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哎,你坐下,这事儿是题外话,不在今天议程内。你跑什么?东平还能吃了你呀!你不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嘛,怕他了?坐下喝茶吧。”太子用激将法。
张常明回头看了一圈,嘿嘿一乐说:“这儿风水不好,待着不舒服,要不换个屋儿坐吧?”
“呦,没看出来,你还懂风水呀?来,说说。”王东平来了劲儿。
“嘿嘿,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就不说风水,就这屋……看看……”张常明指着墙上的辣椒、玉米说:“这是喝大碗茶的风格,把小点心换成烙饼卷大葱,桌子、绣墩儿都换成石板、砖块儿才协调。走吧,我找黄姐姐给换个屋子。”
“什么事儿呀?要换屋子。”门一开,黄蕊蕊捧着一个茶壶站在门口。
王东平咧嘴说:“张大师说你这儿风水不好,要换地儿。”
黄蕊蕊进来把茶壶放在桌子上,拿起用过的茶壶掂掂,说:“估摸着你们也喝完了,也不叫我。还真让你说对了,这儿风水就是不好!听说这间铺子以前开过金店、典当行,换了好几家生意都不好。我那会儿就不信邪,也是图房租便宜才接了一年,没想到不好成这样儿!也就李先生来过几次,要不连个回头客也没有,连店员工资都赚不够。反正再坚持几个月,我也不在这儿干了,换地儿!”
“真的?”“去哪儿?”王东平和太子同时问出两个问题。
黄蕊蕊靠桌慢慢坐下,说:“去哪儿开店还没定,唉,反正得换地儿!”
王东平冲张常明努努嘴:“现成的张大师在这儿,他都看出你这儿风水不好来了!平时敬神许愿的,这回见了真神倒不烧香了,还不赶紧的……”
黄蕊蕊一拍手:“呀!忘了这茬儿,小弟弟既然看出来了,就给……”
没等黄蕊蕊说完,张常明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推辞:“不会,不会,我可不会看风水。要是推拿按摩还凑合,我就是说了句:这屋是大碗茶的风格……”
“大碗茶?”黄蕊蕊嗓子里咕哝一声。
“哎呀,还谦虚什么呀!他俩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师叔就是道协的副会长,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我把你俩在南都市干的事儿说说?”王东平点完火又加了一把柴。
太子来了兴致,说:“欧,在南都市还另有故事?我怎么没听说?”
“嗐,你俩老衙……老板今天一唱一和的,是有预谋的吧?我就这一百多斤儿,你们想怎么办吧?”张常明被挤兑的有点儿急,差点儿叫出老衙内。
“呵,你还耍横!怎么办?凉拌吧!你要是能帮蕊蕊改了这儿的风水,我就不说你在南都市的事儿。行吧?”王东平知道了太子和黄蕊蕊的关系后,太子对蕊蕊的关切也看在眼里,有意帮黄蕊蕊,在太子那儿落个人情。
张常明低头想着,黄蕊蕊赶紧递上一盅茶。
张常明叹口气说:“先说明一下,道协不是驱鬼捉妖打卦算命看风水的,我师叔也是几次要辞去副会长,就是没辞了。我还真没学过风水堪舆,只是在抄写经书的时候,偶尔遇上过这方面的……”
“你就直说有什么问题,怎么解决吧!”太子很关心黄蕊蕊这个小茶楼的命运。
“这个店的位置其实是不错的,路口有两家银行一家饭店,看那样儿经营的都不赖,黄姐姐这儿为什么不好?一是对面饭店往后缩进去不少,在门口修了明堂……就是停车场。您这边又紧靠路边,有点儿犯路冲。二是他们三家的楼都比你的茶楼高大敞亮,您这儿就显得阳气不足。应该找人看过,是吧?黄姐姐?”张常明说完看黄蕊蕊。
黄蕊蕊紧点着头说:“是前几家找人看的,我打听了下,大概就是你说的意思。都解决了呀?门口摆了对儿石象顶住路冲;楼顶装了广告牌儿增高。还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不太到位。本来不该说出来,要是给那位风水师知道了,我不就得罪人家了嘛……既然说到这儿了,也不顾及太多了。是呀,门口摆对儿石象是能顶住路冲,但是顶住煞气的同时也顶住了财气呀!财进不了门呀!楼顶装广告牌儿是增高了,人家银行饭店的四楼里是活生生阳气足的人,您这四楼是死气沉沉冰冷冷的广告牌儿。”张常明说完低头喝茶。
黄蕊蕊三人互相看看,都有点儿如梦初醒的感觉。
王东平催促说:“你卖什么关子,净说半截儿话,你挤牙膏的还是说书的呀?挤一下说一句,还下回分解了,是不是?”
黄蕊蕊边倒着茶边说:“不急,不急,说半天了,让人家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说。”
张常明心里嘀咕:这是跑江湖的必备技能,能一下把话说完吗?不吊足胃口怎么加码要钱?嘴上却说:“还是黄姐姐懂礼数,知道心疼人儿,不像你俩糙老爷们儿炮筒子似的直来直去。”
张常明又故意停一下才说:“制煞不如化煞。用石象顶住煞气不如把煞气化走,让财气流通起来。您这楼顶也要有阳气生发起来才好……”张常明又要卖关子时,见王东平和太子都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只好接着说:“化解路冲可以用轮盘……干脆就用舵,舵一定要大还得转动灵活,可以刻上八卦符号,放在门外也算是个景观,来来回回的人顺手转转,煞气就转走啦!财气吗……就用水车,放在进门儿的位置,取抽水进楼的意思。您这儿是茶楼,也应景儿。楼顶的广告牌儿要亮,坏了的灯得修好,还应该把楼也顶改成茶室,要多多的人上去增加阳气……最好把那银行的行长和饭店老板都弄成会员,不光是他们能带来客源,也能把他们的财气带过来。那样的话这个路口就和谐了,大家共同发财!”
黄蕊蕊听了两眼放光,王东平斜眼儿瞄着太子,太子呆坐着低眉垂眼不说话。
张常明看没人表示什么,说:“您两位是大老板,当然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就是当故事听听身上也不会少零件儿。黄姐姐要是愿意弄呢……”
黄蕊蕊不住声儿地说:“好,好,好,就这么弄,就这么……”
“啊,精彩呀!光说自己不懂风水,这不也是一套一套的吗!”王东平打着哈哈说。
太子问了一句:“要是这么弄生意就能转好?得等多长时间?”
“虽然堪舆界有‘寅葬卯发’的说法,我反正没见过。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专业的,不敢打包票什么时候一定能挣钱。事在人为嘛,这种做生意的事儿当然也得经营的好才行,什么也不做干等着收钱肯定是不行的。”风水问题解决了,经营不好可不怪我,张常明把话圆得滴水不漏。
黄蕊蕊盘算起来,说:“这得花多少钱呀?舵和水车应该好弄,把楼顶改成茶室……那得多少钱呀?哎呦,看我这脑子,不好使了,小弟弟你等着,姐姐给你个大红包!”
“黄姐姐不用客气,我本来就不是风水师,这次也不是看风水来的,不用红包……不过有老规矩在,那您给十块钱就行了。”张常明说。
因为涉及造化因果之事,不管是算命打卦还是堪舆看相是一定要收红包的,各种术数中风水的收费一般是最高的。这种规矩不知沿袭了多少年,张常明不想收钱,又不好破了规矩,只要十块钱。
黄蕊蕊转身出去拿红包,太子一直低头沉默,王东平问张常明:“风水堪舆这些事儿真有根据吗?你没骗人家吧?”
“说句老话: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不信,您就当是民间的风俗习惯吧!反正有人信。”张常明放下茶盅说,也不多解释。
“笃笃”的高跟鞋声,门一开,黄蕊蕊探头说:“老板们换个屋吧?咱不喝大碗茶了。”
三人说笑着跟在黄蕊蕊身后,进了一间用竹子装饰的房间,墙面、桌椅等一应器物都是竹子、竹篾做成。
“可以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古人说得好,蕊蕊做的也好呀!”王东平一进屋就感叹。
太子也说:“还有这么雅致的地方,早没发现呢?”
“嗨,还以为你们这些大老板都喜欢农家土炕那样儿的呢……”黄蕊蕊说。
张常明说:“还是这儿竹影香风,清心寡欲的好。”
几个人坐好,黄蕊蕊笑吟吟得递给张常明个红包,张常明不客气地收了。
黄蕊蕊又进行了一番茶艺表演,张常明没看那些花哨的煮水洗茶的动作,只注意到这次和上次放茶叶的次序不同,上次是先倒水后放茶,这次是先放茶后倒水。随着茶叶的翻滚,一股醇厚的茶香飘散出来。
“蕊蕊,你真想按他说的做呀?要是弄半天还不见起色……”太子问。
黄蕊蕊抬起头一脸问号的说:“不然呢?我怎么办呀?这生意眼看着做不下去了!”
王东平插嘴说:“李老板这是想拉你一把,你都有什么困难?”
“啊?是吗?我现在就是……钱紧,再把楼顶开成茶座,需要不少钱呢?您是想入股还是借给我……”黄蕊蕊猜不透太子的意思。
太子没回答黄蕊蕊,歪头看张常明。
张常明急忙说:“别看我,我没钱,您清楚!”
“我是想如果你在这儿的话,我就投钱。我的意思是钱投在这儿,得有人替我管理。”太子说。
张常明说:“我又不懂经营,有黄姐姐在这儿哪,还用别人掺乎吗?”
“奥,我不是信不过蕊蕊,是想给她找个帮手儿。经营方面不用你管,你就出谋划策就行了。”太子轻描淡写的说。
张常明一拨楞脑袋:“不行不行,您身边的高参多了去了,用不着我!”
王东平看太子有意笼络张常明,帮腔说:“术业有专攻嘛,那些高参不行。他们在体制内,不敢说出格的话,给领导圆话儿还行,动真的还是得你们这些……民间高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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