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见颛孙堡主
这周是墨羿同小冉师兄负责环卫。
此刻，天已大亮，二人正手持竹篾扫帚清扫散落在路面上的枯叶。
小冉师兄的伤情早已恢复，受伤的暗影也已忘却，两人反倒借此机会好好地闲谈一番，谈武道、谈颛孙堡主、谈师兄……谈以前在家好些好些的事，远远地就能看见二人说笑的面孔。
伙房内有馒头的麦香飘出，那列房子此时正笼罩在一团腾腾升起的雾气当中，时隐时现。
练功场那边师兄们正在晨练，偶尔会有发力的喊声传来。
说笑中，两人很快就扫完一截直道，又换横向，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该全部扫完了。
“道长，你怎么啦？”
“快，送去医馆！”
顺着声音看去，就见门口的一名护卫背着一个气息奄奄的人正朝这边快奔过来，那人头发蓬乱，衣裳褴褛，细看倒像一件黑色的道袍。
睹此，墨羿与小冉师兄静持扫把面面相觑，自进入神手堡以来，日复一日，每天的作息时间、练功安排、出入地点，连同伙食几乎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早已习惯了这种固定、安宁、单一的生活，对于外面的世界似乎都淡忘了，而眼前这个气若游丝、俨然遭遇迫害之人又让二人在朦胧之中仿佛看到了外面世界的血腥与残酷。
……
一个时辰后，先前那位气息奄奄男子已梳洗干净，换上一身崭新的弟子服长衫，应该也用过饭，神色与体力都恢复到正常，正踱步于会客厅中，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一旁，老总管端坐在檀木茶案边，六旬上下，头发花白，手持一盏茶慢品，神情淡定自若。
“老总管，万恶妖人不除，我等永无宁日啊！”
老总管轻落下盏盖，道：“妖人迟早必除，这是自然。可妖人狡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一时间难寻踪迹这也是事实。前番我神手堡得到消息，为不留下隐患，颛孙堡主亲自前去，可十来天下来，妖人却迟迟不肯现身，想必是那妖人在拿谎话唬弄众人。”
“可扈掌门死得实在是惨啊！老总管，颛孙堡主不会不来了吧？”
老总管道：“裘掌门体质尚虚，还是坐下来等吧！颛孙堡主随后便到。”
“唉！妖人一日不除，我这心就安不了。”
男子说着便在茶案的另一侧沉沉落座，不安的目光掠过这间会客厅，会客厅不大，却一派古木书香，素净高雅，一面墙中则绘有一仙翁画像，道袍、拂尘、白须，却又面相生疏，香案上供有一支燃着的檀香。不过，对于他这个死里逃生、惊魂甫定之人，现下只怕是无心品味这些的。
过了会，阔步走进一位玉树男子，看山去四旬上下，身高八尺，紫红长袍，面相方正不俗，气度非凡。
裘掌门一下子迎过去拱手道：“颛孙堡主！妖人恶毒，务除啊！”
“裘掌门快快请坐！其他的事慢慢说来。”颛孙堡主落座于仙翁画像下方的一张圈椅。
裘掌门将哭未哭道：“妖人所练为邪功，扈掌门死得实在是悲惨啊！整个人悬在半空，体内像是有条大蛇在翻滚，那张脸狰狞得……之后就……成枯干的老头子了！”
“妖人果然是邪恶阴毒！”颛孙堡主有感道。
裘掌门一下子解开衣服，露出上身，似有一层薄薄藤夹，悲愤道：“贫道若是没有这件师门祖传贴身，只怕早已跌入深崖，粉身碎骨了！”
一侧老总管道：“这么说来，裘掌门已见过那妖人？”
裘掌门穿好衣服坐下，道：“只知道是一男一女，男的偏矮偏胖，女的还算匀称，至于长相那倒没有，两人脸上都涂着斑马纹，实在无法看清。”
颛孙堡主轻叹一下，道：“只要裘掌门平安就好。”
裘掌门道：“我同扈掌门快马过来，本来是想告知妖人九月十日会在乌龙镇出现，却不想妖人半路拦截，扈掌门……”
“扈掌门的意外，我也很难过。”颛孙堡主惋惜道，“至于九月十日乌龙镇，妖人狡诈，散出去的话并不可信，想想现在也已过去两日，一切还当从长计议。”
“颛孙堡主，妖人如不早除，必将后患无穷啊！”裘掌门一动情屁股竟离了椅子，随后又慢慢落下，“贫道跌入山崖，被树枝挂住后神志尚有一些清醒，就听见那位男妖人说，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无人能敌！”
颛孙堡主道：“两位妖人靠吸人精元和内力增加功力，这等邪功的确不容小觑。”
裘掌门见颛孙堡主眉心微蹙，目光一闪，便又添枝加叶了一句：“然后那位女妖人说，到那时，神手堡，还有……颛孙……他们完全可以……不放在眼里。”
颛孙堡主听罢，面色登时一沉，许久未语。
一旁老总管见势赶紧道：“妖人狂妄些反倒是件好事，想那妖人善于伪装，如因狂妄而忘却了形，无所忌惮地浮现出来，那时我们便可一举毙之。”
颛孙堡主似认同地微微颔首。
而裘掌门却急了，慌忙道：“颛孙堡主，万万不可呀！如任由两位妖人杀戮下去，有多少武林同道丧命不说，这种风险，只怕到时也是难以把控的啊！”
颛孙堡主浅浅一笑，看向老总管，老总会意，说道：“裘掌门误会老朽的意思了，妖人定当是要早除之，老朽方才不过就着裘掌门的话，想让裘掌门不必惶恐之极，妖人即使再如何张狂，邪不胜正，也不可能达到无人能敌的地步。
现下妖人的本事无非善躲，如能让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大家一起倾力而为，众目之下，早日除去妖人的可能性也就随之越大。万剑门为武林第一门派，如能同我神手堡南北相应，自是可以早些寻出妖人。”
裘掌门一闻此语竟亢奋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拱手道：“颛孙堡主，老总管，贫道愿意随神手堡一同奔走万剑门这趟！”
颛孙堡主略思虑一下，道：“不与这样吧，裘掌门一路辛苦，先去稍作休息，这边等我们商量过后，自然会给裘掌门一个满意答复。”
“谢颛孙堡主！”
裘掌门说完便随老总管往外走。
身后的颛孙堡主又补充了句：“老总管，回头让童堡主也过来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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