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雪人(三)
“你好，我是警视厅的目暮，请问远牧元子小姐生前是在这里工作吗？”
来到病理科的研究室，目暮向一个戴着眼镜的白大褂男性表明了身份。
他怔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瞳孔放大。
“难道是为了老师的事情吗？”
“老师？”
“嗯，远牧元子老师。”
听到这句话，目暮也觉得是问对人了，既然知道自己来的目的，询问什么的也方便许多。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远牧小姐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被人骚扰或是和什么人结仇的情况？那个……”
“我姓和目。”
“和目先生，你知道吗？”
“老师的话，应该不会和人结仇，大家都很喜欢她。但是纠缠的话，昨天倒是发生了一件事，老师的前夫来了一趟。”
听到这个，目暮表情微微一凝。雪也仔细起来。
“请你务必详细告知当时的情况。”
和目点了点头，“昨天上午大概是九点钟左右，老师的前夫来了。当时大家都在实验室里，因为老师可能要和那个人谈谈，所以大家暂时离开了实验室。过了十分钟后，那个男人气哄哄地走了出来，把门狠狠地一摔，喊着——你给我等着，然后就离开了。”
“只有这样吗？有没有更详细的情况？”
“这个，我们其实也不太清楚，毕竟是私事……”
“那，你知道远牧小姐有什么习惯吗？或是经常去的地方。”
考虑到在别的地方遇到的人，目暮决定将这方面也询问到位。
和目歪着头想了想。
“啊，老师似乎有个习惯，习惯去附近的咖啡厅吃巧克力蛋糕套餐。”
“这个时间是固定的吗？”
“好像一周会去两次左右吧，这个和案件有什么联系吗？”
“这个还需要调查才能得知……谢谢你的配合。”
目暮看向雪，示意她有什么问题就趁机问。
雪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想法。
和目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但是我很好奇，目暮警官你为什么在办案时要带着小孩子呐？”
“这个嘛，算是碰巧遇到了吧……”
总不能说其实是让他们参与了案件……目暮无奈地想。
“哎，是吗？那你们是在参观校园吗？最近有很多人会趁着假期来参观校园。”
雪率先说道：“是啊，将来我们打算一起来上大学。”
“哦？你们对病理科感兴趣吗？”
“我比较擅长计算机。”
“这么小就懂电脑了，好厉害，好厉害。”
和目微笑着摸了摸雪的头，在他看来小孩子的话不必太当真，但是这么可爱的孩子让人忍不住想摸摸她。
“是真的啊……”雪无奈道，“不信的话，大哥哥你把你的手机给我一下。”
“嗯？可以是可以，你要干什么呐？”
和目拿出他自己的手机递给雪，雪接过手机，然后看向了目暮。
目暮叹了口气，把手上一直拎着的黑色包递给雪。
雪从包里取出电脑，然后将数据线连在了手机上。
“嗯？这是在干嘛？”
和目不解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闪过代码一样的东西。
几秒后，雪取下数据线，然后在手机输入密码的页面上点了几下，将手机解锁了。
看得和目目瞪口呆……
“看，你的密码是125714，这下相信了吧？”雪无不得意地说道。
“嗯……我信了……”
“对了，之后记得换密码。”
和目苦笑着接过手机，然后离开了。
目暮接着说道：“那，到这里为止小雪你有想到什么吗？”
“没有，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接下来是死者常去的咖啡厅，然后是北条纲重昨晚去的居酒屋。”
“咖啡厅……”目暮看着眼前一群小学生，呆住了，小声道，“别点太贵的就可以……”
雪看向他，歪了歪头，“目暮警官，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
“什么嘛……”
……
来到咖啡厅，目暮的钱包还是破碎了。
当步美他们看到摆出的点心样品时，惊喜地欢呼着。服务员也很恰当地走向目暮问道：“您好，请问您要给孩子们买些什么？”
看着眼巴巴盯着蛋糕的步美三人，目暮只能掏出钱包，做为一个大人很及时地说了句：“一人只能选一个哦～”
“好！”三人齐声回答道。
“唔哈哈……”雪在一旁忍不住偷笑起来，现在她明白之前在研究室目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步美看向雪和哀，“小雪，小哀你们不要吗？目暮警官请客唉。”
“我就不用了，最近减肥。”哀淡淡地说道。
“是吗？那小雪你呐？”
“一样～”
为了不给目暮的钱包增添负担，雪也拒绝了。显然，目暮听到两人的话后松了口气……
步美疑惑地歪了歪头，嘟囔道：“明明两个人都很瘦啊……”
趁着三人在吃蛋糕，目暮警官这才开始询问。
“咦，您是警察？那，那这几个孩子不是您家的吗？”
刚才的服务员惊讶道。
雪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哀看了过来，雪的意思很明显——金发，棕发，还有步美三人的黑发，怎么可能是一对父母生的。
目暮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是的，只是碰巧遇上了，所以带着他们顺便吃点东西。”
“您真是慷慨。”
“哈哈……”
“对了，您来这里是为了远牧小姐的事吗？”
“是的，你们认识吗？”
服务员小姐点了点头，“当然，她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店员们都认识她，她为人也很好。”
“这样啊，那最近有没有听她提起过什么，或是她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举动？”
“这个……没有吧，因为昨天下午的时候她还很开心地来店里点了巧克力蛋糕，她看起来很开心。”
“没有奇怪的事吗？”
“嗯，没有啊。她很喜欢巧克力蛋糕，这两天都来了，都很开心的样子。”
“是吗？那有什么想到的事请打电话联系我。”
目暮将名片递给她，“好的”，微笑着致意后，她接着就去忙生意了。
雪突然自言自语道：“突然好想吃巧克力蛋糕了呐……”
吓得目暮赶紧看了眼标价5000日元的蛋糕……
当来到居酒屋时，目暮率先表明了身份。
“出了什么事了吗？警官。”老板放下手里的工作，问道。
“昨天晚上，有没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在你的店里？”
目暮拿出了北条纲重的照片给他看。
“的确有这样一个人。”
“你还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到来和离开的吗？”
“嗯……应该是七点前到的，他和几个朋友，然后到快九点时才离开。”
“中间他有离开吗？”
“有一次，好像是七点三十五分时离开，五分钟后就回来了。”
五分钟的话，根本不够往返一趟并且杀害远牧元子……
雪在一旁思考着。
就在这时，目暮的电话响了。
接过电话后，目暮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远牧元子小姐在死前投保了一份三千万日元的保险，死者的弟弟因为赌博刚好欠下了三千万日元，现在远牧航成了重点嫌疑人。”
这个消息让雪猛地一愣。
“是吗……”她表情暗淡起来。
“小雪，我先送你们离开吧，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联系我。”
嫌疑人改变，目暮也转变了方向。
在回去的路上，雪心里想着：“真的是这么巧合吗？弟弟赌博欠了三千万，姐姐刚好就投了三千万……”
这个是什么原因？
哀这时说道：“如果她是为了弟弟而甘愿死去的话，这件事就没有矛盾了。”
“嗯？小哀你是说她是自愿去死吗？”
“你自己想想。”
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哀就不再说话。
按照哀的想法，远牧元子是主动被人杀死，为了给弟弟还债，那么有这个必要吗……
雪决定找出她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
这次，她无法选择保全任何一方，如果真的是远牧元子伪造了死亡，那杀人的嫌疑也会落到她的弟弟身上。
警方一旦动用相关政策，故意杀人为保险，保险公司是不会付给远牧航任何一份钱的。
到家后，雪做了她最擅长的事情。
……
目暮看着眼前的北条纲重，开口道：“其实，远牧小姐已经命不久矣了吧。”
北条纲重双眸微微放大，怔住了。
目暮接着说道，“其它的就由我来说吧。
远牧小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时，她也刚好知道了自己的弟弟欠下了三千万的赌债，想着死前再为弟弟做些什么的她给自己投保了一份三千万的保险。
但是获得保险金的方法不能是当事人自杀，所以她恳求你帮她完成这个请求。
她是让你杀了她，所以她为你准备了充足的不在场证明。远牧小姐作为病理科的专家，她很清楚自己死后尸体的变化情况，也自然知道吃下的食物会变成什么样。
昨天上午，你去找她是，其实你们并没有吵架，而是让她趁那几分钟吃掉了午餐，到中午时，她吃掉了前一天从咖啡厅带走的蛋糕。
这样一来，当你杀害她时，结合她手机里sns的信息以及尸检情况，我们很容易把死亡时间延迟，其实你真正杀死她的时间是五点半，你在居酒屋时用她的手机发出的那条sns是假的，之后你只要会去将手机放回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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