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张常明立即打车来到嘉居地产总部大楼。进了门，前台接待礼貌的问候，见张常明衣着随便，又没有预约，就以董事长外出未归搪塞他。

张常明拍拍前台的电话，说：“我不为难你，打个电话，直接打给你们杨董事长，就说大道庄张常明来访。见与不见，你打过才知道。”说完，严肃地逼视着前台接待的眼睛。

前台不为所动，倒是招来了保安。瞬间，张常明把四个保安放倒在地上，继续逼视着前台说：“你说，是打个电话找杨二贵好呢？还让我自己进去找杨老二好呢？”

前台见四个保安瞬间倒地，张常明话也说的不好听，害怕的哆嗦着拨通了杨二贵的电话。哼，啊的沟通过后，说：“请上六楼，杨董在……等。”

电梯在六楼打开，已经有人在等着。进了一间略显空旷的大办公室，杨董走过来握手寒暄，请坐沏茶。

张常明坐下后也不多说话，见领路的人出去了，郑重说：“这次来的突然，不得已在楼下动了手，请杨董见谅。”

看杨二贵拉着脸态度还很倨傲，张常明直接说：“两件事，一、那个残废在哪儿？就是给你出主意开发大道庄的人。二、希望您明白，开发大道庄绝对没有可能。这是大道庄和那个残废之间的争斗，您是被蛊惑的，所以我要找的是残废老道，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您还要明白我们虽然只是几个道士，但是以你们杨家在西都市的势力与大道庄作对，还很难沾到便宜。”

说着，张常明暗暗抖动手指，面前的茶杯就缓缓向杨二贵移动，茶杯和桌面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杨二贵看在眼里，脸上的倨傲慢慢变成了惊讶。

张常明说：“我不知道那个老残废给您展示了什么，我可以负责的告诉您，大道庄的实力您并不了解。所以，希望您告诉我老残废的情况。”

杨二贵听张常明说完，盯着茶杯的眼神移到张常明脸上，看了一会儿，说：“你说的是玉枢子吧？他确实给了些建议，也有效果，有点收益。至于你们之间有什么冲突，我不掌握。要开发大道庄的确也是他出的主意，他还做了些什么，我不清楚，我当然也不愿与你们为敌。玉枢子昨天已经离开了，去哪儿，他没说，我就知道这些。”

“跑了？那，您是怎么认识他的呢？”张常明追问。

杨二贵说：“他是毛遂自荐来的，来时就已经瘫在轮椅上了，平常就做占卜打卦的事儿。其他的……方面，没有了。奥，他说有两个徒弟，只见过一个，经常推着他，不知叫什么名儿，也不多说话。”

张常明看杨二贵说的真诚，语气也缓和了，指指茶杯说：“喔，刚才的事儿，说的话都涉及道门的很多秘密，希望您不要传扬出去。奥，还有个风波道人是您自己找来的还是他们推荐的。”

“是个生意伙伴推荐的，看样子他们好像是不认识的。”杨二贵说。

在嘉居公司，从进到出张常明都带着一种威逼的气势，这是早就想好的策略。如果规规矩矩求见，再和和气气的慢慢谈话，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呀！

回到家里，张常明又前前后后把事情捋了一遍，觉得自己处理的还算妥当。那个玉枢子既然已经跑掉了，短期之内应该不会回来，只是留了个后患。这些事情还要找机会跟师父说一下。

花儿暑假又去了北都市干妈家了，张常明和寇娜娜要把她接回来，顺便看望李主任。

李主任挺着大肚子躺在沙发上，见寇娜娜和张常明进门，冲他们摆摆手，寇娜娜凑过去嘘寒问暖。

女人聊些私密事儿，张常明不好意思听，拉着花儿想出去走走，被李主任叫住：“常明，你说我是顺产好还是剖腹产好？”

“这个……我觉得还是剖腹产好点吧！顺产您太……太费体力了，受那罪干嘛，剖腹产又是很成熟的技术手段。”张常明想说您太高龄了，觉着不妥，换了词。

“医疗组也是建议剖腹产，就是觉得你们说了才放心。哎，生养个孩子太不容易了！反应太大了！这要是将来不孝顺，不听话，可亏大了！”李主任叹息说。

“干妈，妹妹肯定听话！又漂亮又听话，是个乖乖女！”花儿嘴巴一向好使。

李主任听了很高兴，夸花儿：“就喜欢你这小嘴儿，一说话什么烦心事儿也没了。这几天我就想，起个什么名儿呢？花儿这名子就好……”

“啊，是个女孩儿呀？长的肯定随主任，漂亮！超级大美女！”寇娜娜说。

“嗯，叫萌萌吧？很好听……”花儿刚一插嘴，就被张常明狠狠瞪了一眼。

“阿姨觉得果儿怎么样？有花儿有果儿的，多好！”张常明说。

李主任眨眨眼，歪头念叨：“果儿，果儿，果果……嗯，好！就叫果果吧！大名他们随便起去，小名就叫果果，嗯，好听！”

花儿高兴的拍着手，凑到李主任大肚边，压着嗓子小声喊：“果果，你有名字喽，果果……”

吃过午饭才从李主任家出来，给花儿的东西大包小包塞满车。张常明让司机师傅把车开到静馨茶楼，和黄蕊蕊说了会儿话。

三个女人一台戏，花儿虽年纪小，却最她话多，美女姐啊漂亮姐的叫得黄蕊蕊好高兴，临走塞给花儿几包茶叶。

去机场的路上，张常明把静馨茶楼最近的经营情况给太子说了，太子表示不在意赚了多少钱，只说让张常明参加宗教研究所的一个什么年会，要提交一篇论文，被张常明拒绝了。

夏末初秋是大道庄最舒服的季节，不仅是小桥流水，花草繁茂，空气清新，气温舒适宜人，而且昼夜温差不大，还远离城市的喧嚣。这段时间寇娜娜每逢周末也会来大道庄住住，过过世外桃源里的生活。

快乐的日子被田大雨打破。张常明和寇娜娜正在小楼里亲热，田大雨在外面喊：“常明！出来下，有活儿干了。”

张常明趿拉着鞋开门出来，田大雨手里晃着封信，说：“有个会议，道协要求我参加，你跟我一起下周四去南都市。还有，你给我准备篇论文吧！就写……写……算了，看你也没个正经道士样儿，我自己写吧，你回去陪老婆吧！”

张常明对田大雨的评价很不满意，反驳说：“喔！啊？田师叔，我怎么就不是正经道士了？奥，非得穿的整整齐齐的，留个山羊胡儿，梳个小揪揪儿才叫道士啊！谁知道那个道士皮里装的什么心？我反正是道心！”

“哎，你说我吗？小兔崽子，反了你了！论文就你写，题目是：道教符咒的作用。”田大雨低头看看自己的衣履，说完把信扔下，气鼓鼓地走了。

“没说您，怎么自己还对上号了呢！您自己写吧……又给我派活儿。”张常明有点后悔，几句话找了个写论文的活儿。

回到屋里，寇娜娜笑着说：“哈哈，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写信的啊？你们也太先进了！”

张常明边看信边说：“他们那手机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不写信怎么通知……哎，这不是宗教研究所……是太子的主意，这家伙见我不答应就让道协给田师叔派活儿，田师叔肯定会叫上我。太子这个弯儿转的有点绕。”

寇娜娜拿过信扫两眼，教训的口吻说：“长见识了吧！让你不听话，人家有的是招儿使唤你。这就是要让你明白，以后要老老实实听话！你们……体制外的人，哪懂这些。”

“你不说我也懂，这点小把戏还看不透？好歹我也是小不漏汤。”张常明说。

寇娜娜哈哈大笑着扑上来，抱住张常明的脑袋，抠鼻子抠眼掰嘴巴，说：“不漏汤！我看看那个眼儿不漏呀……”

张常明跟唐不漏到了南都市，住进道协安排的酒店。

会议就在酒店里举行，开始不久，张常明坐在下面就烦了。领导讲话，拍巴掌，代表讲话，拍巴掌，就是没完没了的讲话，没完没了地拍巴掌。

偷偷溜出会议室，出了酒店在大街上走了没几步，身上衣服就被汗湿透了。南都市的太阳好像和西都市不是同一个似的，西都市的温暖，这儿的热辣，晒的人没处躲没处藏。

只好回到酒店大堂里坐着喘气儿消暑，进进出出花花绿绿的人儿很多，有闲心的没几个。

下午开会前，张常明对田大雨说：“我不去听了，拍巴掌拍的手疼，在房间休息。”

想起吴青不要在外面深入打坐练功的警告，张常明放下刚盘好的腿，又无聊的到大堂里坐着，好歹这儿来往的人多。

一个穿保洁服的娇小人影从眼角闪过，张常明感觉有点熟悉，等她再转过身来时，仔细看不正是吴依依吗。

“吴姐，依依姐……”张常明站起来，在她身边叫几了声。

吴依依抬头，稍愣了一下，不自然地冲张常明笑笑，说：“是……常明啊！你来这儿……住这儿呀？”

“嗯，我跟田师叔来开个会。你在这儿工作，坐下说吧。”张常明说。

吴依依四下看看，说了句：“你等下，我换换衣服。”

不一会儿，吴依依换了便装，朴素的衣服挂在身上，有点空荡荡的，比在死亡谷时瘦了很多，眼窝深陷，脸上倒是白净了，头发也留长了。

“我们规定不能随便坐，换了衣服好点儿。”吴依依坐下后歉意的说。

“依依姐，这个活儿……工作很累吗？你需要休息呀！”张常明感到了吴依依的疲惫。

吴依依还是矜持地微笑：“不累，扫扫地哪能累着，就是缺觉，睡几觉就恢复了。”

交谈之后，张常明才知道，黄继仁死后，留下双方四个老人需要吴依依照顾。本来黄继仁父母身体还好，黄继仁死后，两个老人打击太大，都病倒了。没有了黄继仁的收入，吴依依只好自己出来做工赚钱。

“那你照顾四个老人，忙的过来吗？”张常明关心的问。

“还好，我把公婆都送去养老院了，毕竟养老院照顾的比我专业。公婆有养老金，我再加上点，负担也不太大……把房子卖了，有了些积蓄，要不贷款也还不起。现在住父母那儿，照顾他们也方便。我很好，你们呢？有收获吗？”吴依依不愿过多的说自己的事儿，问张常明。

张常明说：“我们也很好，那次探险发现点疑问，师叔伯们在研究。你需要帮助吗……我就只会点医术……”

“不必了，你也很忙的。父母他们都是老年病，只有慢慢捱着吧。”吴依依回应。

聊了一会儿，吴依依回去工作了。张常明感觉吴依依有意和自己保持距离，不如在死亡谷时亲切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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