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久别重逢
今天的天气分外晴朗，雨天后的回晴将春雨浸润过的空气晒得暖烘烘的，到处都弥漫着干净又清新的气息。
这样的天气让顾缪觉得轻松愉悦。
“顾缪。”自从上次的作弊事件之后，全一茗对顾缪既感激又抱歉，所以总是围绕在顾缪身边。
全一茗凑近顾缪，“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在咱们学校附近这条小路逗留了，我刚才听说这里有猥琐男，专门对我们这些花季少女下手。”
“真的吗？不太可能吧。”顾缪微皱着眉，在思考事情的真实性。
全一茗:“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现在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两个人说笑着走进教学楼的走廊。
全一茗看着靠在走廊窗边的几个人，对着顾缪小声说到:“刘益他们怎么天天站在那儿。”
顾缪目不斜视地走着，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善茬，不愿意招惹，“别说了。”
刘益:“顾瑱那个没爹娘养的杂种，我真吐了…”
顾缪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刘益，“你说什么？”
“我说顾瑱那个没爹娘养的杂种…”刘益正在和别人发泄星期天的不愉快，巴不得多说几遍。
顾缪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犀利，抬手将手里的书狠狠拍在刘益的脖颈上。
刘益愣住了，“妈的，你有病啊？”注意到有其他人看过来，更觉得没了面子，暗骂了一声，“一群没爹娘养的东西!”
顾缪听了，只觉得他骂的是她和顾瑱，顾缪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越数越生气，现在没有什么比给他一脚更能解气得了。
刘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倾了倾。看她这一脚卯足了劲儿，也不打算留什么情面了，伸手推搡着顾缪的肩膀。
顾缪像一头小猎犬一样，敏捷又准确地出击，膝盖弯、腰侧，甚至还曲起膝盖猛地撞击着刘益的腹部。
刘益有些招架不住，被打过的地方是真的疼，也狠狠地回击。
“顾缪!别打了！”全一茗在一旁干着急着，也不敢凑上前去。
旁边的男生愣了一会儿，找准空隙拦下了刘益。
也不知道是谁叫了老师来，顾缪刚停了下来，就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不过幸好被叫到了办公室，不然顾缪都不知道该怎么体面的离场，还有她打颤的双腿，要是站在那儿不走就会被别人看的一清二楚，那她就更不显得体面了。
这会儿顾缪和刘益两个人正站在办公室里被老师们围着观赏。
顾缪的班主任，也就是数学老师，看了看两个人的状况，顾缪胳膊上有残留的几个红印子，肚子上有一个脚印，再加上顾缪正低垂着眼，看得直招人心疼。
再看看刘益，就裤子上依稀有几个脚印子。
“刘益啊刘益，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就算不学习你也给我安生的待着，别给我闹出动静来!你说说你欺负人家干什么？这女孩子你也下得了手!”数学老师正义愤填膺的说着。
刘益听着也没吭声。
顾缪还等着刘益反驳，等了一会儿，温吞地开口，“老师，是我先动手的。”
“你先动手的？你一个女孩子你也不想想你能不能打过人家你就动手了？真是你先动手的”
顾缪:“嗯。”
“是不是他先欺负你的”数学老师依旧觉得这事儿肯定是刘益的不对，顾缪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无端惹事。
“对，我先欺负她的，我对不起。”刘益用懒懒的语调吊儿郎当的说着。
“你以为对不起就完了？顾缪，你说怎么办”
顾缪意外的抬头看向数学老师，顿了顿，“就这样吧。”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顾缪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一个穿着白衬衫，带着一副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主任。”数学老师从椅子上起来，看着教导主任。
“王老师，要不是我知道了这个事情，你这是不打算通报给我了？”
“老师刚才说了要通报的，只是先让我们和解。”顾缪先数学老师一步开了口，她不想看到数学老师在教导主任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刘益饶有兴趣地看着顾缪，整个班里就没有人说数学老师一句好，怎么她就向着她呢。
“手写三千字检讨，周一升旗的时候当众检讨，然后回家反思三天。过来跟我取违纪单。”主任说完便背着手走了出去。
顾缪和刘益跟在后面。
“名字。”
“刘益。”
“顾缪。”
顾缪拿着人生中的第一张违纪单，从头看到尾，上面写了班级和姓名，还有违纪缘故，最后一行还写着回家反思的天数。
刘益单手举着自己的违纪单递到顾缪眼前，另一只手曲指弹了弹单子，“新鲜吗？”
顾缪瞥了一眼眼前的单子便走开了。
刘益则是去了操场，看班里的同学打球。
“怎么样，是不是又放假了？”
“嗯。”刘益懒洋洋的回应，伸手揉了揉小腹，“啧，她下手可真狠。”
“那你呢？你留情没”
刘益没了脾气，“她女生啊。妈的，就一米六多点儿，才到我胸口，我怎么下手。”
陆昕言向来不会错过小黑板上的违纪通告，这次也不例外。
高一（1）班早自习结束后未关灯，扣班级考核分1分。
高一（4）班卫生不干净，扣班级考核分1分。
高二（1）班刘益、顾缪打架，扣班级考核分5分。
“我震惊了!”陆昕言进入教室的开场白。
顾瑱又恢复了以往和善的模样，第一个回应他，“怎么了？”
陆昕言:“两件事儿，一、小黑板上出现了熟悉的名字，二、小黑板上出现了熟悉的名字。”
也就是说小黑板上出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
顾瑱继续配合，“我们班同学”
陆昕言:“答案错误。”
楚绪来了兴致，“那是谁？”
陆昕言没再继续卖关子:“刘益。”
顾瑱微敛了下眉:“谁”
陆昕言目瞪口呆，“不是，你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吗？就星期天刚发生的事儿你忘啦？”
顾瑱顿了一下，“你是说，球场上遇见的那个男生？”
陆昕言无语，“对啊，从这儿开始你就没听进去了？”“算了，这不重要，另外一个熟悉的名字你们再猜是谁”
楚绪:“高二的吗？”
陆昕言打了个响指，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楚绪狐疑地说出口:“顾缪”
陆昕言拍了拍手，“完全正确。”
楚绪偏头看向顾瑱，顾瑱面色无常地对上他的视线，又看向陆昕言，“继续说啊，因为什么违纪”
今天的顾瑱对待顾缪的态度就如同他们几个人一样。没有什么异常却又完全异常。
陆昕言顾不得去琢磨顾瑱的态度，“重头戏来了，刘益和顾缪，打架了。”
楚绪觉得不太可能，“真的假的？”
陆昕言打包票，“绝对真实，不信你去小黑板看看。”
一整天的课下来，全一茗都没能和顾缪说得上话，因为只要一有空，顾缪就低着头，看着一张空白的稿纸一筹莫展。
“顾缪，你在写检讨吗？”全一茗犹豫着，还是问出口。
“嗯。”顾缪应了一声。
“顾缪，我真没想到你会打架，你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文儒雅的，你今天上午真的吓到我了。”全一茗视线紧锁在顾缪脸上。
顾缪怔了一下，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抬头看她给了她一个眼神，旋开笔帽，微晃了下笔杆，写下第一句话。
敬爱的老师和各位同学。
全一茗将视线转移到顾缪的纸上，字迹只占了纸面的二分之一，顾缪就旋上了笔帽。
我一定遵守校规校纪。
看起来好像是结尾的话，全一茗:“顾缪，这就结尾了吗？”
顾缪将纸收起来，“差不多吧。”
全一茗:“不是三千字吗？”
顾缪:“他是这么说的，但我好像写不了那么多。”
全一茗怔了怔，顾缪好像并不全是自己以为的那样任人拿捏，她也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气，只是从来没有展现出来。
顾缪心里惦记着周一的当众检讨，只期盼着时间能过的慢点儿，但她只觉得好像转眼间就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顾缪和刘益打架的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本来男生和女生打架就很新鲜，但这其中也不乏刘益本人是校园风云人物的加成。
只听说高二年级有个很张扬的男生，圈子很大不怕事儿，长得有点儿像银魂里的土方十四郎。
男生厕所——
“他们两个为什么打架”
“我也不知道，就当时刘益不是在骂顾瑱嘛，顾缪突然上来就给了一下子，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我然后问问刘益。”
“你问他他也不知道，他当时都懵了。”
顾瑱只觉得陆昕言今天盯着自己的目光分外深沉，问他原因他又不说，这会儿背对着陆昕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楚绪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凑近陆昕言用胳膊肘怼了怼他，“你老盯着顾瑱干什么”
陆昕言回想着今天上午在厕所里听到的对话，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慢吞吞地开口:“顾瑱，顾缪好像是因为你才打架的。”刚好顾缪走上台，陆昕言的声音毫无征兆的浮在顾瑱的耳边。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没有那么坚定，比以往缓和了不少。
楚绪怔了一下，转头看向陆昕言，相顾无言，又看向了站在前面背对着他们的顾瑱，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话题，只随意地应了一句，“是吗？”
说实话，顾缪有点儿发怵，她向来不喜欢被当做焦点。她应付得了但她并不自在。
“敬爱的老师和各位同学，我很抱歉违反了校纪和刘益同学发生了冲突，破坏了友好的同学关系，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让大家在这里听我检讨，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一定会遵守校规校纪。”顾缪缓缓将纸上那一段念完，利落地退在了一边。
刘益看着顾缪，“你就说这一段行吧，还得哥来撑场子。”
顾缪真的不懂，在这种方面上的擅长到底有什么值得展示和炫耀的。
“亲爱的老师，敬爱的同学们，大家好。今天站在这里是因为我已经完全认识到了自己犯下的错。”
“对于顾缪同学，我觉得很抱歉，我不该对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动手，不该踢脏她的衣服，拍红她的手臂，对于她的衣服和手臂我很抱歉…”
顾缪始终低垂着头，只觉得刘益幼稚，甚至说是哗众取宠，这样的做事风格她一点儿也不喜欢。
相对于顾缪的检讨，刘益的检讨可能真的有够三千字，这实在是一场漫长的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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