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海底采药
靳百川的船劫了一票大的，收获的金银珠宝倒是其次，一艘三十吨重的大船，这才是海盗们最兴奋的事情。
上川，是各国有罪之人流放之地，造船技术一直都是软肋，数百年来都是依靠劫持商船改造出战舰。靳百川是唯一依靠自己的能力打造出一艘超级战舰的海盗，他的蛟龙号，就像是琼海海域上神出鬼没的死神，不仅仅速度很快，而且坚硬无比，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这也是大家非常恐惧又佩服靳百川的地方。
“二当家，那艘商船收拾出来了，您看看去？”
靳百川登上海盗们打扫干净的商船，仔细的检查了船体结构，和动力结构，不得不说，琉璃国的造船技术很有一套，有些东西可以借鉴。
“是艘好船。”
海盗们兴奋极了：“我们又多一条大船了。”
靳百川摸着这艘八成新的大船，心里在琢磨着沅江博和梅若君的话，是不是开一条商线倒卖海鲜对兄弟们更好呢？
“你们觉得做海盗好，还是做生意好？”靳百川问。
海盗们哪里懂这些东西：“我们都是粗人，大字不识一个，自从跟着您，吃饱穿暖，能够养家糊口，就已经很满意了。在我们心里，只要跟着您，就有饭吃。”
靳百川想到死去的二十三个弟兄，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真的是好的吗？
靳百川回到船上，看到端木故里还在客房，就去看看那个被他捅了刀子的小白脸，是不是还活着！
已经洗干净血污换了衣衫的墨池虚弱的依靠在软枕上，衣服敞开，身子上缠着绷带，长发披散下来，柔软的遮掩他线条优美的锁骨，端木故里的手捏着他的手腕......那小子的眼睛看哪儿呢！
“大当家，商船已经收拾出来了。”靳百川推门而入，墨池看向靳百川，避开了视线。
端木故里起身：“尸体都怎么处理了？”
“火化，装进了罐子里，到时候让墨大人，带回去。”靳百川绕过故里，冲着墨池笑笑。
墨池不理靳百川，他对那个残忍又冷血的家伙，非好感。
端木故里点点头：“我需要大量的紫星海棠，这些草药能否弄到？”
靳百川摇摇头：“弄不到，这里是琼海，八百里没有陆地，到哪儿给你找紫星海棠去？你要那玩意儿干嘛？”
“做药，金创药。”
靳百川看到墨池肋骨下还在渗血就知道故里是为了救眼前这个帅哥。
“啧啧，你的兄弟死了二十三个，重伤的十多个，你蹲在一个外人的房间里嘘寒问暖，合适吗？知道的，是您善心泛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美色迷惑呢！”靳百川说。
端木故里看了看墨池，的确是帅哥一枚。
“兄弟们伤的怎么样了？你去看过吗？”
“又死了两个。别提多惨了，纱布药品，都紧着您这边，有些伤势不太严重的弟兄，就只能忍着。我就是来看看，您这边还剩多少药品和纱布，好去心疼心疼自家兄弟。”靳百川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故里的抱怨。
故里也觉得理亏，看了看被她用完的纱布和药品，心里十分亏欠。
“端木大首领，我没事，撑几天没问题的。”墨池说。
靳百川见端木故里看着墨池，眼睛里挺温柔，就觉得很来气。
“你撑十天都没问题，少装柔弱。你伤的有多重，我比你清楚！”靳百川看不惯墨池这种在女人面前假装柔弱的模样。
端木故里把墨池房间的门关了起来，将靳百川让到甲板上。
“现在急缺药品，不是讨论给谁多给谁少的问题。你在琼海多年，肯定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紫星海棠止血，对不对？”端木故里问。
靳百川白了故里一眼：“你怎么这么肯定？”
端木故里说：“海上生活凶险，每次打猎九死一生，你说自己全身而退从未负伤，我可不信。”
“我活下来，全靠命硬。”
端木故里继续道：“现在不是跟我倔强的时候，兄弟们也需要金创药不是吗？”
靳百川当然知道，但是......
“紫星海棠没有，海盗的命都是贱命，用不上那么珍贵的药材。我也没地儿给你找去，更没这个闲工夫！大当家还是转变一下身份吧！总把自己当外人，会伤了兄弟们的心！”
靳百川转身离开，让端木故里在原地愧疚。
“洛大哥，你在吗？”
洛影踪飘忽的从黑暗中走出来，没有一丝影子，犹如鬼魅一般，走到故里身边，才有了影子。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急需药品，你能弄来多少？”故里问。
洛影踪看着茫茫大海，摇了摇头：“无能为力，这里没有村镇和陆地，我不擅长水性，实在帮不到大小姐。”
故里着急的在甲板上来回踱着步子，洛影踪拦住焦躁不安的故里。
“靳百川是整个琼海犹如神一般的人物，他身经百战，收服海盗各部，说他没有受过伤，我是绝对不信的。我觉得他一定知道用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紫星海棠止血疗伤，只是在气头上，不愿意配合大小姐罢了。大小姐不如去说些好话，毕竟，伤势不等人。”洛影踪建议。
“我不敢。”故里说。
“为何？”洛影踪不理解。
端木故里着急的跺脚：“我看着他就紧张，你也说了，他是琼海犹如神一样的男人。我见到他，就像兔子见到老虎，根本动弹不得，他若欺负我，怎么办？”
洛影踪说：“你今天揍他的时候，挺给力的。”
“那是气糊涂了，现在回想起来，后怕。”
洛影踪也担心靳百川对端木故里提出过分的条件。
“他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洛影踪说。
这让故里有了丝丝底气，洛影踪的武功她是知根知底的，跟靳百川不相上下。
“好吧！我去试试。”
故里到处找靳百川，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反倒是看到海盗伤员们痛苦不堪，一个房间里七八个海盗，但是金创药只有一盒。
“大当家？你怎么来了？这地方脏得很，你先出去吧？”
故里看了看伤员，那伤口深到见骨，拿起金创药的罐子，却已经见底。
“真的没药了？”故里觉得十分难过，看着大家的伤势，心疼不已。
“靳百川呢？”故里问。
伤员们以为故里要找靳百川算账，连忙说好话：“跟二手领没关系，药是刚用完的。”
“他人呢？”
“应该在浴室吧？”
故里转身离开，快步走向负一层的浴室，海盗们沐浴出来看到故里，吓得连忙逃窜，故里用手遮掩了自己的眼睛，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咬牙掀开浴室的帘子，里面没人？故里继续寻找，推开单间的小门，只见靳百川坐在毛巾上蒸汗，一丝不挂啊......
“啊！”故里捂住眼睛。
靳百川吓的跳进水里：“我靠，你TMD怎么进来的？”
故里背过身：“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你洗澡穿衣服？老子清誉都被你毁了！”靳百川暴躁到骂出了脏话。
故里转头，靳百川用毛巾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还看？没见过裸男啊？”
故里尴尬的不知道躲哪儿去，出去万一看到别人怎么办？故里把门直接关了起来。
“端木故里！你想干嘛？干嘛关门？”
故里捏住自己发抖的手臂，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无处可藏的靳百川。靳百川直接躲进氤氲的水里，用毛巾把自己包裹起来，他太高，坐在水里，还是露出大半个背脊。就把毛巾捂在胸口，挡点。
“你......没伤疤？”故里发现靳百川的身上一个伤疤都没有，皮肤光洁，透着健康的小麦色，在水雾之中根本看不出他有没有受过伤。
“怎么可能？”靳百川刚想展示自己的疤痕，想到会被故里看到身子，又坐了回水里。
端木故里跳进水池，靳百川抱紧双腿，阻挡故里的手，故里抓住他的手腕，在他的手臂上看到痕迹很淡的伤疤。
“从伤疤上看，至少有一年多了，恢复的这么好，你肯定有好药，对不对？”
靳百川把身子藏在水里：“有，但是弄不到。”
故里问：“为何？”
靳百川躲在角落里：“琼海有一个海湾叫柏木港，那里水下二十米的地方，生长着一种海藻，入药可以止血，经过提纯分离，可以代替血浆救命。能够下到二十米深的地方已经不易，那里是鲨鱼聚集之地，若是被鲨鱼袭击，就回不来了。人在水下闭气时间有限，根本采集不到足够的量用来疗伤。”
“如果带着气肺下去，可有希望？”
靳百川当然想到了，只是他不会制作气肺，几次实验都失败了。
“说得容易，你能做出来吗？”靳百川问。
故里觉得难点就在于没有容器把足够的氧气带到水下，故里想到琉璃国的商船，琉璃国地处江南，临海而居，他们的船上或许有些东西可以拿来一用。
“穿上衣服，跟我来。”
靳百川点点头：“你在外面等。”
故里连忙离开，恭恭敬敬帮靳百川把门关好，靳百川看着挺嚣张跋扈的，竟然这么害羞？
靳百川穿好衣服刚走出浴室，故里扯了他腰带，将他带到了琉璃国的商船上。翻箱倒柜，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找啥呢？”靳百川不理解的问。
“水壶！琉璃国地带狭长，濒江而居，北边牧草丰盛，畜牧业发达，那些牧民制造出一种金属口，动物皮囊制成的水壶，犹如鱼鳔，比普通水壶轻盈很多。在水下使用，再合适不过。”
靳百川说：“你在气囊中充满空气，气囊就会把你从水底拉上来，我试过，不行。”
故里笑道：“充入空气当然不行。如果是制造空气就不一样了。气囊中包裹的是水，水可以分离出足够的氧气，不过需要点材料罢了。”
靳百川眼睛冒光，端木故里，比他想象的更聪明。
靳百川帮着故里寻找她说的那种轻盈的水壶，在摆放酒坛子的舱室里，墙壁上挂着的，全部都是。故里将上面的水壶全部拿了下来，开心的冲着靳百川笑。
靳百川连忙拿起一坛酒，避开故里的视线：“那就去做吧！我喝点。”
故里兴奋，拿着酒壶离开，靳百川摁着自己的胸口，他似乎可以看见心口在震动。是不是热水澡泡太久了，有点缺氧？
靳百川坐在船头，看着故里的房间里海盗们进进出出，她似乎忙的不得了。靳百川给自己灌下一口烈酒，那酒香醇无比，有点上头。
“做出来了！”一个弟兄趴在二楼阳台广而告之。
靳百川丢下酒坛子，脚一点，飞上二楼阳台，飘忽的落在故里房间门口，紧张的手握住随身的剑柄，长舒一口气，走进故里房间。
故里摇了摇手中的气囊：“重量应该差不多了。”
靳百川依靠在门边：“要看效果才行的。”
“卑职愿意尝试！”
靳百川白眼，献殷勤的人，可真多啊。
第二天一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靳百川让人把船开导指定的区域，抛下船锚。有人潜入水中探路，确认安全朝着靳百川甩动绿色的旗帜。
“绿色旗帜只是说明没有暗流，并不代表完全是安全的。下水采药的人注意安全，遇到鲨鱼立刻离开。”
“不，是不要动。”故里反驳靳百川“鲨鱼是根据血腥味袭击猎物的。下去采药的人，一定不可以受伤。鲨鱼靠近不要惊慌，可以抚摸它们的肚皮，安抚它们，采药为主，注意氧气。”
靳百川凑近故里关切的问：“你猎鲨那天，鲨鱼攻击你，可是受伤了？”
故里脸红：“非也。”
“......”靳百川似乎想到了什么，月事布......“你......真够英勇的啊。”
故里看到海盗们把海藻一把一把的送上小船，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大当家，这片海域的物产可丰富了。不仅有治病的药材，还有极其好看的珊瑚，你想不想去看看？”靳百川问。
“真的吗？想！”故里开心的看向靳百川，靳百川的眼睛跟星星一样，闪烁的特别好看。
靳百川拿起一个气囊绑在身上，从船上跳了下去。故里也跟着跳了下去。
靳百川在水里，看到故里落入其中，连忙上前把她接住，故里落入靳百川的怀里，她像鱼一样钻出水面吸了一口空气，缓缓下潜......阳光洒进清澈的海水里，犹如一道道光撒在故里的身上，那曼妙的身段在水失重的环境里，就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仙女一样美丽。靳百川跟在故里身旁，他们手牵着手一点一点的对抗浮力，靠近那些色彩艳丽的珊瑚。
靳百川不让故里去破坏珊瑚，而是从不伤害珊瑚的位置，切下一块，送给故里。故里受宠若惊，但她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开开心心收下了。靳百川不想故里尴尬，他陷入海藻丰盛的区域，拿出匕首将海藻割下来，故里在一旁放哨，注意鲨鱼的踪迹。
他们把药材送上小船，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看着彼此笑了出来，感觉活着真好。
夜幕降临，靳百川在药房里忙活，故里坐在船头，从自己随身的口袋里拿出那块血红色的珊瑚，美丽的色泽配合火红的夕阳，真好看。
好看？
故里脑海里浮现出靳百川在水底接住她的样子，送她珊瑚的样子，拉着她的手缓缓下潜的样子，是啊，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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