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期姮
苏镖师听着苏知知嘶哑的声音,不忍道:“还记得你在渠城生病的时候,我告诉你是我把你找回来的。其实不是,是期姮把你抱回来的。”
苏知知茫然的看着苏镖师:“为什么你不早说?”
苏镖师只是自顾自的继续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期姮那副狼狈的样子,白衣沾上了斑斑驳驳的泥点,胸前还染上了血迹。一开始我以为是你受伤了,后来问过期姮,他才说是他不小心受了伤。”
“我哪里会相信呢,毕竟他的武功那么高,后来我一直逼问,他才终于说出来。他找到你的时候,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旁边有几个人想把你带走。他就和他们打了起来,因为要护着你,他没注意脚下打滑被贼人刺了一刀。”
苏镖师说完苏知知已经是泪流满面,他抚摸着苏知知的头发,轻轻地说:“期姮是个好人,他不想让你知道了以后心里愧疚,所以拜托我不要告诉你。”
“那天你去找他,也是因为……”苏知知哽咽着断断续续的问。
苏镖师点头:“因为他受伤了,我放心不下就送药过去看看他。”
苏知知泣不成声,她一直忽略了这些,期姮为她受伤,为她隐瞒,而她却一无所知,她真的欠期姮太多太多。
从那以后,苏知知又变得爱出门了,无论苏镖师去哪出镖,她都要跟着。苏镖师和他夫人经过期姮一事,也不敢再逼着她,便随她去。
又是一个桃花开遍的好时节,十七岁的苏知知长得艳若桃李,堪称国色天香。来苏家提亲的媒人都踏破了门槛,可苏知知本人却不想嫁人,总是在各地游玩。
家中父母旧事重提,希望她能安心待在家里,苏知知不愿意,可是父母毫不退步,甚至将她禁足。
这一天,苏知知从家里逃了出来,悠然自得地在街上逛着,突然有几个人拦住了她,苏知知一看,原来是城中的恶霸。
“苏知知,几年没见,你都长得这么漂亮了。”恶霸赵有才腆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坏笑的把手伸到苏知知的脸上:“要不要和爷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啊?”
“走开。”苏知知躲开赵有才的手,厌恶的看着他。
赵有才也不生气,仍然好声好气地说:“跟着爷有什么不好的啊?你爹每天押镖多辛苦啊,要是你嫁给我了,你爹娘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赵有才确实没有娶妻,不过纳妾无数,苏知知根本看不上他这种人。
“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我说要娶你,谁还敢去你家提亲啊?”
苏知知巴不得没人提亲,但是被赵有才盯上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毕竟是城主的儿子,还有一个在朝中当大官的舅舅,不是好惹的。
“就算没人提亲,我也不会嫁给你。”苏知知说完转身就走。赵有才也不拦着,只是在背后笑得得意。
他本来也只是给她一个面子通知她而已,嫁不嫁由不得她。
苏知知回到家后发现家中气氛低迷,一问下人才知道赵有才已经托人上门提亲了。苏知知气愤难当,走到大厅看到爹娘都愁的发慌。
“知知……”苏知知的母亲看到她回来,叫了一声却不知道怎么说。
“爹、娘,我知道了。今天赵有才说他要娶我。”
“他竟然还敢去拦你?!”苏镖师愤然拍桌。
“现在该怎么办啊?”苏知知的母亲独自抹泪,十分哀愁。
“绝不能让知知嫁给他,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苏镖师瞬间做下决定。
苏知知心里很难受,如果不是她一直不肯嫁人,也不会被赵有才看上,以至于连累爹娘和她逃跑。
“老爷,夫人,又有媒婆上门了!”一个小丫鬟迈着小步跑进了客厅,大声说到。
现在居然还有人不怕赵有才?苏镖师和苏母互相看了一眼,将媒婆请了进来。苏母让苏知知避一避,又小声的问她:“知知,如果现在有个品行不错的男子肯娶你,你嫁不嫁?”
苏知知沉默不语,苏母看她这个样子,又气又无奈。
和媒婆谈过以后,苏镖师和苏母都觉得这门婚事可行。
“对方是个秀才,为人懂礼,又愿意在这个关头娶你,知知,你觉得怎么样?”
苏知知对上苏母带着期盼的眼神,话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好。”
苏母放下心去准备成亲事宜,苏知知沉默的待着屋子里,郁郁寡欢。
几天后,媒婆又上门告知了一个坏消息:亲事不成了,秀才受了重伤。
苏家一片惨淡,而苏知知反倒松了一口气。这几天,苏镖师已经从镖局离任了,苏母也在遣散下人,收拾行李。
赵有才收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神色凶狠:既然那个穷酸秀才都没能让他们断了念想,就别怪他动手了。
赵有才带着三媒六娉登上了苏家的门,扬言:“你苏知知不想嫁也得嫁,爷现在肯娶你是给你脸面,倘若你再不识好歹,那就只能委屈你做妾了。”
苏镖师当即火气爆发,打了赵有才一拳,结果被他手下的人打断一条腿。
“哼,这下你们想跑也跑不了了。”赵有才摸摸脸上的伤,狠声道:“乖乖在家待着,别想着逃跑,谁也帮不了你们!”
“爹,是女儿的错,女儿不该任性不嫁人的。”苏知知跪在苏镖师的床前痛哭流涕。
苏镖师闭了闭眼:“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知知,你逃吧。”苏镖师沉重道:“逃的越远越好,千万别让赵有才找到你。”
苏知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爹,你在说什么?女儿怎么可能抛下你们啊?”
苏母温柔的抱着她:“知知,你爹说的没错,赵有才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你嫁给他哪有幸福可言?”
苏知知脸上挂着泪:“我不走,我不走。”
“知知,乖。”
苏知知知道父母想让她幸福快乐,可是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被赵有才欺凌呢?
“我愿意嫁给他,我不会再任性了。”
时间很快到了苏知知出嫁这天,苏母抱着苏知知哭的不能自己,苏镖师铁青着脸坐在一旁。
赵有才骑着高头大马来接苏知知,不顾喜绸,直接牵着她的手,在进轿前,还偷偷捏了一下苏知知的腰。苏镖师见此,怒气冲天,赵有才这个畜生!
苏知知木然的行完礼入了洞房,在赵有才扑上来的那一刻挣扎了一下,被他一巴掌打清醒了。
“都嫁给我了,还装什么贞洁少女呢?”
苏知知想反抗,但是想到父母,她只能任由赵有才摆布,在黑暗中流着泪默默承受着。
成亲以后,苏知知过的很不好。赵有才嫌弃她像条死鱼,没有一点生气,经常折磨她,他的其它妾室嫉妒她长得美,也变着法折腾她。苏知知只是默默忍受,并不反击,直到那一天。
赵有才常常流连青楼,不在府里,这时候的苏知知就会避开那些小妾,偷偷爬到围墙上看外面的风景。
这一天苏知知照常在墙上看风景,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背着琴的白衣青年,她的心怦怦的跳动着,仿佛又活了过来。她迫不及待的想见他,结果从墙上跌了下去伤了腿。
最终苏知知还是没见到他,但她想他一定还在这座城里,她一定要出去找他。
接下来的几天里,苏知知安心养伤,讨好赵有才,换来了一个出府的机会。出府后苏知知就先回了家,苏镖师和苏母见到她瘦弱的样子都心疼的掉眼泪。
苏知知反过来安慰他们,然后怀着激动的心情说:“爹娘,我看到期姮了,他就在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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