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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风雨摇


宋绥景趁着开城门之际混在人群货车之间进了城门,依旧蒙了面走偏僻的小道回府。

        兰泱在晚山居等了一夜,见着人平安回来才长舒一口气。

        “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宋绥景见兰泱这样子调笑道。

        “主子尽会说笑,奴婢对您当然是有信心的,只是担心这一夜你在哪里休息,休息得好不好。”

        宋绥景转身褪下外衣换上另一件素色常服,答道:“在容齐房里,休息得还不错。”

        “什么!?”兰泱听着这轻飘飘一句话,顿时惊得站在原地,可一看见宋绥景的眼神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以为两人谈事谈出了感情呢。

        “那启皇是同意了?他不会出尔反尔吧?”兰泱始终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一个外人。

        “嗯,应该不会。”

        宋绥景打开床边一个大箱子,取出一个小盒子后打开凝神看着,似在回忆什么。

        兰泱看着脱口而出:“这不是南溪给的骨哨吗?”

        “是啊,那个傻孩子。”

        宋绥景始终记得那年也是这样的深春,母亲已经逝世半年多,正式接手这个家的宋绥景带着人南下置办药材、巡查玉罗刹势力,因耽误太久心急回家见父亲以及与弟弟庆生辰,回程时赶了些竟让玉罗刹的其余敌对势力钻了空子。

        刺杀接踵而至,一场场恶战之后改了回家路线,这才终于安静,与南溪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相遇。

        彼时的南溪也是被追杀,难以自保。

        南溪的母亲是南疆一族的圣女,却因与外族人通婚并生下南溪而让族内人不能容忍,父亲早逝的她从小便与母亲生活在鄙夷冷落之中,后来几位长老因族中久旱这一异常之象想要用南溪祭天,她母亲自然不肯于是带着南溪逃了出来。

        宋绥景一行人在溪边遇到了南溪和她奄奄一息的母亲,以及追杀她们的族人。

        救下这对母女后,听她母亲讲清原委也明白了她们如今的困境。

        弥留之际,南溪母亲没有办法只能对这个陌生女子托孤,能在这种情况下救人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帮着南溪将她母亲安葬之后,宋绥景才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女孩,个头不高身量娇小,但眼睛很亮很干净。

        “你多大了?”

        “11岁。”

        这么小,“你叫什么名字?”

        “阿娘叫我芝芝,族里那些小伙伴叫我野孩子。”

        宋绥景皱眉,这哪里算是小伙伴。

        兴许是南溪的眼睛太清澈,兴许是南溪此刻的眼神含有太多的期待,也兴许是看见她想起了家中的弟弟想起了自己。总之,宋绥景心软了,问她:“你愿意和我走吗?”

        在南溪看来这个白衣姐姐才是真正的天神圣女,小心翼翼的抓着她的衣袖点了点头。

        见她这样,宋绥景虽有不忍,但一想到母亲去后的这些时日遇到的各路牛鬼蛇神,还是硬着语气说:“我最容忍不得身边人背叛,你能用你们的天神保证绝不背叛我吗?”

        南溪用力的点点头,她还不懂什么是背叛,但从她的理解里大概就是撒谎之后突然不见吧。于是,她从怀里拿出两只哨子,隐隐的能看见有小东西在里面,说:“这是我小时候养的,阿娘说这叫子母蛊,姐姐你吹响这个母蛊哨子,不管我在哪儿有多远我的子蛊都会响应的,而且我还会心口痛,这样就能找到我,我就不会背叛了。”

        说着,仰着头将那个有着母蛊的骨哨递给宋绥景。

        宋绥景鬼使神差的接过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向马车,心中叹着气,明明说好要谨慎些不管闲事。

        “我叫宋绥景,你可以叫我景姐姐。”

        “景姐姐。”

        “我会带你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重新生活,怕吗?”

        “我…我不怕。”

        “那忘记以前发生的事,开心的长大好吗?”

        “好。”

        “以后不会有人叫你野孩子了,我既是在溪边遇见你,从今天开始你叫南溪。”

        马车上还没有适应新名字的南溪紧靠着宋绥景沉沉睡去,手始终捏着宋绥景的袖子不放,南溪对这个刚见面的景姐姐完全的依赖和信任。兰泱和陈伯乃至父亲都说,这便是缘分吧。

        那一年,南溪11岁,宋绥景14岁。南溪没了阿娘,却又有了一个景姐姐。

        后来北临的中山城宋王府多了一位南溪姑娘,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晓得被郡主视如亲妹亲自教养,世子随常带在身边,地位如同王府小姐。

        “主子?主子?”

        宋绥景的思绪被兰泱拉回现实,把骨哨放进腰间的荷包,又到妆台前拿出一支圆月形的碧玉珠花簪子戴在那支梨花钗旁边,日光透过窗户照在玉石上发出幽绿的光。

        兰泱见她举动感到惊讶,宋绥景这几日都在服丧,除了那支梨花钗外每日是素服素饰不见其他,今日如此反常的举动让兰泱隐隐不安。

        宋绥景转身看到兰泱游戏携飘忽的神情便知她在想什么,走过去莞尔一笑:“又要和我历生死了,怕吗?”

        见她没有瞒着的意思,兰泱反而放下心来同样笑着回道:“怕什么,就怕这群豺狼不够咱们练手呢,兰泱陪着主子便是。”

        说着要去准备东西的兰泱被拉住,宋绥景望着外面的天:“带上剑其他的不用,今日天气这样好,去叫上南溪咱们去集市。”

        宋绥景先到大堂等着,可兰泱和南溪还没到却等到了不速之客。

        太子带着随从大摇大摆的进来直奔大堂,春风拂面的样子与这座宅邸的气氛装饰格格不入。

        宋绥景料到他会来,但还是装作吃惊的样子行礼问安:“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见宋绥景虽着素装却仍有一股清冷的风流之态,心下更喜:“诶,郡主不必多礼才是。”

        “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太子见她不知的模样只当是矜持拉不下脸主动开口,于是主动提起:“三日之期已至,郡主当日可说要给本宫一个满意答复的,今日不如就将入府的日子定下吧,郡主以为如何?”

        宋绥景眼神骤然变冷,直接拉下脸看着太子。南溪在太子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大堂,急的就要冲出去却被兰泱死死地拉住,二人一眼不错的关注着大堂是情况。

        “我刚丧父,太子殿下就说这般话似乎不太合适吧。”

        太子听了这话还是忍住暴躁的念头,轻笑道:“本宫知道郡主的顾虑,今日只是商定一个日子罢了,等到郡主三月孝期满了再入府也可以嘛。”

        院子里并没有屏退其他人,除去躲在堂后的南溪和兰泱,还有些洒扫侍奉的下人都听到了这话,这一刻所有人都是竖着耳朵关注这里,王府的人已经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家伙式,等着郡主下令就要赶人。

        宋绥景没有任何感情的嗓音慢慢说着:“太子多虑了,我何时说过要与太子谈婚论嫁了。”

        “你!”太子看她不准备承认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三日前可是你答应了本宫要给一个满意回复的,现在是要出尔反尔了吗!郡主可得为这王府上上下下仔细考虑,宋小王爷现如今能成气候吗,本宫愿意纳你入府是抬举你,可别不识好歹啊。”

        “呵,”宋绥景眼神带着的鄙夷毫不掩饰,“我乃先宋王嫡长女现宋王胞姐,是宋王府当家的郡主,绝不与人做妾!怎么,太子是打算休了太子妃另娶吗?”

        太子自然是不可能休妻重娶的,宋王府重要但太子妃的娘家也不可随意轻视,宋绥景这话明显是在刻意为难,但还不等太子发怒又被话堵住。

        “我丧父不满百日,父亲一生为国为民战死沙场尸骨未寒,身为东宫之主太子的你却为了一己私欲不顾礼法不尊旧臣,你不就是为了我家的兵权嘛,胸无点墨嚣张跋扈如何配沾上我飞羽军一点名声,今日威胁强娶的模样又如何配得上太子这个头衔。”

        “答复我已经给了,满不满意是你的事,请回吧。”

        太子被她这一篇话拂完了面子,作为当朝太子竟被人骂到哑口无言,简直是颜面扫地绝无仅有。

        阴恻的看着宋绥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好得很,本宫会让你后悔的。”

        “送客。”说完宋绥景便转身一个眼神都不施舍。

        立刻便有下人上前请客出门,太子推开身边的人怒气冲冲的出了门,与来时大相径庭。

        宋绥景却是在他身影消失在大门时才侧过头,眼神莫名,希望你是真的不会放过我,越快越好。

        南溪从没有见景姐姐这样怒骂过一个人,但说到底是太子太过分,走到景姐姐身边抓住她的手轻轻安抚。

        宋绥景此刻眼神已经温柔下来,仿佛刚刚那人不是她:“我带你去集市,你先和兰泱去马车上等我。”

        兰泱一手提着剑,带着南溪去了外方的马车。

        宋绥景唤来德音,先是拿出一个木盒,又拿出一封信:“待我离开半个时辰后你便派人将这木盒交去宫里,就说是我允诺呈给陛下的;再过半个时辰,你再亲自去将军府把这封信交给他。”

        德音接过两样东西,不解的看着宋绥景,又听见她说:“我出府不在的时候,你可要看好家。”

        “奴婢知道的,郡主放心。”

        宋绥景出了门就看见南溪一直掀着车帘在等她。见她出来:“景姐姐,我们就去逛集市,用得着这么多人护送吗?”

        马车前后都跟着强劲的护院,各个披甲带刀护着中间这辆马车。

        宋绥景说着:“这不是怕有人把南溪给抢走嘛,要保护南溪呀。”又对外面吩咐道:“走吧。”

        一大队人便向着最繁华热闹的集市而去。

        南溪今日很开心,景姐姐牵着她一大早逛遍了各个店铺,只要是有趣的想要的都会被景姐姐买下来,连看着她的眼神也格外温柔。

        “景姐姐今日怎么给我买这么多啊?”

        “这不是看你日日都在研制解药辛苦了,犒劳你呀。”

        南溪一开始蹦蹦跳跳好不快活,后来脚步就慢了下来。

        “累了?”

        南溪点点头。

        宋绥景了然:“也快晌午了,咱们去看看牧章顺便在他哪儿吃饭。”

        南溪兴奋的上了马车,兴许是起的太早又逛了这许久,一直说着有些困。

        “郡主”

        “嘘。”宋绥景对刚进来的兰泱做着噤声的手势。

        兰泱就中途下车买个乳糕的功夫,等上车就看见南溪靠在宋绥景肩头睡着了,哑然失笑:“这丫头整天能吃能睡的。”

        宋绥景将南溪额前的碎发轻轻拂开:“她天性如此,没有普通人的那些复杂感情却也少了许多烦心事,挺好的。”

        兰泱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丫头,小时候的事没有影响她的长成实属不易:“奴婢只是怕日后没有护着这傻丫头了。”

        “不会的,还有牧章呢。”

        兰泱听后点点头却又有一瞬间的怅然:“反正奴婢永远陪着主子就是。”

        宋绥景微微笑着,暖心与欣慰都在不言中。

        军营门口的守卫带着几人进去,一边说着:“小王爷正在检阅操练呢,这时候应该正好结束,卑职去伙房让人加几个菜送到小王爷的帐中去。”

        “辛苦你了,多谢。”

        “郡主说的哪里话,”那小将指着前面一个营帐,“就是哪一个了,卑职先去伙房了。”

        “好。”

        宋绥景一路走一路看,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井然有序、心无旁骛的训练,口号喊得气势磅礴,可见牧章在治理这一块费了心思。

        宋牧章刚下马就听人禀报说郡主来了,一路跑着回帐子,进去果然看见阿姐正拿着一本兵书看,还有南溪和兰泱也在。

        “阿姐!”

        宋绥景闻声抬头,就看见汗都没擦还喘着粗气的弟弟跑着从外面进来:“嘴都要咧到耳朵了,就这么高兴。”

        “阿姐来了我自然高兴。”

        “那我呢我呢!”南溪歪着头凑到宋牧章面前等着他回答。

        宋牧章习惯的揉着南溪的头发:“也高兴行了吧。”

        帐外又有人进来,原来是伙夫送午膳来了。

        宋绥景看着伙夫拿出了一份饭菜,应该是给牧章的,接着又拿出几份,问道:“其他人也是吃这些吗?”

        那伙夫咧嘴笑道:“是,小王爷与其他人吃的都是一样的,说是不许咱们伙房特殊照料,就是与将士们同住也是时常的事嘞。”

        伙夫又说了几句便退下了,宋绥景笑看着弟弟,宋牧章却被盯得不好意思:“阿姐你看着我做什么,快吃饭吧。”说着招呼南溪和兰泱一块儿吃饭。

        “看来你在这儿待得不错,我一路走来听到的都是熟稔的语气夸你。”

        宋牧章咽下一口饭道:“我不能丢了你和父亲的脸啊,况且这飞羽军可是多少心血才有今天的。”

        一顿饭在说说笑笑中过去,宋牧章原本想让姐姐下午看他练军,但宋绥景却说还有事要办执意回去。

        “也好,那我过几天空闲下来就回家看你,那时候阿姐可要把时间都留出来等我啊。”

        看着耍宝的弟弟,宋绥景弹了下他额头:“好,等着你。”

        宋牧章故意说着额头痛,又缠着姐姐说笑直到上了马车,等马车和护卫都走远了才转身回营,伸了个懒腰心情大好:“弟兄们,继续干活了。”

        就在宋绥景一家一起吃饭其乐融融时,东宫的太子已经宫里的临皇就没有那些惬意了。

        太子一路阴沉的回到东宫,发了好大的脾气还召集了卫队和幕僚,密谋着行动只为以解心头之气。

        而收到木盒的临皇在兴致高昂的打开盒子之后,脸色由晴转阴然后一把将木盒摔了出去,顺带着还稀烂了好几个茶盏。

        临皇此刻只感觉自己竟被一个小丫头戏耍,作为皇帝的面子和尊严感觉被人嘲笑,当即召了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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