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今天是王总接见的，他说李主任提了我好几次，说是想我了，想见一面儿。你跟我一起去，就明天晚上吧！”寇娜娜问张常明的意思。
张常明还在郁闷，黑着脸回了句：“随你安排吧！我……生死相随！李主任想你？是闷的慌了想找个人聊天儿说话吧！我不想……”
寇娜娜瞪一眼张常明，说：“你不想去？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会挖苦人了！”
张常明摇摇头，说：“我不是不去，是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寇娜娜伸手揪着张常明的脸蛋儿，说：“真没看出来，不想跟人家扯上关系，你是什么样儿人物？想拉关系的多了去了，挤破脑袋也拉不上。知道你清高，看不惯世俗的官场，那你活着就得和他们打交道，怎么办？现在你和我有了关系，我和他们有联系，你说你能和他们撇清吗？你别不食人间烟火，老在天上飞了，也下地走走，现实点儿吧！走，花儿，现在外面凉快了，咱们出去玩儿，不带他！”
寇娜娜和花儿出去玩儿了，留下张常明在房间里生闷气。
按照妇女大会的安排，星期四下午报到后开预备会，领导接见。星期五一天的会议要持续一整天，星期六组织代表们在北都市进行参观活动，星期日各代表返程。
今年春天领导层换届，王副总顺利的升任成了王总。儿子王东平也因在大员岛的事上屡次立功，成了安全部门的副部长。
今天下午接见代表们的是王总，见到寇娜娜后，拉着她的手说：“娜娜也来了！你李……阿姨念叨你好几次了，抽空看看她去呀？”
“好，好。我一定去！”寇娜娜赶紧答应。
星期五早上吃早饭时，寇娜娜见张常明有点蔫儿，问他：“和小萝莉一起睡的感觉不错吧！怎么啦？没睡好？”
张常明斜一眼吃得正香的花儿，说：“哼！睡好？可能吗？都是她！先是不让关灯，好说歹说关了灯，又要我陪着说话儿。说话可得好好说呀，她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我也听不明白还得附和着，早上起来后我问她，她说睡着了不知道说什么。我那个气呀！她说了一宿梦话，我还陪着搭腔儿……”
“哈”“噗”“哗”的几声，寇娜娜和旁边的人笑喷了一地的豆浆和牛奶。
吃完早饭，代表们都去开会了。张常明躺在床上补觉，花儿凑上来说：“常明哥哥，咱们出去玩儿吧！去动物园好不好？”
“困了！睡会儿觉。”张常明没好气儿的说。
花儿说：“要不你先打会儿坐，打坐恢复快。”
“不！就得睡觉。”张常明说。
花儿说：“常明哥哥，你是生我的气了吧？我是小孩子，你别真生气。我跟你道歉，你就原谅我吧！”
“我不生气。你是师姐，我敢生气吗？”张常明气儿更大了。
花儿凑到张常明床边，一脸真诚地看着他说：“你肯定是生气了。要不今天晚上我不说梦话了，让你好好睡，咱们现在先玩儿去吧？”
“我不相信你了，你在我这儿已经没有一点儿信誉了。”张常明一翻身，把后背给了花儿。
花儿还不死心，动了好一阵脑筋，小手拍着张常明的后背说：“哪……呃……要不，今天晚上我和嫂子换房间？让嫂子来这屋里……”
张常明一骨碌坐起来，说：“你怎么不早说？这样儿酒店允许吗？”
花儿说：“昨天没想到，刚才想到的。嫂子那屋也是个女的，我和嫂子换房间，不用通知酒店吧？”
张常明满意地说：“奥，要是这样呢……看在你真心悔改的态度上，我就原谅你一次。带你去看猴子、大象……”
“还有企鹅，还有大熊猫……”花儿高兴的又蹦起来。
一个换房间的主意就让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了。
张常明和花儿在动物园儿里逛的高兴，午饭也没吃。下午四点来钟时接到寇娜娜的电话，李主任已经派车去酒店接了，寇娜娜叫他俩赶紧回去。
张常明和花儿赶回酒店时，寇娜娜正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等着，远远见他俩回来，赶紧打招呼。
上了车，寇娜娜埋怨说：“你俩不是仇人吗？不在房间里逗嘴儿，怎么跑动物园儿去了？让我等了这半天”
张常明没说话，花儿直催司机冷风开大点儿。
“嗨，我说话没听见是吧？非让我再问一遍吗？”寇娜娜瞪一眼张常明。
“那什么……我们和好了！是吧？花儿。”张常明回答。
花儿也笑着说：“是的。嫂子，师弟原谅我了，我们和好了。”
寇娜娜不知道晚上要换房间的事儿，只说：“你们俩一会好一会儿又不好的，小孩儿过家家呢！”
还是那个高墙大院儿，还是搜身安检，还是换手机，还是那座小楼，只是楼前草地里开着不少荷花。
还没到门口，就见门一开，王东平走出来。主动和他们打招呼：“哎，娜娜又漂亮啦！常明也来了！这小妹妹是谁呀？我还有事儿……哎，常明，你明天没事儿吧？一块儿玩儿去……”
寇娜娜站住，恭敬地说：“王部长好！”
张常明有点儿不太情愿的说：“好好。你赶紧忙去吧！”
进了门，门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互相微笑点头后，寇娜娜对沙发上的李主任问好：“李主任，您好！我看您来了！”
和寇娜娜拉着手的花儿也说：“阿姨好！”
张常明瞅着门边站着的女孩儿，花裙子，齐耳短发，细细的脖子，脸上白白的，说不上十分漂亮，却有寇娜娜当年几分神情。
寇娜娜发觉张常明走神，暗暗在他腰间狠拧了一把。
张常明正走神时，腰上一阵巨疼，回过神来，也不好喊疼。嘴角抽动一下，强忍着疼说：“李阿姨好，您气色真好。”
李主任这时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拉住寇娜娜的手，看着她说了一通什么长大成熟啦，都结婚啦，也不通知一声，早就看出来你俩眉来眼儿去的有那么点意思了。
李主任提起两人的往事，寇娜娜正觉得不好意思时，花儿好奇地问：“你俩什么时候眉来眼去了？我怎么没看见？”
一句话说的李主任哈哈大笑起来。笑完问花儿：“你叫何花儿？”
花儿也不认生，说：“对！都叫我花儿。您好，李阿姨，谢谢您资助我上学。我成绩可好了，老师们都夸我聪明呢！”
李主任弯腰捧着花儿的脸亲了一下，说：“你一进来，说话干脆利落，就知道你很聪明。来，坐我这边。”
李主任拉着花儿坐下，寇娜娜和张常明坐在对面沙发上。
张常明瞪花儿几眼，花儿也回瞪了几眼。被李主任看见，问：“花儿，怎么啦？你和张常明怎么也眉来眼儿去的了？”
花儿一噘嘴，说：“阿姨，他的意思是：你少说话。我的意思是：不！有阿姨在这儿，我不怕你！”
张常明赶紧解释：“李阿姨，她在山里憋坏了，一出来就犯病……犯话痨病！怕您笑话，所以嘱咐她少说话。”
李主任听张常明说花儿犯病，一愣神，听清是话痨病后，笑着说：“正好儿，我这儿冷冷清清的没个声音儿，我又喜欢孩子，让她说笑去吧！小林，你领她转转，小孩子也坐不住。”
小林，显然是门边站着的女孩儿。小林过来拉着花儿：“花儿，走，玩儿去喽”
屋里三个人拉起家常，又提起寇娜娜受伤和她母亲去世的事儿，寇娜娜眼圈儿又红了。抹抹眼角，寇娜娜说：“别光说我了，您哪？”
李主任有点郁闷地说：“唉，我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老样子，吃、喝、睡。让我去宝月城里住去，我才不去呢！在这儿都快圈死了，进了那儿更出不去了！要说呀，还是张常明你的按摩技术好，自从让你按摩过以后啊，再让那保健组的按摩，感觉就跟抓痒痒是的，越抓越痒，不管用，还不如不按摩哪！”
张常明笑着说：“李阿姨，你这就不对了。我感觉你的身体状态比以前好多了，至少要年轻十岁。没病当然就不用按摩了，所以呀，您没感觉不是人家按摩的不好，是您的身体状态好，是不需要！”
正说笑着，花儿从后面小走廊里出来，手里摇晃着一个巴掌大的荷叶，蹦跳着，后面跟着笑吟吟的小林。
花儿蹦过来，很自然地靠在李主任身边，说：“阿姨，师弟不给你按摩，我给你按。他的经络穴位还是我教的呢！我就是手劲儿小，我再长几年力气大了，比他按摩的好！我给您按摩的好舒服呦！”
李主任在花儿脸上又亲了一下，用花儿的语气说：“小嘴儿真会说！你好可爱呦！”
“是呀，是呀。这么一会儿，连门口警卫都夸她呢！”小林说。
花儿嘴巴打开就合不上，说：“小林姐姐好漂亮，门口警卫们都看她。跟嫂子一样漂亮！”
“啊，小林姐姐和你嫂子都漂亮了，那我呢？我怎么样呀？”李主任诘难花儿。
张常明一听，心里暗乐，你再说李主任漂亮，就没新意了。再说了，一位四十大几的妇女能和二十几的小姑娘比漂亮？
张常明等着看花儿的笑话时，花儿一咧嘴，扑闪着大眼说：“您也漂亮，但是您亲，很亲，嗯……跟妈妈似的！”
“哎呦，可怜见的，你都说到我心里了……”李主任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生孩子，花儿一句话正说到她心里去。
张常明和寇娜娜都知道李主任的心事，却被花儿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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