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好朋友之间
夏油杰又递来了一条更合适擦头发的毛巾，迫于压力，本来嫌麻烦懒得动的家入硝子不得不装模作样地搓了两下脑袋。
她的动作敷衍到夏油杰都想亲自上手替她擦。因为时常扎着丸子头，打理头发方面夏油杰反倒比保持随便长长态度的家入硝子更有心得。
夏油杰瞥了一眼家入硝子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话说硝，你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了，记得回去去修剪一下，还有记得护理，不然就要变得乱糟糟的了。”
家入硝子撅起嘴，一脸不爽地拒绝：“好麻烦，让它长呗。”
五条悟扬起脑袋，耍帅地向后抓了一把刘海：“我这样的优秀发质就是你们羡慕不来的啦。”
平心而论，五条悟的模样很欠揍，可是脸实在是太会长，周围悄悄聚拢起来的女生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家入硝子日常摆出“懒得理你”的漠不关心式微笑，倒是为难夏油杰不知疲倦地和他呛声了：“硬成刺猬似的，到底哪里优秀了。”
“奇怪刘海男才是在说什么呢。”
呜哇，好足的火药味。
家入硝子见势不妙想要开溜，她对掺和男生之间的幼稚争吵没兴趣，在中间当调停者反而会被两头夹击，变成最后的输家。
正巧这时候，重新戴上帽子的黑发青年往家入硝子身边走来，和她搭话：“我拜托了跟你一起的小妹妹找大人报警，待会警察就会来了，虽然我也可以提供海水下面的细节，不过如果你和你的朋友待会儿没别的事要忙的话，可以等等吗？”
在海底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站到陆地上，只到对方肩膀的家入硝子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压迫感并不只单单来自于身高。
不过并不危险。这么觉得的家入硝子平静下来，她本来也有要协助调查的想法，而且工藤新一这个侦探狂估计也不会离开吧。
再加上，她亲自拿上来的那包名牌手表上的价格标签都还没有拆，很大可能是刚刚从店里抢走的赃物。可惜手机不在身上，不能查看新闻百分百确定抢劫犯的数量，不过有一名犯人逃到了沙滩上是无需怀疑的了。
家入硝子正想要点头答应下赤井秀一的请求，一只手臂突然从后面伸了过来，揽住她的脖子，将她向后一扯。
家入硝子一个趔趄，五条悟使出了十足的劲，把她往后面推去，夏油杰站在两人身后，双手摁住家入硝子的肩膀接住她。
家入硝子还没来得及质问两人又搞什么鬼，五条悟上前一步，明明相差了近二十厘米的身高，那股谁也瞧不起的气势也丝毫不减。
他熟练地摆出一副恶人脸，用阴阳怪气的语调挑衅着赤井秀一：“我说大叔，没人警告你不要跟别人家的小妹妹搭讪吗——”
家入硝子吼他：“什么搭讪啊！混蛋！”
赤井秀一微笑道：“你误会了，我不过是请求你的朋友协助我进行调查罢了。”
赤井秀一面对五条悟脸色不变，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面前趾高气扬的白发少年。对方身上的泳裤看起来虽然普通，却是赤井秀一有印象的奢侈品牌，大概是个身价不低的小少爷，故意扮出一副在校不良的模样。
最可疑的是，他，家入硝子，以及另一个黑发的同行男生，从肌肉的形状和行动的样子来看，大概都经受过远超普通健身要求的训练。
夏油杰拉着家入硝子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拉住家入硝子的手腕，阻止了后者上前的动作，引得她回头，递来疑惑的目光。
夏油杰看着她：“到此为止吧，我们只是来玩的游客而已。”语气像是在讨论今天的晚餐。
家入硝子一愣，她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收敛了表情，认真地与他对视：“夏油，你明白的。”
出于“成为保护一般民众的咒术师”的心情而走到今天的你，肯定是可以理解我的。
夏油杰沉默了一瞬，说：“硝，你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
所以继续呆在后方，不需要用那种痛苦的术式取得胜利——
家入硝子平静地说：“你是说等着给你俩收尸？”
夏油杰预料到这个回答，立刻道：“我和悟会成为最强。”
家入硝子突然笑了：“那就更不能拖你们两个的后腿啦，我会努力跟上的。”
她惯常露出这种看起来很乖的表情，睁着明亮的眼睛，像是刚刚干了坏事而毫无悔过之心的猫，右眼下的小痣有些晃眼。
夏油杰拉住家入硝子手腕的手逐渐减轻了力道：“那很难。”
倒映在他双眸中的女孩坚定地点了点头，身影与记忆中刚刚认识时宣布自己中二梦想的小女孩逐渐重合。
家入硝子比了个“耶”的手势：“什么都不做才会后悔哦，笨蛋夏油。”
她把手臂抽走，转身朝赤井秀一走去。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他：“说什么很难，明明一直是你们两个走在我前面。”
夏油杰一怔，他看着家入硝子拉开五条悟和赤井秀一的背影，自从特级咒灵事件之后一直攥紧的心好像终于释然了。他按压着眉心，露出一个苦笑。
五条悟溜达回来，看他这副表情就猜到发生了什么：“早跟你说了，硝怎么可能停在这里。”
墨镜下的六眼朝正在与赤井秀一交谈的女生那边淡淡一瞥，五条悟意味深长地笑道：“那家伙也是个疯子。”
夏油杰轻轻锤了五条悟的胸口一拳：“不要这么说，很失礼。”
接着他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不过，我们也是半斤八两，没有资格说她。说不定哪天，就会做太过火而死掉哦。”
“才不会啦。”
五条悟哼笑一声，对他来说，疯子这种评价似乎更像是夸赞。他又露出那种什么也瞧不上的笑容，用中指推了推墨镜。
“我们三个，是最强。”
五条悟会上去挑衅赤井秀一，一半是是因为看后者不爽，一半是因为夏油杰拜托。家入硝子用头发猜都猜得到。
对于挚友的胡闹，她已经习以为常，简单替白毛笨蛋道了歉，家入硝子转而和赤井秀一提起自己关于抢劫犯同伙的猜想。
虽然家入硝子不是个会以貌取人的家伙，但是赤井秀一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脑子不好用的人，甚至可以说看起来不太像是个普通人。
再加上他居然放心地让工藤新一这几个小孩替他找犯人，如果不是没心没肺的话，就是工藤新一果然对事故发生前看起来很奇怪的赤井秀一做了什么，让赤井秀一见识到了小侦探的能力，并愿意交付信任。
有过经验的家入硝子更偏向于相信后者。因此，她判断赤井秀一更注重能力而不是年龄。既然如此，她觉得与其由她跟警察说明，不如让看起来就很有说服力的赤井秀一去沟通。
而对方果然也不是空长一个好皮囊的草包，没等她说完，赤井秀一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顺着她的话补全了剩下的推理。对于还有一人的事，两人一致同意。
“对了，还没请教您的名字？我是家入硝子。”想要称呼对方而无从开口的家入硝子自然地问道。
赤井秀一顿了一下，他正和家入硝子对视，女生仰起脑袋，平静地注视着他，似乎真的只是出于礼貌询问对谈者的名字。
“小妹妹，你现在是在上小学吗？敢舍身下水救人实在是勇气可嘉。”赤井秀一突然岔开话题，露出了邻家哥哥那样温和的笑容，倒是让原本冷硬得如同坚冰的脸庞看起来柔和了不少，“我的话，现在正在美国留学读大学呢。”
家入硝子以为对方是注意到自己体能上的不寻常，于是顺着他的问题继续大大方方地回答，不让自己的态度表现得太特别。
家入硝子说：“因为和朋友的兴趣爱好涉及这方面，所以我对运动还挺有自信的，那种程度没关系啦。另外，我们都是小学生，不过马上就要毕业了。”
所以是十二岁左右，虽然身高高了些，不过还是小学生啊……赤井秀一稍稍眯起双眼。他的犹豫在家入硝子看来只是正常的停顿，像是在组织语言。
果然，还是他想多了吗？怀疑父亲的敌人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甚至怀疑家入硝子是对方派来试探的棋子。
赤井秀一猛然觉得自己实在是紧张过头了，他放下紧绷的神经，觉得是之前和母亲关于加入fbi一事的争执惹得他神经过于敏感了。
想也知道，什么组织会派一个小学女生刺探消息呢？虽然家入硝子的身上的确隐藏着什么秘密让他有点在意，不过伪装得这样漏洞百出，应当不是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事。
于是，赤井秀一也就选择坦荡地自报家门，并伸出一只手：“我的名字是赤井秀一，待会儿就请多指教了，小妹妹。”
原来和可靠的成年人合作是这种感觉啊！
家入硝子对他这副把自己当做平等存在交谈的态度十分感动，立刻抓住对方的手，用力握了握。
之后，赤井秀一简单交代了一下他吩咐工藤新一，毛利兰，和他自己的妹妹世良真纯去做的事。
首先是找在汽车从公路上掉下来后，浑身湿淋淋地到店铺里买衣服的人，那样的家伙一定是嫌疑人，然后就是报警，以及拜托保安封锁这附近的出口。
事情被赤井秀一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似乎对做这种事得心应手，家入硝子忍不住小声惊叹了一下，觉得自己学到了不少。
这里的警察出警的速度很快，赤井秀一负责和警方说明情况，工藤新一随后就和羽田秀吉一起带着三个符合条件的嫌疑人回到海边。
“啊咧？”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五条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引得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疑惑地看他。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故意走到工藤新一旁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炫耀说：“哎呀，侦探小鬼不会还没有看出犯人是谁吧，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哦~”
家入硝子震惊道：“真的假的？你不会是用眼睛作弊了吧？”
据她所知，五条悟虽然脑袋好用，但对推理可是一直兴趣平平，大概是因为一眼就能看穿的东西没办法激起他的兴趣吧。
赤井秀一的目光再次扫来。这是三人第二次用“作弊”这个词来指代什么了，这次则更具体，直接指向了眼睛。
眼睛……白发男生墨镜下的眼睛，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知情的工藤新一就没那么多疑惑，他恶狠狠地试图赶走五条悟，惹得后者越来劲儿。直到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秉承着五条悟剩余的良心，实在看不过去，把烦人精给带走了。
没人捣乱，赤井秀一和工藤新一二人联手，三选一的事件估计很快就能被顺利解决。
家入硝子没有选择继续围观，而是把五条悟拽到一旁，直接逼问答案：“犯人到底是谁啊？还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五条悟嘚瑟地哼哼两声：“还是差的远啦，你们两个。犯人就是那个阿姨，因为她的手表停在了十点十分啊。”
夏油杰问：“这有什么问题吗？也有可能是坏掉了吧。”
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晃，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哎呀，说到这里还听不懂吗——为了让顾客看清制造公司的标志，专柜里的手表都会调到十点十分以供展示啊。”
夏油杰立刻懂了：“原来如此，那个阿姨手上带着的是刚刚抢来的赃物。”
家入硝子吐槽说：“好意外啊，五条你居然会知道这个。”
“你们都不去专柜买手表的吗？咒术师也要有时间观念吧。”
“最没时间观念的是你吧！”
“这是什么大少爷发言啊。”
另一边，沙滩边的推理秀结束之后，犯人乖乖束手就擒，被警察带走。而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拱火下，赤井秀一也被迫承担了代替家入硝子去警局做笔录的任务。
赤井秀一倒觉得无所谓，反正也是顺便。但家入硝子对赤井秀一的印象非常不错，因此连连道谢。反倒是五条悟似乎很看不上对方的模样，不过，真要算的话五条悟好像也很少看得上谁。
“别废话了，硝，”五条悟很不客气地直接拖走家入硝子，“我和杰刚刚搞到了好东西哦，再不来就没你的份了。”
家入硝子一边匆匆和赤井秀一道别，一边转头好奇地询问：“你们又搞到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三人挨近，夏油杰轻声说了什么，距离有些远，以防万一被发现目光而背过身的赤井秀一看不见嘴型，也听不太清楚。
随后，他听到家入硝子兴奋的声音：“厉害啊，你们怎么搞到的？我好久没喝过了！”
——看样子，应该是在说酒吧。
“硝你居然喝过！好狡猾，你偷跑啊！”这个叫得最大声的应该是白头发。
“过节的时候，我父母偶尔也会让我尝一口哦。”这个听起来比较温和的是黑发刘海。
“我妈妈之前带回来过一瓶葡萄酒，让我抿了一口，感觉味道还蛮喜欢的！”家入硝子回忆说，“我记得名字是——”
“普洛赛克（pros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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