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王峰那天大概是真的被打惨了，后面好几天都不见出门。
姜书然观察了两天才稍微放下心来，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正事儿上。这段时间，县里卖花的人越来越多，就算出了新品也很快会被模仿，卖得人多了，竞争大，现在他们每晚带出去的花都不一定能卖光。
她倒好，有心理准备，但姜书兴和李秀花一天比一天焦虑
不过姜书然总算确定好了新的生意，只是需要去一趟市里。
“然然，这些花都卖不去了，还要织啊？”李秀花看着铺在床上的花欲言又止，想要劝孙女要不别卖花了，一直卖不出去，放在手里岂不是要亏本？
姜书然稳得很，心里早有主意，回道：“没事儿奶，您继续织，我心里有数呢。”
李秀花无奈叹气：“成。”
家里的花越堆越多，李秀华和姜书兴也肉眼可见变得更加焦虑。姜书然见差不多了，这天没让奶奶织花，而是笑眯眯地同她说：“奶，咱们去一趟市里吧。”
“啥？去市里干啥？”李秀花正高兴孙女总算想开了，听到后面那句话又有些疑惑。他们县虽然小了些，但需要的东西也都能买到，平时一个月都去不了一次市里。
姜书然把花全部装进尼龙袋子里，笑眯眯地说：“去市里卖花，顺便买点别的东西。”
“姐！我也要去！！”姜书兴眼睛发亮，在地上蹦跶着举起手。他长这么大没去过几次市里，也就去年爷爷奶奶在市医院住院时去了几次。但去医院看望爷爷奶奶，和去市里卖花感觉可不一样。
姜书兴觉得去市里卖花肯定很好玩，而且卖得很快，市里那么多人呢！
“去呗。”姜书然摸摸弟弟的小脑袋，然后走到李秀花身边撒娇：“去嘛奶奶，妈妈肯定不同意我和弟弟两个人去的，奶奶也一起的话就没关系啦。”
李秀花闻言笑骂道：“好哇，原来你是拿奶奶去糊弄你妈？”
姜书然眯着眼笑，继续撒娇：“好不好嘛奶奶。”
“好好好。”李秀花哪里舍得拒绝，点头应下。
于是祖孙三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坐车去市里，走前姜书然留下纸条，告诉陈如她和奶奶还有弟弟一起是市里了。
县里坐班车到市区需要一个半小时，路有些不平，车子颠簸得很，车厢内又有些闷热。即便打开窗，从窗外吹进来的风也带着几分热暑气儿。一个半小时后班车在车站停下，时间接近晌午，姜书然便打算先带着奶奶和弟弟去吃个午饭。
市里热闹得很，车站外的摆着许多小摊贩。
有卖面条的、有卖馄饨饺子的、有卖烧饼……各种吃食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勾动得人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姜书兴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儿，口水直淌。
“好多人啊！”姜书兴很激动，咽咽口水又说：“好多吃哒！”
“想吃啥尽管说，姐请客。”姜书然也很高兴，紧紧拉着弟弟的手。这边人太多了，得牵好手，免得走丢。
“奶，你想吃啥，我请客！”
李秀花则紧牵着孙女的小手，回道：“都成，你们吃啥奶就吃啥。”
最后姜书兴选择吃馄饨。
这馄饨一块五一碗，有点小贵，但个个皮薄馅多，汤味鲜浓，祖孙三吃得十分尽兴。姜书然感慨，这年代敢出来摆摊做吃食生意的基本上都有两把刷子，哪像后来，摊贩越来越多，味道却褒贬不一。
“姐，奶，这个馄饨好好吃。”姜书兴吃得满嘴都是，腮帮子鼓鼓囊囊，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李秀花摸摸孙子的脑袋：“小兴喜欢，奶回去包给你吃。”
姜书兴猛点头：“好呀好呀！”
吃完午饭，祖孙三人赶往市里的批发市场。
这是姜书然今天的目标地点。
批发市场里人来人往，里面卖啥的都有。姜书然一个个摊位逛过去，目光从摊子上摆放的物品扫过，偶尔会停下来问问价格。那些摊贩见她是个小孩儿都不太爱搭理，后面便由李秀花出声问价。
最后姜书然在某个摊位上停下。
这个摊位上摆得全是衣服，而且全都是已经过气的衣服，老款式衬衫和土气单衣，这样的衣服批发买更便宜。而姜书然也不担心卖不出去，她这次的目的就是买这种衣服，拿回去改造改造也能卖。
她在服装设计上没什么天赋，但毕竟拥有未来人的审美目光，按照后世那些元素稍微改一改，肯定能大卖！
姜书然对此非常自信。
她拿起一件衣服，抬眼问摊主：“叔叔，这衣服多少钱一件啊？”
“单件六块啊。”
姜书然眨眨眼睛：“批发价呢？”
摊主皱起眉头，想让小孩子不要捣乱，目光又扫到旁边的李秀花，看见有大人才松开眉毛语气热情：“批发五块五一件，老嫂子你看看，我这里的衣服料子都不错，卖得可好哩！”
李秀花哪儿懂这些，看了孙女一眼，不知道该说啥。
“叔叔，你这衣服在前些年确实卖得好，不过现在已经过气了哦。”姜书然笑眯眯地回道，“做生意要有诚意才行哦，三块钱，这件、这件这件和这件，我们一样拿二十件。”
“三块钱？？不行不行。”摊贩瞪大眼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脸都皱了起来，苦着脸说：“小丫头，三块钱我这没啥赚头啊。”
姜书然眨眨眼故作为难，“但叔叔你这些衣服都已经过气了呀，不管是单买还是批发都卖不出去多少吧？批发价两块钱，您虽然赚得少些，但总归有得赚是不是？您看看，这批发市场里卖得好的都是那些现下流行的衣服，您这摊位除了我们，其他人看都没过来看一眼……”
她一张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每句话都直击要点，摊主脸色越来越愁苦难看，垂着脑袋在那边唉声叹气。
“小丫头，我也没法子，三块太低了。”摊主苦笑一声，犹豫了一下，说：“这样吧，再加点，三块六一件咋样？这已经是最低价格了！裙子就四块五一件，不能再低了啊。”
姜书然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扭头问李秀花：“奶奶，你觉得行不？”
李秀花被问得一懵，“行、行吗。”
这丫头，问她干啥啊？她懂个啥？？
“奶奶说行，那就行吧。”姜书然回头对摊主说，小声嘟囔：“我觉得三块三四也能拿的呀……”
摊主脸色露出一抹笑，动作麻溜儿地收拾衣服装进袋子，一边装一遍对李秀花说：“老嫂子，你这孙女的嘴哟，可真会说啊，一些大人都没她能砍价……”这个价格，他每件也能赚一块钱，不算太亏。
李秀花笑哈哈：“害，这丫头嘴巴从小就会说。”
“我给你们装起来，一百件哈，裙子四十件，一共396块钱。”摊主用计算机算了算，脸上露出笑容，把装好的衣服递过来：“你们数数，看看对不。”
姜书然将早就准备好的钱递过去，笑吟吟地回：“不用数啦，做生意要是骗人，生意肯定做不长久。”
一个小姑娘把生意经说得头头是道，看上去实在有些好笑。摊主接过钱一张张清点过去：“小丫头很会做生意哩。”
姜书然笑而不语。
钱货两清，一百件衣服装满了一整个尿素袋。他们现在不仅有一袋子衣服，还装着一袋子花，都是李秀花一个人拿着，负担有些重。
姜书然和姜书兴想帮忙，却被拒绝了。
“这点重量算啥，你俩小手小脚的就别捣乱了。”
没办法，姜书然只能迅速找到一家看起来规模比较大的摊子，和老板讨价还价，以065/朵的价格把带来的花全都卖了出去。他们一共带了一千朵花，差不多卖了650块，扣掉批发衣服花出去的396，剩下254。
姜书然满意极了。
这次出来没花一分钱，还赚了这么多，很好，不愧是她！
买完东西她也没着急回家，带着弟弟和奶奶去了一趟百货大楼。这是市里最高的一栋建筑，足足有五层，里面宽敞程亮，有数十家店铺，卖啥的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而进出百货大楼的人穿着干净得体，精神面貌都很好。
姜书兴长大嘴巴，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
“姐！”他兴奋极了，又有点害怕，紧紧靠在姐姐身侧，语气雀跃：“这个地方好好看啊，地板好亮，灯也好亮！那些东西也好好看！”
李秀花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点局促，浑身不自然。
也就姜书然神色如常，毕竟这百货大楼以后世的眼光来看着实算不了多吸引人。见奶奶不自在，她买完想要的东西后就往车站赶。
“姐，你买的那个是啥啊，十块钱，好贵啊！”姜书兴目光时不时往下瞥。
“这个叫蛋糕。”姜书然手里提着个精致盒子，里面装的是她在百货大楼里买的蛋糕。一个得好几块，她买的大蛋糕，价格也就更高些。
“等晚上我们就把它吃了。”
“这也太贵了。”李秀花有点心疼。
整整十块钱呢！
姜书然眨眨眼睛：“奶，你给爷爷买的那件衣服二十多块钱呢！”
李秀花神情不自在：“衣服能穿这么久，你那点东西吃了还剩个啥？”
这段时间她一直帮着孙女织花，每天都能拿到二十块钱，攒着攒着就有一百多了。那百货大楼里的衣服都好看得很，李秀花知道老头子喜欢中山装，看中了一套藏青色的，要二十多块钱，咬咬牙买了。
祖孙三人带着买来的东西坐上了回县里的班车。
班车上下左右颠簸，姜书然靠着窗有些有些昏昏欲睡，买卖东西讨价还价实在太耗费心神了。她现在还小，放松下来就感觉身心一阵疲惫。
她勉强睁开眼，看到奶奶把东西都守得好好的，稍微放下心来，意识开始迷糊。
【叮！发布任务：请宿主招收一名员工，任务奖励：《服装入门设计》】
许久不曾出声的系统冷不丁冒出来。
姜书然一个机灵，瞬间清醒了。
她眨眨眼睛，眼底的茫然渐渐散去，系统说的话在脑海里回荡。
招收员工？生意才起了个小头，哪这么容易就能招到员工？
姜书然皱起眉头，伸手用指腹按了按唇瓣，细细思索：我弟行吗？他帮我卖东西，应该也能算是员工吧？
【宿主，不能雇佣童工。】
她一时无语：……你个系统还挺遵纪守法。
【谢谢宿主夸奖。】
姜书然啧了一声：我弟不行，我奶奶应该可以吧？
【可以，请宿主尽快让员工签订员工合同，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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