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4章
“那是可燃弹装置，高温能达到2000度，持续时间达一个小时。”徐老师边说边从工具箱中取出雷龙，看着就像个手榴弹：“但它不是导弹，只会直行，而通道是弯曲的。”
“你有没有类似的，温度没那么高的，毕竟我可不想烧得连壳都不剩了。”
“有是有，”徐老师将雷龙像珍宝一样放了回去，“但你……”
他不太敢相信她居然执意要进去。
她看着那装着四个轱辘的雷龙，想到了过年时小孩常玩的那种小车形状的吐珠烟花。
忽然，她看到箱子角落有一团东西，金眼银齿、色彩艳丽，跟周遭的金属弹药格格不入。她好奇地取了出来，手中之物立刻嘭地展开来，她以为是什么新式弹药，立刻脱手甩了出去。
双胞胎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互相搀扶着围了上去，她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舞狮。
“这是什么武器？”她指着舞狮问。
徐老师也很奇怪，他蹲下去端详了一下：“这好像不是我们的东西。”
长尾夹伸手理了理狮头上的金色鬃毛：“这是年会社放错的道具吧，我就说了军火库不能让那些耍花腔的进去！小胖呢？怎么搞的。”
她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她用心力变出来的，于是认领道：“这是我的。”
松茸惊得双眼浑圆，眉头紧蹙，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后，嫌弃地别过头去。
谢什杳想了想，心中已有计划，便说：“徐老师，我想现在就去小孩城堡，所以希望你可以借我一些可燃弹，一来我好前进，二来可以帮你们清理一部分敌人。”
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水帘汇聚成的流水潺潺响着，徐老师望着她思考着什么，没有回答。
沉默了许久，长尾夹忽然大笑起来。
这个笑声太过爽朗清脆，让谢什杳一下子误以为自己说出了令人拍案叫绝的段子。
在这笑声的间隙，她还是听到了松茸充满不屑的评语：“不自量力。”
长尾夹收起笑声，拍了拍松茸的背，语气轻松：“你别忘了，徐老师带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孬种。”
“可是他没有带过女人。”松茸看都不看谢什杳一眼。
谢什杳终于忍无可忍地回了一句：“女人怎么了？难道看到女人让你觉得自己不像男人了？”
“bravo！bravo！”长尾夹鼓起掌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我认为，她可能比男人还厉害。”
“好了。”徐老师终于出声制止，他对谢什杳说：“就算是机器人，也不能对抗那些东西，他们会把你蚕食的。”
谢什杳点点头，“是的，你就当我为校捐躯了吧，我不能再耽搁了。”
松茸叉着腰，抬着下巴看着她：“客观地说，我反对你下去不是因为你是女人，而是因为你一定会大声尖叫。”
这句话依然充满了歧视，依然毫不客观。
没想到连看似中立的长尾夹也说：“这倒是，不过如果你能不尖叫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反正命是你自己的。
紧接着口风一转，他说：“只不过要是你的高音分贝叫坏了我们的精密仪器，又死在了下面，我们想追责都找不到人，那不是亏大了？”长尾夹冷冰冰地说着不留情面的话，听起来比松茸还冷酷。
“坏了算他的。”她指了指徐老师，又转头问徐老师：“行吗？”
松茸不满地驳斥：“你们什么关系就算他的？”
谢什杳笑了笑，望着徐老师：“我要是没死，你回来也给我开发一个磨皮滤镜器，我要搞一个美颜社，到时候一定会成为全校最大的社团。”
打蛇打七寸，这话结结实实地踩在了松茸的七寸上，气得他满脸通红，无处发作，最后只好孩子气地咒骂了一句：“那你最好死得彻底一点。”
眼看着唇枪舌战越来越激烈，徐老师表了一个态，“那些都不是问题。”算是结束了这场争论。
有个人用力地跺了跺脚，谢什杳没有转头去看，她听见徐老师问道：“只是，你真的确定要去吗？”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
他伸手拉起她的手掌按了按，又将指尖伸进衣袖里捏了捏：“摩氏硬度35，你应该是用钛合金甚至纯钛的架构，与人体非常接近。我给你能达1000度高温的液体可燃料，这个温度不会到达钛的熔点，修复的几率也更大。”
谢什杳尬笑了两声，装作探讨学术的样子，认真问道：“1000度，能把人骨烧成灰吗？”
“当然，”徐老师拉开箱子第二层，取出一瓶液体，“人骨在800度左右就能分解了。”
“那你有没有低一点的，比如说600度的可燃弹？”
徐老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徐老师重新拉开第二层，取出一个黑色的瓶子，每个瓶子在她看来都一样，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分辨的，他说：“500度的灭杀效果没那么好，但是燃烧时间会更持久。”
谢什杳满意地接过了可燃弹。
徐老师把操作方法告诉她，她一边默记，一边拖着布火龙就往水帘洞走去。
一群男人呆站在原地，看着她那架势好像立刻就要消失了，松茸忽然说：“徐老师，你就让她这样跳下去？真是离谱，她要是想摔到闸门上随她去，但可燃弹要是在外面燃起来就白费了。”
徐老师这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拿起攀援绳，要给她戴上。
谢什杳已走进了水帘，不过三步就到了井道的边缘，往下一看，脚下巨大的漆黑正张着嘴，等着把她生吞活剥。她咽了咽不存在的唾沫，转过身来对徐老师说：“可以找个人送我下去吗？顺便开门关门什么的。”
双胞胎慢悠悠地踱了过来，松茸开始怂恿：“长尾夹，把公主抱下去吧。”
长尾夹摇摇头：“我不近女色。”他看起来处处在为她说话，但其实只是想和松茸抬杠而已。或许他们两个人都不认为谢什杳要来真的。
“我来。”徐老师一边说，一边把攀援绳穿戴好。
二人立刻正色起来，激烈反对：“不行。”
接着异口同声地说：“我去。”
徐老师摆了摆手，已经将攀援绳扣紧了。
松茸也急忙拿起另一根攀援绳，“太危险了徐老师！她想玩，我送她下去就好了。玩够了我马上就送她上来。”
这话在谢什杳听来就像是“让我来，我能用最帅的姿势把她扔下去”。
徐老师沉默着表示拒绝，他走进水帘之中，跟她一起望着脚下的深渊。
松茸慌乱地扣上安全扣，越急越扣不上：“徐老师你千万不要动啊。”
长尾夹这时才开口，语气第一次有些凝重：“就让老师去吧。”
“你不要在这搅局行吗？”松茸的音量陡地升高，“老师刚刚还中毒了！”
长尾夹幽幽地看着他，像是看一块朽木：“你真的是蠢死了，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又想干一场吗？”松茸转身就要向长尾夹冲过去，刚走两步脚上就被攀援绳缠住了。
水帘之外，两人唇枪舌战，互不示弱，水帘之中，徐老师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谢什杳点点头，两手绕住他的腰，“你呢？可以吗？”
“当然。”他利落地回答。
他一手紧紧地搂住她，一手抓着攀援绳，背对着洞心，双脚结实地踩在洞壁上，缓缓下落。
下落了几米，松茸急切的声音才从上方传来：“徐老师，我下去帮你吧？”
长尾夹八卦地说：“人家需要的话会叫你的。下面虽然黑，但也不需要你这个100瓦强光灯泡。”
“你闭嘴，难道你心疼一个代码混乱的低能机器人？”
“机器人？你刚刚不是还嫌弃人家是个女人吗？你不要趴在那里摇尾巴了，小心掉下去把人砸死。”
“我掉下去也要拉你陪葬！”松茸歇斯底里起来，争斗声渐渐远去。
谢什杳笑起来，离开了修罗场，她立刻能用看二傻子的视角去看双胞胎了。
笑过，她轻轻地说：“他们很担心你，或许应该让松茸送我。”
“如果你心疼我，就不应该今天走。”语气认真得不像是在开玩笑。
“对不起。”她说，她知道自己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从出现到离开。
由于姿势和重力的缘故，她几乎是俯在了他的身上。
刚开始她还有些避嫌地抬着头，后来她嫌这个姿势不够优美，还累得慌，干脆把脑袋搁在他胸前。
又不是没有抱过，而且还是假的，她想，连心跳声都没有。
徐老师的身子并没有避开的迹象。
没有就是默认，不要也是默认，她又将头往他身上埋了埋，鼻子轻轻用力一嗅，还是什么也没闻到。
没过一会他们就抵达了闸门。
闸门建在垂直的井道上，闸门下是一小段隔离区，距离辅助通道的地面大约20米。
在闸机处调试了几个操作杆后，徐老师说：“待会重型涡轮转钢门的圆心只会打开一小部分，足以让你通过。”
谢什杳应声说好，她拔出可燃弹上的塞子，将□□淋在布火龙上，又把布火龙放在圆心，门一打开她就点火，这样下坠的布火龙还可以为她开出一条通道。
“我准备好了。”她说，伸展了一下手臂，不知道待会要面对的是怎样一场恶战。
但是徐老师没有一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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