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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前世


画舫上的人皆是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弹琵琶的乐女手上动作变慢,曲调逐渐变轻,再无声音,初次献曲就遇见这种情况,刚十五的小姑娘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大家都是名利场中滚个来回的人,三两结伴地唱和着,往船尾而去,催促奏乐唱歌的继续,转瞬间画舫又是丝竹声渐起。

        周朔把杯子的残渣随意地扔在桌上,薄唇紧抿,“她不肯来?”

        自从两天前将她从水中救起以后,不知因为什么,这两日总是乱梦缠身。

        他自是知道段知然的心意的,自幼时姨母为自己定下了这门亲事,彼时侯府还算得上上京中有头有脸的门户。

        皇后早逝,贵妃娘娘恰是其妹,一时之间风光无限,执掌六宫。宫中皇子不多,然竞争不小,贵妃娘娘为这个养在自己膝下的孩子费劲了心思谋算,定了宣平侯家的姑娘。

        只是未曾预料到宣平侯府如今会是这副光景。

        索性段知然人懦弱体贴,心中眼中只自己一人,随叫随到,平日里手绢荷包诸如此类的物件也是不断。

        权当是养只猫儿在身边罢了,许她正妻之位也没旁的损失。

        这两日的梦中,段知然一如平常追随着她,自己也如婚约那般娶她为太子正妃,同时把她的庶妹接进了府。

        数年光阴匆匆而过,他逐渐冷落段知然,段知然只会神色哀伤,一如往昔的顺从。她第一次同自己置气,是在军中将领求娶她的贴身侍女时。

        她在宫门外跪了一夜,朱红色的宫门被缓缓推开,初升红日的光不甚温暖,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了一层光晕。

        毫无疑问,段知然是美的,她美得无声无息,眼尾红着脸上含泪,睫毛湿漉漉的,许是哭了一夜。

        他身旁站着自己亲封的贵妃,恣傲地挽着自己的臂弯,轻声撒娇。

        眼瞧着这样脆弱的人跪在殿前,他终究是心软,吩咐人将她送回宫中,许诺她不将穗穗嫁出去。

        后来仿佛是他食言了,那个小侍女死在了将士的后院,段知然也足足有半年没有理会自己。

        梦境只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他醒来之时仿佛还是端坐于高堂之上的皇帝,唤人给自己更衣,这才恍惚发觉,那只是个梦。

        段知然性情温润,哄哄便好,是以他并不放在心上,挂上她给自己绣的香囊,策马到护城河赴宴。

        段宁昭也在,她一惯是个知趣的人,比她那个木头桩子似的姐姐贴心良多,在画舫上向外眺望,回身娇俏地喊着自己:“殿下,外头那是侯府的马车呢。”

        当下他就明白了段宁昭的意图,左不过是把她姐姐喊上来,让人不尴不尬地站在一旁,愈发能显出自己的好处来。

        被旧梦纠缠许久,梦中那女子神色满是哀伤,无端让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见她一面也好。

        可是小厮却回话说她不愿来。

        连画舫上的其他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遮掩着给他留些体面,谁也未能料到侯府的大小姐有朝一日会拒绝太子殿下。

        周朔冷着脸,半晌没说话。

        司泉就那般跪在他的脚下,僵硬着身子不敢动。

        画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着,他跪得几近晕眩。春风从窗口吹进来,裹着柳絮,飘荡着落在舫内一角。

        段宁昭端着壶酒,自下而上。

        她今日穿了一身烟色衣裙,太子殿下每每见了这般清丽的装扮总会增添几分笑意,估摸着是喜欢这样浅淡的颜色。然她个性喜张扬,满头珠翠尽是亮堂颜色,硬生生将这淡薄的氛围拆散,落入个不伦不类的风格来。

        “殿下,我拿酒上来了。”她眼眸间满是喜悦,只等着瞧她那位姐姐的笑话,嘴角也扯着笑容,精明和算计跃然其上。

        周朔抬头,看见她的装扮顿觉伤眼,梦中的段知然穿这颜色穿了有两三年,一瞧见便是说不出的烦闷。头上的金钗玉坠也俗气得要命,自己竟从未发觉,她是这样庸俗的人。

        他站起身,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画舫的二层,背影间满是愠怒。

        “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段宁昭不知发生了何事,满头雾水地站在原地,神色间满是慌张,却还维持着完美的笑,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万分僵硬。

        殿下从未在这么多人前下过她的面子。

        司泉站起身,袖子掸了掸身上的土,朝着她一躬身,“您是臣子,殿下乃千金之躯,您合该自称臣女。”

        “可是……”

        司泉缓缓后退,只冷冷地瞥他一眼就跟着周朔的脚步下了船,徒留段宁昭一人立于原地,满心慌张。

        周遭几人窃窃私语,太子殿下的面子他们需要多分看顾,然而这么一个落魄侯府的庶女属实不需多加顾及。

        在场随意拎出一人,恐怕都能说上她两句。

        段宁昭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弃了手中的果酒,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胸膛剧烈起伏着。

        “二小姐这般厉色做什么?殿下同你置气,下了你的面子,你便来惹我们不痛快吗?”

        说话的人是个身穿浅紫色蜀锦百褶裙的贵女,肤色不白神色之间极其凌厉,手中握着酒杯,腕上的金玉手镯有价无市,任谁都能瞧出她的家世不菲。

        这人正是兵部尚书长女,裴沐。

        她早就看段宁昭不顺眼了,与自己姐姐的未婚夫厮混在一起,众人皆言侯府大小姐攀龙附凤,可那毕竟是人家正经递了帖子的未婚夫,反观段宁昭,明知此事却还扒着太子殿下不放,这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些男人却把这样一位女子奉为心中神诋,着实可笑。

        段宁昭头上禁步晃起来,那张艳丽的脸几乎绷不住,衣裙翻飞,她就这般羞耻地跑下了画舫。

        岸边有人瞧见她,笑着上来打招呼,话语间却像淬了毒一般扎在她的心上。

        “二小姐可是去寻太子殿下?”

        段宁昭还算有理智,浅浅行了个礼,生硬道:“不是。”

        那聚在一起的贵女们娇俏地笑起来,“刚才瞧见大小姐的马车飞也似的跑过护城河边,太子殿下也紧跟其后,我还当你们一同回侯府呢!”

        段知然?

        她确实没在画舫上瞧见段知然。

        她竟然拒绝了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突然对自己这般,全都是因为段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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