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凝光
“埋了我爹娘的尸体后，我就和期姮分开了，我一路向东，路上遇到了很多事，最后走投无路，是含春楼的老鸨收留了我。”
知琴说完了故事，杯中的茶也一饮而尽。
清鱼不解的问：“为什么你不跟着期姮呢？你不是喜欢他吗？”
“他有他忘不了的人，就算我跟着他，他也不会喜欢上我。”
“我倒觉得，日久未必不会生情。”清鱼摇着杯盏说着自己的看法。
“可有些人穷其一生只会记着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抹不去。”
清鱼叹气：“情情爱爱实在是复杂啊！”
知琴看她这副模样捂着嘴笑了笑，正准备开口，门被人敲响了。
“小公子，我能进来吗？”是老鸨的声音。
“进来吧。”
老鸨打开门看到知琴在房间里，一拍大腿：“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在这儿啊？”
知琴也有些疑惑：“不是妈妈让我到七号房来吗？”
“我是让你到一号房，哎呀算了算了，你快去一号房，别让客人等急了。”
知琴应了声好，向清鱼点点点就离开了。
“老鸨是专门过来找知琴的？”清鱼笑看着她。
“这一号房的客人说是一直没见着人，我这不就是出来找找。”老鸨干笑道。
“您看，要不我再给您叫一个？”老鸨试探性的问：“这会回保证温柔听话。”
“不用了，知琴姑娘很好。”清鱼从袖中拿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上一壶好酒来。”
老鸨听这意思知道她是不想要人打扰，就收了银子退下了。
清鱼喝着小酒悠闲的靠着休息，突然门又被敲响了。清鱼勾了勾嘴角，声音清亮：“请进。”
门被打开，千殊露出一个头往里面看，看到坐在软榻上的清鱼，惊喜的叫了一声：“清鱼！”
“真的是你啊！”千殊三步并两步走到清鱼身边。
清鱼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假装惊讶的样子：“千殊，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来玩儿啊。”千殊扯着清鱼的衣服，“清鱼，你穿男装也风采不减啊。”
“过奖了。”清鱼笑答，又反问道：“他们人呢？”
“都在一号房等着，我猜你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瞧瞧。”
“原来如此。”
清鱼跟着千殊往一号房走，笑眯眯的听着他说这一路上的见闻。
“到了。”千殊停在一号房前，打开门。
房间里的几人看到清鱼和千殊走进来，神色各异。颜昱和云寒叫了她一声，姜亭也朝她颔首，几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表示，唯有云淮和季辞头也没抬。
没错，就是季辞，他也在这里。原来他根本没回幽都，半路折返来了柳城。季辞此人难以捉摸，看来在他们身边行事要更加小心了。
清鱼对几人笑了笑，就坐在千殊的旁边。和正在弹琴的知琴交换了一个眼神，清鱼拿起酒杯慢慢的饮着。
“清鱼姑娘，这位也是我们的朋友，季辞。”颜昱指着季辞向清鱼介绍。
清鱼看了一眼季辞，见他没有反应，拿不定他的想法，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认识他。
“倒是有过几面之缘。”清鱼斟酌着说。
“哦？你也认识季大人？”云淮靠在最旁边缓缓说着，有几分看好戏的模样。
清鱼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总是阴阳怪气的让她下不来台，她自认从没招惹过他，且还小意讨好，他此番做派实在是令人费解。
“季大人救过我，是我的救命恩人。”清鱼真诚的说法，倒引来了季辞的关注。
直直对上季辞的黑眸，清鱼觉得冷漠无比，明明长得一副昳丽的样子，偏偏总是穿着黑色的锦袍，显得疏远之极。
救命恩人？云淮反复琢磨着，也不再调侃清鱼，又垂下眼眸聚焦虚无。
季辞淡淡的收回目光，不做应答。众人看他的反应也了解他是默认了。
颜昱一直很照顾清鱼，见气氛凝滞，于是岔开话题：“清鱼姑娘什么时候到的柳城？”
清鱼将酒杯放下：“就这两日到的。”
“既然清鱼姑娘是柳城人，想必很了解柳城，不如带我们去逛逛。”云寒也笑着搭腔。
“自然可以，几位什么时候有空来寻我就是。”
“不如现在吧，反正待在这也是无聊。”千殊本意是想来含春楼见识一下四大美人的风采，如今虽只看了一个知琴，但也觉得差不多了。他本就不是贪色的人，喜欢到处游玩，在一个地方也呆不住。
索性其他人只是陪同他来玩玩，都同意早些离开。清鱼可有可无，所以一行人就出了含春楼。
抱着琴的知琴看着他们离开，也上了三楼。
“飞鹤楼离这不远，要不我们便去那？”清鱼看着众人提议，千殊第一个应好，其余人也无异议，于是就决定去飞鹤楼。
虽然千殊也许不像表面中那么友善，但是这么久以来对她确实很好，清鱼倒是很喜欢他这种活泼热情的性子。
飞鹤楼是收藏珍品的地方，从衣物到兵器皆有之，是许多人趋之若鹜的地方。但是里面卖的东西价格昂贵，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还没进飞鹤楼，眼尖的小侍就踱步上前：“几位贵人里边请。”
掌柜的见一行人的穿着打扮便知不是普通人，随即挥退其余人，自己亲自迎接。
“几位想买些什么？”掌柜的细心发现几人都是男子，于是又说：“这一楼都是些衣裳首饰，二楼皆是上等兵器，几位可要上二楼看看？”
掌柜的见人群中稍矮的哪一位回答：“嗯，掌柜的请带路。”
一行人上了二楼，便看见桌柜上摆的都是杀气凛凛的兵器。几人散开各自赏看，清鱼原是四处看看，却发现正中间悬挂着一条冰丝，晶莹剔透，散发着坚韧的银光。
掌柜的忙走到她身边介绍：“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名为凝光，锋利无比，杀人于无形之中且丝毫不会沾染血迹。这冰丝极为难寻，尤其是将它做成兵器那更是难啊，小公子若是中意，万万不能错过。”
“这冰丝你们从哪来的？”
清鱼审视的眼神令掌柜的一惊，咽了口水：“这是两年前我从一个北方商人的手里买的，小公子觉得有问题？”
“这冰丝是天下独有吗？”清鱼又问。
“这我倒是不知，不过我们飞鹤楼遍布北境，没听说谁有这个。”
初影的武器就是冰丝，清鱼本以为能从此处找到师傅的下落，到头来却是白高兴一场。
“这冰丝我买了。”
“哎，好嘞。我给小公子包起来？”
“不用。”清鱼说完，将凝光收到了袖中，“结账吧。”
结账后，清鱼走到在一边喝茶的千殊旁边，“你没有看中的武器？”
千殊喝了一口茶：“我对兵器不感兴趣，你买了什么？”
清鱼从袖中拿出凝光：“冰丝。”
“看起来是个好武器。”千殊想用手摸摸，清鱼立马说了声：“小心别割伤。”
千殊悻悻的收回手：“那我看看就好。”
清鱼轻笑：“我过去看看他们。”
清鱼连转了几个地方没瞧见季辞，以为他走了，却在角落里看到他在看书。清鱼走过去发现那是一本兵书。
“季公子喜欢看兵书？”清鱼忽然出声。
季辞合上书，淡淡的看向她，不答反问：“你有什么目的？”
又来了，清鱼觉得头有点疼。上一次面对云淮问这个问题，她寻思着她的回答一定不是标准答案，否则云淮不会变得那么奇怪，说话都带着嘲讽。这一次绝对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可难保云淮和季辞通过气，万一她两边说法不一也是暴露了。
“你编好了吗？”季辞开口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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