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知

另一边婢女回去将纸递给了林辙，林辙扫了一眼便愣住了。

        “老爷怎么了？”何芳娈问

        “若玥的字何时写的这般好了”林辙似在自语。

        何芳娈凑过去看，一看也有些疑惑，众所周知，林家三小姐自幼痴傻，字也写的犹如蛆虫一般，东倒西歪，林辙虽将她送入学堂却也并未长进，如今这一手方方正正的簪花小楷却是秀气得不像话，与之前倒是天差地别，好似换了个人。

        “这真是她自己抄的？”林辙看向婢女问道。

        “回老爷，奴婢在门外守着，未曾有人接近，应当是二小姐自己所写”婢女回道。

        “那就奇怪了。”林辙独自喃喃道，今日堂上淡定自若，虽然平时也沉默寡言，但林辙总觉得今天的林若玥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兴许是李妹妹在教导她呢”何芳娈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李妹妹当年可是长安城第一才女呢”

        何氏口中所言的李妹妹不是她人，正是府上李姨娘也就是林若玥的生母，提及此人，林辙的眉头皱了皱，那个脸上有红痕的女人么，他不想了，天色不早了，他令下人熄了灯火，与何氏一同进入梦乡。

        那一头，林若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屋中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芒，她轻轻推开门，那在桌前坐着发呆的人听闻此动静，抬起了头，看着若玥走了进来。

        “母亲”若玥开口叫了一声。

        其实按理来说，林若玥只能称何氏为母亲，唤李淑兰为姨娘，但她不喜欢这样，私底下便也唤李淑兰为母亲，李淑兰多次提醒，见她不愿改正便也作罢，不让外人听去便是。

        “若玥饿了吗”李淑兰关切的问。

        “没有，刚吃了芙蓉给的馒头，现在肚子也妥帖”林若玥回。

        “那便好”

        “母亲，自从落水后，我的记忆有部分空缺，你可否同我讲讲？为我填补一下？”林若玥问

        “好”李淑兰走到床边之后坐下，伸手拍了拍身边示意林若玥坐，林若玥便顺从的走了过去坐下了。

        “今日堂上众人可还都认识？”

        “不太记得了”

        “坐在上首是你的父亲林辙，接下来是你的嫡母何芳娈和你的姐姐林芊蕊接下来便是你的姑母林如萍。”

        林若玥了然，原来是姑母。

        “那母亲我想问问嫡母是何身份姑母又嫁了何人？”李淑兰讶然一瞬后也没有多想。

        “你嫡母是今文渊阁大学士的嫡独女。”

        怪不得，看来这也是一个有资本骄傲的主，林若玥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不显

        “至于你姑母嫁给了户部员外郎朱德明。”

        如此也算低嫁了，林若玥又在心底思量着。

        “母亲，那您脸上的红痕，可是生来就有？”

        似是没想到她话题会转变的如此之快，李淑兰愣了愣，想到她所问的话，眼神也是悲伤起来，不过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如常。

        “不是的，嫁给你父亲生下你后，过了一年。一日早晨醒来就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话中的失落，林若玥有心想岔开话题，忽然看到了倚在墙角的古琴。

        “母亲会弹琴吗？”她问

        “会的，不过许久未弹生疏了。”李淑兰答道。

        林若玥站了起来，走到琴边，将琴抱起，轻轻放在了桌上，只见琴上也积了薄薄一层灰，她从袖中掏出手帕，轻柔的将灰掸去，动作柔和的如抚摸孩子的头的母亲一般。

        弄干净后，她在木凳前坐下，细细看着，琴身是由红漆木打造，琴面刻了几朵栀子花，栩栩如生，她伸出手弹了几个音。

        “好琴”她不禁感叹。

        “玥儿想学？”不知何时李淑兰已经走到了桌边，看着她问道。

        “嗯嗯”事实上她涉猎广泛，古筝，骑马，小提琴她都会，但凡只要她想学，一定都会学到极致，但她现在不能表现出来，林三小姐应当未曾接触过，她不能表现出自己是个老手，只是望向李淑兰的目光带着请求。

        李淑兰笑了笑，在她身后坐下，微微粗糙的手覆上她细腻的手一点点教学。

        月光高高的挂在枝头，撒下一片皎洁光辉，时不时有琴声传来似打破黑夜的，但那悠扬的琴声却为人们编织了一个更为甜美的梦，大家都醉于甜蜜的梦中，短暂的将所有烦心事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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