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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命运双子,真假灵童


  “胡闹!”

  那宛若神明的声音接着说道:“此处乃是梵宫山门,佛宗禁地!被你们弄的这般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听到这个声音,石阶上的诸位首座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纷纷好像找到主心骨般的挺直了腰杆,只有那位慈眉善目的白袍老僧,眉头皱的反而是愈发紧蹙了,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热振撇了撇嘴,没有出声。

  朝牧转头向那声音来处寻去,只见他们车队来时路上,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朝牧不清楚为何对方人还未至,就好似对此间场中的情况已“一目了然”,想必这定是属于梵宫这些大和尚们特有的感知手段了。

  细细思量之下,朝牧忽然发现,习武者与修行者相比,不仅仅只是如师父所说的“武力上限被限定死了”这么简单,而是在包括探查、感知乃至于其无穷妙用方面都被全方位碾压殆尽,怪不得无论道国还是佛国,只要“修行者”这个根基不倒,就可保两国政体万年不衰。

  就在朝牧思索的这片刻时间,一辆马车已经破开浓浓夜色驶了过来,七息之后,正好停在石阶之上的诸位首座与热振、朝牧等众人之间。

  曾经做过猎人的朝牧,眼力自然是最为毒辣,只一眼便看出了这辆马车的不凡。

  马是好马,却不是价值千金那所谓“汗血宝马”的俗物,而是取自万马丛中,最为桀骜难驯的野马王。更为难得的是,这两匹神骏无论是鬃毛颜色,还是身高体型都如出一辙,需知,甘愿让野马之王套上缰绳是一回事,让两匹马王同时侍候同一位主子,相互之间还不打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车也是好车,首先便是用料极为考究,整车皆是以金丝楠木制作而成,朝牧曾听阿爸讲过,这种树木只生长在苗疆,树龄悠长,所以生长的过程极为缓慢,成才不易,可观这车的用料,非三人以上才能环抱的参天巨木,根本不足以支撑整架马车堪称奢侈的制作工艺。

  其次便是这雕工。马车车厢上一共雕绘有三万六千尊罗汉金身,全都双手合十,共同围绕着车顶的一轮东升旭日作顶礼膜拜状。受限于车厢的面积,每尊罗汉仅能雕琢成拇指大小,但这并不妨碍那鬼斧神工的雕匠在这螺蛳壳里做道场。

  明明有整整三万六千尊罗汉金身,明明都是简单的一个双手合十的姿势,可居然愣是没有一尊罗汉的形象是重样的。

  只见那些罗汉面向初阳或挺直腰杆、恭敬行礼,或盘膝而坐、随意自然,或行于山巅、心怀憧憬,或脚踏祥云、追日成空,或痴,或笑,或癫,或狂,或敬,或慕神情活现,是不一而足。

  虽然在器物的评判上,朝牧的眼光没有那些亲王贵胄来的那般毒辣,但在江央耳濡目染的熏陶之下,他也知道,单看这雕工,这架马车就难掩大家风范了。

  关键是三万六千个罗汉……这于制不符啊!一般亲王袍子上绘制个十八尊菩萨或是罗汉已经是极限了,三万六千尊,这是什么概念?

  刹那间,朝牧瞳孔微缩,就算他的反应再如何迟钝,也瞬间明白了来者究竟是何人——能在梵宫山门前搞出这么大排场的,不是那西土佛国的第十三世圣师,天下三十万持戒僧共尊的“佛首”,“大日如来”,古力玛尔巴,还能是谁!

  朝牧心中忽然冒出一大堆疑问,“这位牢牢掌控天下半壁江山的‘佛首’难道也是刚从外面回来?那些候在山门下的诸位首座难道都是在等他?只是他为何这么晚才行色匆匆的赶了回来?还是什么要紧事是需要西方佛国的掌舵人亲自去办的?”

  正思索间,只见一身黄布僧衣的赶车僧人将车帘被从一边挑开,而后便恭敬侧身低头,让出了那车厢门口。

  朝牧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黑洞洞的车厢,生怕遗漏了这西土佛国头号大人物从车厢内走的历史性的画面。

  身旁的热振看到自家徒弟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顿时气的是吹胡子瞪眼。

  他自然也清楚少年人此时的心境究竟如何,谁又不是没年轻过,谁又不是没幻想过被顶天大的大人物接见时那激动人心的场面,他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老师时,不也跟此时的朝牧是一个德行?

  可理解过理解,一看到朝牧眼中就差闪小星星的崇拜眼神,再想想自己当初和朝牧第一次见面时的“油腻”画面,心底里顿时还是像打翻了醋坛子般的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

  就像是看着自家刚娶进门的小娘子,成天对着别家的男子抛着媚眼,爱慕思量一般。

  心,痛到无法呼吸。

  车厢内玛尔巴哪里管得着车厢外那对师徒的心里变化,他此时心情大好,却丝毫没有表露在脸上,依然还是不急不缓跨出车厢,稳稳踩在石板路的路面之上,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雍容沉稳的气度风范。

  倘若有人能够丈量他的脚步之间距离的话,就会惊奇的发现,他每一步与每一步之间的距离居然是完全相同,毫厘不差。

  趁着他下车的这片刻间隙,朝牧毫不顾忌的好奇打量着数丈之外的这位“佛首”。

  只见他身材高大挺拔,魁梧雄壮,只是单单往那里一站,就如一棵劲松般牢牢“钉”在地上,比自家那身上没有几两肉的干瘦师父,不知要甩出去几条大街。

  他的样貌谈不上英俊,但绝对让人过目不忘——他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神华内敛,但依然遮掩不住深藏在其中的山川雷霆,他的五官深邃,菱角分明,如同刀劈斧削一般尽显威严,岁月的风霜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在他的额头和眼角平添了几道皱纹,但却更凸显出他成熟与睿智。

  这些外貌上的特征或许在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能找到,但却有一样东西是他所独有的,那便是他一身毫不掩饰的峥嵘霸气和纠缠在其中的勃勃野心,就像是一根根丝丝缕缕的细线,将他那些个外貌特征全部都“串”了起来,形成了他所独有的,让人眼睛刺痛的锋利气质。

  只看一眼,朝牧就凭借他敏锐的猎人直觉得出了结论——这是个如鹰似狼的危险男人。

  感受到朝牧投来的好奇目光,玛尔巴缓缓的皱了皱眉,而后便朝着朝牧所站的方位看了一眼。

  只一眼,朝牧便感觉呼吸一窒,而后脑中“轰”的一下,双眼一黑,紧接着便是一股无法言说的巨大灼痛感如排山倒海的袭来。

  感觉到场间天地元气的微弱变化,热振的脸色猛然一变,一个“缩地成寸”便瞬移到了朝牧身前,将玛尔巴的视线隔了开去。

  随意出手教训了一下这个不开眼的后辈,玛尔巴别过头去,也不多做解释,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挥手赶蝇般的小事。

  此时石阶上的诸位首座早已赶在马车停稳之前,就已经行之马车将要停下的位置,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候在那里了。

  使团车队这边除了一个热振以外,似乎也没有一位的身份能拿的出手可以近前参拜行礼的,于是只能远远站定,遥遥对着如众星拱月般的“佛首”恭敬行礼。

  此前无人提醒朝牧见到“佛首”时应该怎么做——诸位首座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巴不得热振这个新收的徒弟在“佛首”面前失礼;使团车队的众人同朝牧师徒本就谈不上热络,一顿饭过后,他们之间的矛盾更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就连总是充当老好人和稀泥的次吉上师这次都没能站出来,为朝牧提醒个哪怕一星半点。

  至于热振嘛,倒不是因为顾虑些个什么,他是真的给忘了。

  玛尔巴倒是没空理会这些私下里的暗流涌动,只见他对着黑洞洞的车厢内又轻唤了一声,“徒儿,还不快出来见过诸位师伯师叔。”

  此言一出,除了事先已然知情的诸位首座,与事先毫不知情的朝牧师徒二人,其余僧侣都是微微吃了一惊,心中无不讶然道:“难道传言是真的?‘佛首’果然也亲自下山去寻找答赞圣师的转世灵童了?”

  震惊之余,等他们从这条消息中砸吧砸吧出味儿来,转头再看向朝牧时的目光就更加复杂了。

  朝牧此时可没工夫去理会那么多,他刚刚从剧痛当中死里逃生般的缓过一口气来,便看见了那道从那车厢中缓缓踱出的身影。

  月光缓缓照映在他的侧脸之上,一瞬间,朝牧只感觉有片刻间失神,头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只见那人一身白衣如雪,衣带飘飘,如同天上缓缓走下的谪仙人。

  他的肌肤似琼脂暖玉,在月光的沐浴下,呈现出的那一抹健康灵动的白色,与那白衣之白两相映衬之下,竟要更胜几筹。

  他生得男子女相,若不是喉咙间上下耸动的喉结,朝牧都要将之误认成女子去,但即使这样,朝牧依然要在心中以“美得不可方物”,为这个“漂亮的不像人”的家伙偷偷注上注脚。

  他拥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眸子,更为难得的是,桃花飘飘,灼尔不妖,那眸子当中蕴含着的一丝清冽与傲气,冲淡了它本身的媚气与俗气,让这双眸子看上去更显得飘逸出尘。

  他五官端正,却偏偏又生的圆润随和,让朝牧没来由的想到从道国传来的那句,“君子如水,随方就圆”,单单看上一眼,便让人心折。

  他身姿颀长,气质更是极佳,那是浑然超脱于物外的仙气,再融合一股子他身上特有的摄人心魄的英气,中间还夹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媚气,三者融为一体后,仿佛举手投足之间,便是那天上的星河都要失了颜色。

  朝牧有些愕然,在见这副容颜之前,他从来都是对自身这副爹娘赐予的皮囊,还是有那么几分自信的,但仅仅只是瞧上这么一眼,就不自觉的生出一股自惭形秽之感。

  心中不禁由衷感慨道,“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啊。”随后可能是对玛尔巴望过来那一眼心中有气,居然就鬼使神差的调侃了一句,“一个男人好看到这种程度,真他娘的让女人都没法活了!真想把他裤子扒开仔细瞧瞧,到底是不是个带把儿的。”

  使团车队这边的众人在第一眼见到那衣诀翩翩的白衣少年时,也在暗地里偷偷倒吸一口凉气,心想着“佛首”怎么带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似乎就要进入山门啊,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有些定力稍微差点的年轻僧侣们,此时仅是远远的瞧了一眼,便禁不住脸红心跳了起来。

  等众人终于看清那人耸动的喉结时,顿时羞愧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车上的俊逸公子倒是对于众人的目光不甚在意,这种恶心的目光他从小到大见的多了,从最初的愤怒,到现在的麻木,这个心境的转变过程称不上有多少愉快,但至少现在可以心无波澜的泰然处之了。

  只见他向着面前的诸位首座大方行礼道:“小子无道刹那海,见过各位师伯师叔。”

  便在此时,刹那海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句宛如炸雷般的可恶声音道,“一个男人好看到这种程度,真他娘的让女人都没法活了!真想把他裤子扒开仔细瞧瞧,到底是不是个带把儿的。”

  自从上一个人被他砍去四肢,做成人彘之后,已经好些年没人敢在他这么说话的了。

  他不可置信眯起了他的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心中还想着,这里不是梵宫禁地吗?怎么还有人敢在此处口吐污言秽语?

  眼睛不自觉的就向那声音处寻去,只此一眼,便锁定了那躲在干瘦中年和尚身后,那探头探脑的朝牧。

  “是他?”刹那海愣了愣,“一个该死的奴隶杂碎?”

  但随即想到那恶毒的言语可能已经被场间一众僧侣一字不落的都听了去,他素来不似少年人的沉稳心境最终还是乱了。

  只见他白皙的脸颊瞬间涨的绯红,一股许多年都未曾出现过的羞恼的情绪悄然间攀上了心头,让他在一瞬间毫不遮掩的迸发出体内的蓬勃杀机。

  感受到徒弟的情绪变化,玛尔巴没有说话,但任谁看去,都能看出他此刻脸色阴郁的已经可以滴出水来,也不知是因为朝牧那句话语太过辱人,还是失望于自家徒弟的定力不足。

  趁此良机,罗汉堂首座黎阳赞巴赶紧趁势发难道:“热振,你看你私自收的好徒弟,之前在外面坏了我梵宫名声不说,此刻更是敢当着‘佛首’的面,满嘴的污言秽语,眼里当真是没有我梵宫威严了吗?”

  热振刚想出言袒护,一位让朝牧始料未及的大人物却先一步站了出来。

  只见达摩院首座蒲哲天乐先是双掌合十,宣了一句佛号后,才微笑着说道:“想必这位小施主也是一时间心直口快,说是‘污言秽语’,着实是有些过了,而且我观之这位小施主心思晶莹剔透、直来直往,如若能踏上修行一途,定然会有所建树,热振首座这真是不收徒则已,一收徒就是要一鸣惊人啊,哈哈哈,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黎阳赞巴眼见这穿白袍的老家伙不但要摆明阵仗逆大势而为,站在了热振这一边,而去话风一转,居然还敢替热振新收的那小杂种借势造势,顿时是心里乐开了花,心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既然你抱着‘无极观音’那一脉至死都不肯撒手,那我也就顺水推舟帮你一把吧。”

  只听他冷言冷语的说道:“修行天赋如何不好说,不过我听说某人还在赶回梵宫的路上就开始一路造势,说什么什么他新收的徒弟是答赞圣师的转世灵童。”

  “那么敢问热振首座一句,证据呢?”

  “是否是转世灵童可不是您一个人就说的算的,至少也要按照规矩,等到当着我们全体首座的面,逐字逐句验证答赞圣师所留下的谶语,才能算是确认了灵童的身份。”

  “您可倒好,这就事先都说出去了?您说到头来,您那宝贝徒弟如果不是转世灵童,这丢的是您的脸,还是梵宫的脸面啊?”

  听到这话,众位首座皆是心头一振,同时心道一声:

  “来了!”

  众人皆知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当热振通过驿站秘密将寻到“转世灵童”的密信传到梵宫时,整个梵宫表面上虽然依旧古井不波,但水面之下,却早已开始暗流涌动。

  其实问题的根源还是出自于上一代圣师——贡布答赞身上,不可否认的是,他是西土佛国的传奇不假,但他同样也犯过一些错误,比如在选择哪名徒弟作为转世灵童的关键问题上,他犹豫了,而且这一犹豫就犹豫了整整二十七年!

  当玛尔巴以转世灵童的身份作为圣师的继承人进行培养时,他已经五十五岁了。

  虽然按照修行者的年龄尺度计算的话,五十五岁也算不得老,但也绝不年轻。

  可想而知,当玛尔巴当年最终摘得“转世灵童”的这个身份时,他的心情绝对谈不上是如何欣喜的。

  于是乎,现如今整个梵宫都知道,在这一次转世灵童选择的问题上,玛尔巴定然是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的——这已经成为了他不容触碰的禁脔。

  可就在两个月前,一个最不该沾染这件事情的人,偏偏撩拨了他的逆鳞。

  当密信呈到玛尔巴的手上时,据说这位“佛首”已然顾不得形象,顿时是勃然大怒,而后便再也顾不得“转世灵童需经过红尘历练,十六岁前不得入梵宫”的祖训,连夜赶出梵宫,将自己早已选定好的,秘密培养在宫外的“转世灵童“接了回来,所以也就有了刚刚的这一幕。

  至于“两位灵童”同时汇聚在这梵宫山门之下,是“相逢“还是“偶遇”,就已经是无人能够知晓的了。

  于是乎,在这梵宫山门之下,就有了这一场激战正酣的唇枪舌剑。

  诸位首座就像是听到了冲锋号角的勇士,纷纷开始表态站队。

  一时间,诸如“热振首座,你说那孩子父母的姓名分别映衬两句谶语,未免也有些太过牵强附会了吧?”、“证据?证据自然有啊,刹那海小施主出生的时候,有数万人看到流星坠入湖面,所以他父母才给他起名叫做刹那海啊,诶,这在他们当地很有名的,你不信可以去问啊。”

  双方斗的是你来我往,但从人数上来看,站在朝牧师徒这一方的明显还是势单利薄了些,仅仅有达摩院首座蒲哲天乐,与那着黑袍的藏宝阁首座千阙别云两人。

  热振一边舌战群僧,一边插空对朝牧说道:“有些人呢,你跟他论是非,他给你讲戒律,你跟他讲戒律,他给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给你论是非,哎,总以为是处处占得先机,岂知道真正才是吃亏是福啊。”

  一时间,被他出言暗讽的诸位首座脸色都不算好看,朝牧倒是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不知道自家这师父到底在说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背负双手,站在一旁,始终是冷眼旁观的玛尔巴终于开口道:“热振,可敢与本圣师打一个赌?”

  整场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热振也被激起了火气,爽快答道:“有何不敢?”

  玛尔巴这才微笑着点头道:“现如今有两个‘灵童’,定然是一人为真,一人为假,如果单单看映衬谶语,这样吵来吵去,最终也难以吵出一个结果来,那么不如这样,还有三年就是佛诞祭了,我们就以‘辩法大会’来评定胜负,最终在‘辩法大会’中夺魁者,自然也就是转世灵童了,不知大家可有异议?”

  听到“佛首”的这么一番说辞,诸位首座皆是眼前一亮,心中暗赞一声,这法子也不失为一条最公平的解决之道,反复思量后,都将目光望向了热振。

  热振倒也干脆,直接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玛尔巴见热振满口应承了下来,也不多说一句话,转头便带着刹那海向山上行去。

  众人见已尘埃落定,便跟随在玛尔巴后面向上攀爬。

  热振故意带着朝牧落在了队伍后面,果然,不多时,蒲哲天乐便凑过来对朝牧说了一句,“今后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可以来找我帮忙”后,便又加速远离了这对师徒。

  朝牧满怀感激的看了那么白袍僧人背影一眼,却发现自家师父又向上翻了个白眼道:

  “都他娘的以为自己是聪明人!可谁又知道,在苍穹之下,做人还是要笨一点才好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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