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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暗芒现


天刚微明,宋王府彻夜未熄的莹莹烛火更亮了起来,大门角门都打开并站好了门房小厮。

        大厅布置成了灵堂方便吊唁,宋绥景与宋牧章穿着孝服准备随时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

        辰时过半,便开始陆续有官员来拜祭,上香之后与姐弟二人有一番话要讲,或是感慨或是安慰,送走第一波人,门外又有小厮引进人来。

        听得一声“牧章哥哥”便知是周家到了,今日来的是周若琪与她刚刚平调任兵部侍郎兼禁军副统领的父亲。

        “郡主节哀,事多纷杂要保重才是。”

        宋绥景对于面前这位刚入太子麾下、以长辈口吻关怀的周大人并没有过多好感,只回道:“多谢大人好意。”

        周若琪向着人说了句“郡主姐姐节哀”后便走向宋牧章。

        “牧章哥哥你瘦了也黑了些,你要节哀也要注意身体啊。”周若琪轻轻的拉着宋牧章的衣袖,眼中的心疼和关心藏不住。

        “多谢周小姐。”宋牧章说着便将袖子不动声色的从她手指间扯了出来,“今日事多,怕是不能招待好周小姐,见谅。”

        “没事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周若琪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宋牧章将脸撇向另一边并走了过去,原来是傅筹带着他夫人来吊唁了。

        宋牧章本就没有心情与周若琪过多周旋,恰好看见傅筹被小厮引进来,便不及她说完连忙抽身前去。

        宋绥景这边也是如此,周大人话里话外显示出一个长辈对于小辈的关怀和筹划,但要总结起来就是宣扬太子如何好,投靠太子如何正确。

        看见牧章正与傅筹见礼,便也道:“失陪。”随即走上前去,周大人的话还没表达完但这时候也不好追上前多说什么。

        傅筹面色凝重,无论如何对于宋老王爷,他还是心中敬重的,与宋绥景姐弟二人说了几句便到堂前上香。

        容乐看着一身孝服的宋绥景也有些叹息,除了节哀二字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在旁边陪站着。傅筹上完香过来拍着宋牧章的肩臂,只希望他能尽早振作起来,想对宋绥景说一些安慰之语时却进来一队仪仗,众人看去居然是临皇亲至。

        其余众人连忙退避跪拜,宋绥景他们也迎上去,跪拜行礼:“参见陛下。”

        临皇左右手各扶着姐弟二人的手臂让他们起来,道:“朕是来祭拜宋王的,你们不必多礼。”

        “多谢陛下,请。”宋绥景带着临皇至堂前,递上香便退到一旁。

        临皇双手执香,低头哀思的模样在外人看来是心痛宋王离世的表现,宋绥景在他垂头时一直注视着,临皇微微翘起的嘴角没能逃过她的眼。临皇深深叹了一口气便抬起头,宋绥景收回目光垂着眼上前接过香插在了鼎炉里。

        “宋王离世突然,朕惊讶之余甚为心痛,你们的父亲是北临不可多得的良将能臣啊。”

        看着这副仁君面孔的临皇,姐弟二人只能回道:“多谢陛下厚爱,父亲在天之灵会明白陛下的器重。”

        “唉”临皇又是深深的叹气,然后对着宋绥景道:“朕有话要单独嘱咐你。”

        宋绥景心里约莫猜到了几分,带着临皇到了后堂,留下牧章在这里招呼人。其余人中不敢掺和的致礼后便走了,有好事例如周大人类者便凑到宋牧章面前安慰寒暄,拖着不走想要等皇帝出来。

        “不知陛下有什么话要单独嘱咐绥景。”

        临皇沉吟不语片刻,而后道:“朕也是没想到你父亲离开得这么突然,从今往后就只有你们姐弟二人了,你可有什么打算了?”

        “事发突然,绥景还未及打算,也不知如何打算,还望陛下为我姐弟二人明示。”

        临皇听得这话十分满意,于是顺着话将早已打好的腹稿说出:“你弟弟聪明有余却始终欠缺一些能力,原本想跟着你父亲历练几年也能成事,可如今困难了些,”看着宋绥景始终恭敬不曾变色的脸,又道,“但朕还是准备让他袭爵,虽是不能替朕征战沙场,但有个爵位又有你从旁协助,你姐弟二人的日子总归不会差了去。”

        宋绥景微微带着些感激的语气道:“臣女代牧章与宋王府上下谢过陛下大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临皇很是满意她的态度,接着说:“只是有几件事朕还得你帮忙。”

        宋绥景面露不解:“臣女能帮陛下什么忙?”

        “此次出征共三万人,你父亲遗体回了中山,但虎符却没有跟着回来,你可知这虎符下落?”

        宋绥景听罢适时抬起头看着临皇,眼中透着疑惑:“这虎符难道不在军中吗?若是父亲那里没有,陛下可问过其他副将了?”

        “你真不知?”

        “臣女并未随军,怎么会有机会知道虎符下落呢,不如臣女之后问问军中其他副将或是领队?”

        临皇一愣,虎符丢失这种事怎能人尽皆知,便转移话题道:“朕只是随口一说,你也不必去了,朕自会派人去询问的。”然后状似为难的又说道:“你父亲带出的飞羽军是北临精锐,但他不在了,牧章现如今也还不是能挑担子的时候,不如你将主帅令交出,朕另择能臣如何?”

        “这…不如陛下将下件事一起说了吧。”

        临皇见她这样直率,便也不兜圈子:“最后一件事,朕知道你母亲曾创办过一个搜集情报的暗渠,她逝世后朕就再也没听说了,但朕想你定明白一些什么,你将它重启然后再交给朝堂使用如何?”

        临皇连问几个如何,宋绥景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想要搜刮宋王府的样子只觉得恶心,但面上露出恰好的为难:“飞羽军是父亲的心血,牧章是还不懂事,但只要磨砺一番定能为陛下效力的,”顿了顿又道,“至于暗渠,臣女也只是小时候听母亲提过几次,若要重启恐怕要废些时日。”

        看她为难的是飞羽军之事,而没有完全推脱暗渠,临皇总算放心些:“朕今日带来了让你弟弟袭爵的诏书,这些事若能早些解决,牧章也能早些袭爵,”见她面色有松动的迹象,便趁热打铁道,“你放心,这飞羽军也只是暂时交由其他人负责,待到牧章能独当一面的时候自然会让他接任的,至于暗渠朕相信你定能给出一个满意交代,无论如何都是为了朝堂安稳百姓安定,这不就是你父亲一直以来的夙愿嘛。”

        宋绥景还是有些为难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纠结。

        “朕今日就可宣旨让牧章立马袭爵,今后的宋王府只会比从前更好,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

        宋绥景听完最后一句,便下了决定的叩首:“臣女遵旨,恳请陛下给臣女些时日处理好家事,届时定会呈上。”

        临皇听她终于答应,笑着扶起说:“你是个好孩子,宋王会欣慰的,今日之事不可泄露风声。”

        “喏。”

        临皇和宋绥景出来时引起了还未离开的人的目光,众人都暗暗打量却也瞧不出两人脸上有什么事情。

        临皇对着跟来的内侍道:“宣旨吧。”

        那内侍从袖中拿出一卷诏书,众人瞧见纷纷跪下接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亲王宋羽者,国之栋梁也,骤然离世朕甚感痛心,然王府不可一日无主,今有宋王嫡子牧章品行高洁可堪重任,特令其即日袭爵,是曰宋王,钦此。”

        “臣遵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牧章这么快的袭爵让众人大吃一惊,更想知道皇帝到底与郡主说了些什么。临皇此次前来的事情都办妥了,起驾回宫时的脸色比来时舒展得多。

        皇帝都走了,而郡主又是看不出喜怒对着棺椁不说话,原本赖着不走的众人也就都散了各自回府,周大人急着将今日之事告知太子,拉着念念不舍的周若琪出了府门。霎时间,只剩下了傅筹与容乐。

        傅筹原本也想告辞,然而宋绥景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他也不说话,傅筹对着容乐道:“你先去车上等我。”

        容乐知道自己留不下来,也就走了出去,傅筹上前两步:“是有什么事吗?”

        宋绥景也微微走近:“今夜亥时,书房见。”

        说完便后退转身,见门口又有了新来吊唁的人,傅筹点点头与宋牧章打过招呼后便离开。

        “郡主单独留你何事?”马车上,容乐对着傅筹问道。

        傅筹整理着衣摆,一边随意答道:“向我道谢罢了,这么多人前来,真心的却不知有几个。”

        是夜,宋绥景与宋牧章等人守着灵堂,白日喧嚣的人都散去,整个王府只听得见月稍枝头的鸦啼。

        “阿姐,今天皇帝和你说什么了?”

        听着弟弟的问话,宋绥景一边往火盆里送着纸钱一边回:“威胁罢了。”

        宋牧章停下烧纸的动作,问道:“他威胁你什么了?”

        “没什么,就那么点贪婪全都暴露了,想找到这次伐疆的虎符,我推脱说不知道蒙混过去;想用你的爵位和宋王府未来的安宁来换取飞羽军的令牌以及母亲留下的玉罗刹。”

        宋牧章眼中印着火盆里熊熊燃烧的火焰:“难怪今日会宣旨,那阿姐你是答应他了?”

        宋绥景轻蔑一笑:“他连玉罗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发展到那个程度就想让我交出来,我答应了他却也只答应了他会呈上,可呈上去的是什么由我说了算。”

        宋牧章知道姐姐心中又有了计划,握住她的手心:“阿姐万事当心,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弟弟在。”

        宋绥景反握住他的手掌:“放心,阿姐都能应付。”

        一直不在大厅的兰泱此时从后面走来,跪在宋绥景身旁耳语了几句。

        宋绥景对着牧章和南溪:“好好守着,我去去就回。”说罢便起身往后面走去。

        宋绥景进了书房又将门关好,一身黑衣的傅筹已经在桌边等候多时。

        “抱歉,让你这么晚还悄悄赶来。”

        傅筹摇摇头:“你与我不必说这些,可是遇到什么难事需我帮忙?”

        宋绥景不语,从书架隐秘处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走过来递给傅筹示意他打开。

        傅筹打开盒子看见的居然是一枚虎符,然后听见宋绥景说:“这是此次伐疆军队的虎符,也是皇帝一直在找的东西。”

        “怎么会在你这里?”

        “有人用命将他带了回来,这三万人在关口一战有伤亡但还剩大多数,他们虽是新兵居多但我相信傅将军带兵有方,会有大用。”

        傅筹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给我?”

        “对,这虎符我不会交给皇帝,思来想去只有给你了,对你起事不也有帮助吗。”

        “你为何不留给牧章,比起我你们更需要它。”

        宋绥景摇头拒绝:“牧章有飞羽军就够了,留下它反而引人注目,你将这虎符拿去,或是重新整编或是怎样都随你。”

        傅筹看着虎符,这确实是一笔助力,“多谢。”

        “我还要回去守灵,将军也请回吧。”说完便准备开门出去。

        “等等!”

        宋绥景停下动作转头不解的看着他,傅筹这时看着她的脸反而说不出什么话来:“你…若遇到难事,尽可找我。”

        宋绥景点头示意,门开人走,兰泱进来做出请的手势,傅筹握着虎符心情复杂,想她在此时能想到将虎符交给自己又有些欣喜。

        吊唁持续了几天,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前来拜访,面色凝重然后说些不痛不痒的节哀之类的话,也有些人是真的惋惜哀痛甚至泪洒当场。

        还有些人例如周大人之流,当日连忙赶到东宫面见太子。这之后太子也前来拜访,说是吊唁其实就为了打探当日实情以及拉拢人心,为的就是飞羽军的掌控权。

        “今日本不该提及这些,只是本宫实在不想宋王府日后受委屈,今日所言郡主好好想想吧。”太子在离开之际又提起这话,眉头皱起的样子像极了为宋王府操心的模样。

        宋绥景看着这人,掩下眼中的讽刺,垂眸答道:“父亲明日出殡,待绥景处理完家事,三日后定给太子殿下满意的答复。”

        “好,届时本宫再来。”

        太子满意的笑着,极为舒畅的离去。

        看见他出门,宋绥景眼中的冷光再次毫不掩饰的显示出来,弹了弹灰甩袖转身。

        第二日,宋王府出殡,宋绥景和宋牧章走在最前面。一人抱着骨灰盒,一人抱着牌位,身后跟着装有衣冠的棺椁。

        一路上白色纸钱纷纷扬扬的落下,哭声不绝于耳,有人家设了路祭,还有百姓沿路跪拜送行。

        天阴沉沉飘着雨,湿了衣襟。看着两侧的百姓,宋绥景心中对被抱着的盒子道:父亲,您守护的百姓还记得您,安心走吧。

        下葬的是棺椁,骨灰盒又被宋绥景抱回了家与母亲的放在一处。

        晚间的宋王府还挂着白绸大门紧闭,一事一物提醒着人们这府中的老主人刚刚下葬。

        祠堂的供桌上多了两道牌位,也多了一个骨灰盒,堂下跪着两个人。

        又是三拜后,宋绥景姐弟才直起上身看着这些牌位,有未曾谋面的祖父一家,外祖父一家,母亲,如今又多了父亲和陈伯。

        “如今我只有阿姐了。”宋牧章顿了顿又道:“这外面的豺狼都盯着咱们家吧,为的就是兵权,这几日多的是借口祭拜实则打探的人,你不说我也知道。父亲一走,那些人就不再忌惮,咱们家是落入困境了。”

        宋绥景很欣慰他能看清这一点,却又觉得心酸:“你如今是宋小王爷了,从前让你收敛锋芒、纨绔示人是为了不惹人猜忌,保你这些年的平安,可既然我们如何低调都躲不掉刀子,那也不必再一味忍让了。”

        宋牧章握拳,微红了眼圈:“阿姐,为了这个家,你付出了太多心血,是我对不起你。”

        “傻弟弟,”宋绥景拍拍他的头就如小时候哄他一样,“母亲走的时候我答应过她,好好长大,好好的护住这个家,我从不后悔。”

        看他还是有些愧疚的情绪,又缓缓开口:“牧章,你明日一早就回军营吧,从今往后你没有退路,也不必再藏着,认清你的敌人是谁,找准你的目标在哪里。”

        “牧章,我们要让那些人明白——我们才是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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