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言听计从
“超市真的在这附近吗？”白芙穿着小巧玲珑的绣花鞋跟在顾夏身边，被他带着绕了好几条街，步伐不再轻盈，她有点累了。
白芙环顾四周，陌生又熟悉的风景让她忍不住嘀咕一句：“这个地方我们刚才好像来过了。”
“……有吗？”顾夏拿着手机认真看导航，茫然的表情不似作假。
白芙抬头望着少年清隽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问：“你是路痴？”
“才不是呢！”顾夏立即否认，埋怨道，“老城区的街道实在是设计得复杂了点。”
昨晚他还在这里遭遇了“鬼打墙”，老街果真复杂！
白芙原本想着顾夏是本地人，又自称住在附近一带，应该对“附近一带”很熟悉，没想到学渣连带路也靠不住。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搜了搜，显示五百米内有一个商场，超市就在商场里头。
“很近，就去这里吧。”白芙指了指手机上的点，自己走在前面带路。
“好。”顾夏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他更加惶恐了，自己果然有点不对劲。
很快，顾夏就跟着白芙到了商场，少年时不时拿出手机来看导航，似乎在认真琢磨上面指示的方向。
白芙见过的学渣不少，但是拿着手机导航还找不到路的，还是头一回见。
她也不打算打击少年的自尊心，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购物清单，推着购物车，十分有条理地去货架上拣东西了。
白芙是个很有规划的孩子，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都会列好计划，这样才能保证完成效率。
穿小旗袍的少女看起来娇小玲珑，推着购物车慢吞吞地走着，高大俊朗的少年安静地跟在她身边，不敢靠得太近，又不敢离得太远，像一对羞涩的学生情侣。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能引来许多人的关注，顾夏发现他们的回头率很高，又看了看白芙推着越来越满的购物车，他主动上前帮忙：“我来推吧。”
“……谢谢。”白芙对他甜甜一笑，眼睛弯得像月牙一样富有灵气。
一瞬间，顾夏心跳都漏了一拍，他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欢喜，结结巴巴回了一句：“……不……不客气。”
白芙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她走在前面拿了需要的物品就放在车里，顾夏在后面跟着，他望着装满锅碗瓢盆的购物车，外加10公斤大米、一箱面条和10升花生油，下意识地就问习题精：“你……带钱了没有？”
他在想，妖怪有没有正常的消费观念？她知道钱是什么吗？
白芙一脸讶异地转过来，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你要买什么东西？”
顾夏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是知道的，还误以为他要借钱，少年赶紧为自己解围：“没什么，我是怕你买东西太多，带的钱不够。”
白芙捂嘴一笑，酒窝浅浅：“我才不会那么粗心呢。”
顾夏僵在原地，习题册的本体……都是那么可爱的吗？
不对，习题精为什么要吃人类的食物？这不科学。
可是妖怪的存在本就不科学诶~！
顾夏十分困惑，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余帅。
“我接个电话，”顾夏慎重地跟习题精请假，避开她走到一旁去接听，一拿起手机就换了一副语气，“干嘛？”
“顾夏！”余帅惊乍地嚷嚷，“昨晚我们在电影院等你，你居然不来！”
“我回家了。”顾夏平静地回答，谁要七月十四大晚上的去看鬼片？神经病么？！
“我现在就在你家，顾奶奶说你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去烧香求菩萨保佑学业进步，你咋不约我一起去啊！”余帅愤愤不平，“我也很想进步的好伐？！”
顾夏冷笑一声：“你想进步就少玩摇滚多看书，而不是求神拜佛。”
“那你干嘛求神拜佛？”余帅反驳。
顾夏：……
“我在忙，不说了。”顾夏不想跟他多说，遇上习题精这事解释起来也好麻烦，还不如不说。
“你在忙什么？”
“拜神。”顾夏偷偷瞥了一眼白芙。
余帅：“我约了隔壁班那几个去游戏厅pk，你拜完神就过来呗。”
“不去。”他拒绝。
曾几何时，顾夏也是一枚游戏少年，小学五年级就跟余帅去游戏厅花了一万多块买游戏币打了一天游戏，妈妈知道后，一怒之下买了一台游戏机回家，把顾夏绑着强迫他打了五天游戏，除了吃喝拉撒，其余时间不能停下来。
从此，顾夏一看到游戏机就想吐。
余帅还在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次不用打架，我绝对不惹事了。”
一提起打架顾夏就来气，他冷酷无情地回应：“我告诉大舅你借了我两万，他说你下个月的零花钱直接转给我。”
“我操！这明明是你打坏东西赔的钱，怎么能算到可爱的表弟头上？！不对，你不是只赔了一万吗？你还要多坑我一万零花钱？！”余帅大骂。
“这是我当保镖的酬劳，我不在，你就成人肉沙包了。”
“顾夏！你特么又不缺钱！你家比我家有钱多了居然还要坑我的钱……”余帅还没骂完，顾夏就无情无义地挂了电话。
白芙见顾夏讲电话的时候气场十足，仿佛对方欠了他十万八万似的，不由得好奇：“你朋友？”
顾夏神情一滞，答：“不是。”充其量就是个损友，还是撇不掉的那种。
“你还要买什么？”顾夏转移话题。
“买完了。”白芙乖巧地回答。
“那就好，超市有配送中心的，可以送货上门。”
“这么方便的吗？”白芙之前在西城，家附近的超市没有送货□□，每次出门购物都把自己累个半死，帝都的超市真方便。
“现在社会发展得都很方便。”顾夏回答道，生怕习题精不了解现在的社会节奏。
白芙结完账之后，就在旁边的服务台登记了住址，跟超市预约了送货时间，轻轻松松地就离开了。
这个商场是环形走廊，超市出口的对面是商场里的儿童乐园，门口站着好几个cosplay卡通人物的年轻人在派传单，他们身着笨重的卡通服，成功引起了小少女的注意。
顾夏现在心里十分焦急，急着想回家做习题，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一定是习题精对他用了什么妖术！
他正在盘算着用什么借口开溜，忽见少女的目光停留在前方。
“你喜欢？”顾夏不由得笑了，习题精的爱好倒是跟普通小女生一样，喜欢可可爱爱的事物。
“不是，”白芙摇摇头，“只是觉得他们挺辛苦的，大热天还要穿着厚厚的卡通服。”
顾夏：……
此时，儿童乐园里结伴出现几个少年，少年们有说有笑，突然，其中一个看到了这边，顿时笑容凝固了，吃惊地瞪大眼睛，指着这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是余帅！
对，儿童乐园里面也有游戏厅。
顾夏倒吸一口冷气，转过身来背对他们：“你先回家，认得路吧？”
白芙疑惑地望着他，歪了歪脑袋看向他身后：“你朋友？”
“……是。”顾夏扶额。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白芙看了一眼后面那个儿童乐园，不忘叮嘱一声，“你不要玩太久，记得回家做习题，尽快做完。”
此言一出，顾夏就像得到了什么指令，全身细胞都迫切想要跑回家做题！
“我走了，今天谢谢你，拜拜。”白芙潇洒离开。
“……拜拜……”顾夏对着她的背影呆呆地摆摆手。
“顾夏！”余帅飞奔过来，颤抖着手指着他，咬牙切齿，“好家伙！骗我说求神拜佛，结果在这里泡妹子！”
“我没有。”顾夏一脸正直，那个是习题精，而且他只是陪她来购物而已。
尽管……他也不知为何神使鬼差的就想要陪她来，就好像，她想做什么事情，他就会马上想陪她去做；她让他做什么，他就算不情愿，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接受了命令。
这……太邪门了！一定是妖术！
“你没有？！你当我们瞎吗？大家伙都看到了，一个小旗袍美女！行啊顾夏，出息了！”余帅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样嚣张起来，“你今天不陪哥们打游戏，我就把你早恋的事情告诉姑姑！”
“你试试？”顾夏在余帅面前恢复了那副酷炫狂霸拽的气场，好似分分钟能秒天秒地秒众生。
“就……就算我不说，那么多同学也看到了，你跟那小美女一起逛街。”余帅拉着一众同伴垫背。
“我没早恋。”顾夏冷冷一瞪，余帅一下子弱了几分。
一想到自己已经中了习题精的妖术，顾夏忍辱负重，编了个谎言：“她只是刚好跟我问路。”
余帅目瞪口呆，许久，才说：“她居然向一个路痴问路？”
顾夏：……
小伙伴们七嘴八舌地哔哔起来。
“论认路，所有人都比你在行。”
“我行啊！你刚才为什么不介绍给我？妹子好萌啊！”
“小旗袍，古典风，是我的菜！”
“快去把人家追回来，顾夏一定指错路了！”
余帅拼命点头附和：“对对对，我去我去！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我去要个微信！”
“不许去！”顾夏一把揪著他的后衣领，那是个妖怪，去了就完蛋了。
“啊哈~？还说不是女朋友？”余帅坏坏一笑。
顾夏白了一眼这只纨绔，反手一个过肩摔……
余帅重重摔在地上，哇的一声捂着屁股，痛得快要飙泪：“我勒个去……”
顾夏也吓了一跳，他拧紧了眉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好像得了那什么大病。
他不能忍了，他好想回家学习！他要做题！要尽快完成一本习题册！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回家做题的心！
顾夏像走火入魔的武林高手跑掉了，只剩下被摔在地上喊疼的余帅，和几个搀扶着他的小伙伴。
余帅拿出手机，哭着拨通了姑姑的电话，像个绿茶婊一样告状：“呜呜呜……姑姑，顾夏他早恋，被我发现了还揍我！”
姑姑不屑一顾：“就他，能有女朋友？不可能。”
余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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