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零点的烟花
除夕这天，陆天衎带着柯以恒扫街的成果，就是在返程以前，装了满满一车的烟花。
柯以恒坐在副驾驶，回头看着后座上那些已经快摞到车顶棚高度的盒子，说出了满心的疑问：“你买这么多烟花回去，什么时候放啊？”
“今晚。”陆天衎在开车，目视前方地答到。
“今晚？”柯以恒瞪圆眼睛，“全都放完？”
“嗯。”
“不是，谁放啊？”
陆天衎环视了一周，最终将视线落回柯以恒身上：“除了我们两个，你看还有第三个人吗？”
陆天衎直接将车子开去了河边，这会儿时间还早，外面天色也才刚有些蒙蒙黑。柯以恒拖着他下车，二人沿河边晃荡了几个来回，再走不动了，才又回到车里休息。
他们把驾驶和副驾驶的座椅放成大角度，躺在上面望天儿。
这些年来，两个人都忙，尤其是陆天衎，满世界飞着打比赛，想见一面都难。好在他们两个从小到大的情谊深厚，不管间隔多久再见到，都如最初般亲近。
车里一直很安静，不知过了多久，柯以恒轻声开口：“天衎，我们有多久没这样一起待着了？”
“今天不是这样待了一整天么？”淡淡的带有磁性的嗓音下，说出的却是如此败风景的话。
“”柯以恒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真是难为姜可儿了，这两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她不要我了。”陆天衎轻声应着，这会儿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看不清表情。
柯以恒突然觉得，陆天衎其实不止生意场上城府深重，和他说话的时候也千万要警惕，一不小心情绪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二人静静躺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偶尔回忆曾经的年少时光。柯以恒记得，陆天衎是十二岁那年重回的陆家。
第一次见的时候，他就觉得陆天衎挺特别的。他比同龄人要更成熟些，他不爱说话，也很少会将自己置身热闹之中。
而他的沉默，是与生俱来的，是刻在骨子里的。
本以为遇见姜可儿以后，陆天衎的性子会有所改变，再怎么冷漠的人，就算是万年冰山，在太阳面前也会一点点融化吧？
结果谁也没想到，这冰山冻得太坚牢，把太阳的气焰都给熄灭了。
时间渐渐临近午夜，陆天衎看了眼手机，23:44分。他起身，一并将柯以恒也拉了起来：“走了，去搬烟花。”
柯以恒睡眼朦胧地坐起身来，他今天一大早的航班，落地a国，又跟陆天衎在外面晃荡了一整天。这强度，比加班还大，换了谁也受不住啊，他现在只想睡觉。
陆天衎一边上手搬着烟花，一边催促到：“赶快搬，马上零点了。”
柯以恒打着哈欠，努力把腿迈出副驾驶室：“你确定姜可儿能看到吗？”
“当然能看到了，姜可儿说她最喜欢烟花了。你别杵在那儿了，赶紧搬吧，零点必须点火，你别想偷懒。”
柯以恒轻轻叹了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和陆天衎一起投入到体力劳动中。
不过，劳动也阻挡不了吐槽，柯以恒小声嘟囔着：“我当年追小浓的时候，别人看我也是这么傻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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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3,2,1。砰！
零点一到，陆天衎准时点燃烟花，随着第一道亮光上天，盛大华丽的烟花炸裂在天际。
明涵从国内打来了视频通话，姜可儿正和她聊着，就被窗外斑斓的天空吸引过去。她走到窗边，用窗帘遮住了客厅的灯光，就看到盛放的烟花。
“好美啊，你看！”她将摄像头翻转，和明涵分享眼下的美好。
明涵也很惊喜：“我还担心你在国外过春节会冷冷清清，现在看来倒挺热闹的，还能放烟花呢！”
很多年前北城就开始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姜可儿嫁过去以后，一直就没再看过烟花了，这会儿看着外面的盛况，还挺久违的。
一直持续了快三十分钟，陆天衎和柯以恒两个人才把烟花全部放完。声响突然消失，四下里安静得有些不真实。
烟花燃尽，但空气里还弥漫着青烟。柯以恒认真检查一圈，确认再没有火花，于是过来叫人：“走啊，天衎。”
“好。”陆天衎应着，但视线一直还停留在姜可儿家的方向。室外一片漆黑，姜家别墅室内灯火通明，他刚刚看到一个人影从窗前闪过。
虽然看不清脸，但他知道是姜可儿。莫名的，他就是知道。
回去的路上，是柯以恒开的车。经过刚刚一番折腾，他现在睡意全无，倒是陆天衎困得不行。他整个人仰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头枕着手臂，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就在陆天衎要睡没睡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这大半夜的，谁给你打电话？”柯以恒实在好奇，又猜不出。什么人这么事业为重，大过年的都不消停？
陆天衎眉头微蹙：“乔璃。”说着，他接了起来。
他这边刚刚接通，还不等说出那声“喂”，乔璃就迫不及待先开口到：“陆天衎，我们家的生意出问题了。爸爸说是很严重的问题，是不是你干的？”
她以为陆天衎会否认，至少也会解释几句，可陆天衎却坦然承认：“是我干的，所以呢？”不但承认，还一副“我就是做了，你又有什么办法？”的态度。
乔璃大概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在电话那头酝酿了好半天，才再次开口：“陆天衎！你知不知道我爸爸都快要被你气死了？他看完邱瑞送过来的文件，气得心脏病都犯了，现在就在医院里住院呢！”
“有病就去治病，跟我说得着吗？我记得你们乔氏才是做医疗的，我们陆氏可没有这方面的产业。”陆天衎开口，语气平稳，听不出情绪。可他说出的每一个字，乔璃听着都很刺耳。
沉默片刻后，乔璃问到：“陆天衎，你是在报复我吗？就因为我那天推了姜可儿？”
“我警告过你，不要动姜可儿，可你不听劝。乔璃，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更劲爆的，你就祈祷你们家老爷子能挺过去吧。”
说完，陆天衎挂断了电话，丝毫不理会乔璃在电话那头的嘶喊。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
等信号灯的间隙，柯以恒继续刚刚的话题：“乔家这回也算是自食其果，墙倒众人推了。我听说挺多人对他们家不满，只是自身势力不足以和乔氏抗衡，只能抱团生闷气。你这下也算是替大家出了口气。”
“不过你是不是也有点儿狠了，乔老爷子住院了？”
“嗯。”陆天衎应着，视线落在窗外，“他们家自找的。当初乔璃把我老婆从舞台上推下来的时候，谁管过她的死活？幸好只是脚踝扭伤，要是没摔好，后果不堪设想。我到现在想想都后怕。”
柯以恒点点头：“我也没想到乔璃会做出这种事来。”
陆天衎从窗外收回视线：“所以现在这样对她也好。乔家家风不正，从上到下做事都没底线，到她这里，更是连这种最卑劣的手段都用上了，是该反省一下了。”
柯以恒笑：“这会儿知道姜可儿是你老婆了，知道人家的重要了？我跟你讲，你这次要处理不好乔家的事，估计是追不回姜可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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