珀在家里娇生惯养的,虽然不是嫡子,但家里只有一个公子少爷,大家以为这将军府以后便是他的,所以对他都恭恭敬敬的。
在府里过得倒是十分愉悦。
这一次公然被打,着实凄惨。
“什么人什么命,你们都给我认清楚自己。什么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若不是你们的,哪怕是抢了来,以后也不会留的长久!”
“嫡庶尊卑有序,认清楚你们的身份!”
“也不要以为自己曾经的一个小过错,没有造成很差的后果,就可以抱着侥幸的心理,求别人的原谅。”
“有些后果,一旦造成了,是无法弥补!”
林朗之杀了林珀这只猴,给府里所有的人都立了规矩。
二十鞭下去,林珀背后鲜血淋淋,衣服都被打碎成了布条。
裂缝之处,惨不忍睹,红色模糊了他的后背。
十岁的孩子,承受不住,往后一倒,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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