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时空间法则
“没有一个特纳被分到过斯莱特林。”
这是一年前她登上霍格沃兹特快列车时，姐姐希亚告诉她的话。
但是现在，她竟然被分到斯莱特林……
米亚根本不记得她是如何从四脚凳走到斯莱特林长桌的，她只知道她的脸色一定糟糕透了。周围的议论声一浪接一浪的像她袭来，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直到看见坐在长桌角落的人。
她快速走过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拉住斯内普的胳膊，挨着他坐下，灰蓝色的眼睛满是惊恐，她努力找到自己的声音，不知所措地对斯内普说：“我……为什么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斯内普当然不可能知道答案，他又不是分院帽。看着米亚将他的长袍抓出了几个显眼的印子，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想把手抽出来，却在对上她那双惶恐不安的眸子后，匪夷所思地停止了动作。
看到她白天分给他零食的份上……
斯内普用另一只没被她抓住的手给她倒了一杯果汁，推到她面前说：“你很讨厌斯莱特林？”
“这不是讨厌不讨厌的问题！”米亚语气又快又急，“而是我不该……我不该被分到这个学院！”
“什么叫不该被分到？”斯内普难得耐心地问她，其实也是因为他确实好奇，毕竟这个人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米亚张张嘴想解释，却发现无从说起，几次尝试后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时分院仪式已经结束，校长邓布利多走上前开始讲话，就像是一年前一样。
让大家唱校歌，告诫新生们不要去禁林……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米亚猛然惊醒，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这个时代的她被分到了斯莱特林，那为什么姐姐会在二十年后告诉她——没有一个特纳被分到斯莱特林！
如果她现在所在的时代就是她原本时代的过去，那么为什么未来的历史里没有她？！
未来的莉莉不知道她，斯内普教授不知道她，她的父母姐姐都不知道她来过，是啊，如果他们知道，就不会以为要来的人是希亚。
难道说，她现在的存在其实并不真实，真正虚假的是她自己吗？
她半年多以前从自己的时代回到1971年，清醒过来后看到的是她的爷爷——吉特·特纳。
而他告诉米亚，他已经等她很久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我？”米亚不解地看着爷爷，希望他能解释一切。
“孩子，”老特纳捋了捋胡子，沙哑地嗓音徐徐传来，“我们特纳家族被称为时空间守护者，但其实这并没有多么神奇，只是恰巧我们家族的祖先找到了时空间之石。”
“时空间之石？那是什么？”米亚从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时空间之石，是制作时空间转换器的必须材料，它很稀有，我们的祖先在很多年以前有幸得到过一块，甚至可能是唯一的一块，然后将它制作成时空间转换器。
“不同于普通时间转换器能使使用者回到几小时以前，时空间转换器可以使人回到遥远的过去，甚至瞬间移动到不同的地方。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孩子？”
米亚隐隐有个猜测，她拿起脖子上的项链，举到老特纳面前说：“就是这个吗？”
“没错，”老特纳笑着点点头，“就是它把你带到这个时代的。”
米亚灰蓝色的一眨不眨地盯着老特纳，等着他继续解答她的问题。
老特纳拄着拐杖走到窗边，静静地看外面的湖泊。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米亚在伦敦南部盖德福德的家，而是特纳家族在爱尔兰西部盖瑞特的庄园。
窗外是不同于伦敦的阴雨天气，阳光大好，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湖边有几个小孩围坐在一堆打闹玩耍，米亚不认识他们，猜测可能是远房亲戚。
过了很久，老特纳终于继续说：“米亚，如果是你的话，知道自己拥有了回到过去的能力，你会想怎么做？”
米亚不假思索地说：“我会回到我想重来的时间点，将不喜欢的过去都更改一遍。”
老特纳“咯咯”地笑，笑得身体发颤，笑得米亚觉得自己刚才的说法好像有点蠢。等到他终于笑完，他又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米亚歪着头思索，然后边想边说，“或者也可以回到家人们不喜欢的过去……
“又或者是我的朋友们，学校的教授……”
老特纳欣慰地笑笑：“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祖先也是这样想的。而你所谓的不喜欢的过去，可能是摔坏了一个心爱的杯子，也可能是……”他顿了顿继续说：“一个人的死亡。”
米亚呼吸一滞，她感觉好像就要把什么东西连起来了……
“人生漫漫长路，会有很多不幸，或是天灾或是人祸，有些可以避免，有些却不能。我们的祖先尝试回到过去不断的拯救他们所爱的人，然而却发现很多时候，拯救一个人是不够的，当悲剧已成事实，即使拥有了时空间穿梭的能力，能做的依然很少很少……
“于是他们就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阻止这些悲剧的发生？他们读遍书籍，研究魔咒，终于找到了一个方法……”
米亚看到老特纳故意停顿了一下，眼里散发着殷殷期盼的光芒，于是顺着他的话问：“是什么方法呢？”
“那就是制造一个第五维度的时空间转换器。”
“第五维度？”米亚眼中充满疑惑。
“不错。”老特纳颇为自傲地点点头，仿佛这个时空间转换器是他做出来的一般，他捋着胡子说，“如果说四维的转换器可以使人穿梭时间中，那么五维的时空间转换器就能使人穿梭于同一时间点上的不同可能性中。”
米亚越听越乱，她茫然地瞪大双眼，企图跟上老特纳的思路。
好在老特纳知道这些对于一个12岁的孩子来说还太过复杂，于是尽量用简单直接的语言解释给她听：“简单来说，你之所以被召唤回现在这个时代，是你手中的五维时空间转换器在计算了所有可能性后，所找到的最好的结果。”
米亚眨眨眼，突然觉得老特纳还不如不说，因为他说了半天其实还没有父亲说的清楚，比如回到过去，阻止浩劫什么的。
“那我该怎么做？”米亚又问回到这个最关键的问题，她很想努力完成自己的使命，但是这不像课程考试，她没有课本，没有复习资料，无从下手。
老特纳拍拍米亚的肩膀，神秘地笑了笑：“你知道怎么做，孩子。”
要不是因为老特纳是自己的爷爷，是长辈，米亚真的很想给他施展一个恶咒！
什么叫她知道怎么做？她完全不知道！
“不要急，孩子，”他安抚说，“你知道你要去的地方吗？”
这个米亚知道，她回答：“霍格沃兹。”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老特纳看着米亚的时空间转换器眼神示意她。
米亚缓缓拿起转换器，中间的沙漏已经不再旋转，重新被周围的曼珠沙华的藤叶紧紧地困住，沙漏瓶上下两部分被暗金色的枝藤一分二位，蓝色的细沙都被塞满在上半个瓶身，没有丝毫下漏的迹象。
“是这个吗？”米亚有些怀疑地问，“它会告诉我答案？”
老特纳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只是捋着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米亚叹了口气，放弃继续问老特纳这个问题，她甚至认为其实他也不清楚。
既然说到霍格沃兹，米亚提出另一点疑问：“我要去霍格沃兹，可是我要怎么去？”霍格沃兹周围施有各类魔咒，凭借她这样的半吊子一年级学生，是不可能闯进去的。
“放心吧，孩子，”老特纳老神在在地说，“你会等到机会的。”
米亚十分怀疑老特纳的话，但是她又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她尝试过幻影移形从爱尔兰到霍格沃兹，但是刚一靠近霍格沃兹的外围就被学校发现，吓得她落荒而逃。
霍格沃兹被施展了魔咒不能使用幻影移形，虽然可以使用特殊的魔咒解除限制，但必定会触发城堡的保护魔咒，想要偷偷摸摸溜进去而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于是米亚只好拼命在爱尔兰的家里学习魔咒，翻阅书房的各类书籍，等待那个所谓的机会。
八月底，米亚终于等到。
那是一封来自霍格沃兹的信，上面写着——给盖瑞特的庄园大厅中的米亚·特纳小姐。
她满腹狐疑地问老特纳：“爷爷，为什么霍格沃兹会给我寄信让我入学？我去年……我是说，在我的那个时代，我明明已经收到过一封信了，他们为什么还会寄信给我？”
老特纳当时正在煮茶，他听到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了米亚一句：“孩子，你还记得特纳家族的第二条家训吗？”
她当然记得，米亚脱口而出说：“时间的过客，历史的路人，命运的旁观者。”
老特纳会心一笑说：“你看，你明明知道。”
时间的过客，历史的路人，命运的旁观者……
过客……路人……
浑身被冷汗浸湿，坐在斯莱特林长桌边的米亚瞳孔骤然一缩。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特纳？你没事吧？”斯内普小心地晃动着米亚，企图召回她的意识。
他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因为被分到斯莱特林而失控到这种程度，他换位思考下如果自己被分到格兰芬多，虽然他会很失望很难过，但还至于坐都坐不稳，身上的冷汗像小溪一样连绵不绝地往外流。
还好现在晚宴已经开始，大家都在专注吃饭，没有太多人关注他们这个角落。但是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他就不敢保证了，因为他已经看到金色头发的斯莱特林级长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正打算走过来。
斯内普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跟旁边这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疯子拉开距离，但是无奈自己的右臂被她牢牢地拽在手里，他完全没法挣脱，眼看金色头发越走越近，斯内普无奈之下，狠狠地在桌上扭了米亚的大腿一把。
“嘶——”
这一下效果卓群，米亚瞬间清醒，她恼怒地瞪着眼睛看斯内普，灰蓝色的眼睛里全是疑问。
没等她质问斯内普到底发了什么疯，要对她下这么狠的手，金色头发的级长已经走到两人身边说：“嗨，新生们，你们还好吗？”
米亚闻声望去，直觉告诉她这应该是个马尔福，因为他的头发实在是太亮了，金得闪闪发光。
果然他继续说：“我是级长卢修斯·马尔福。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
原来是德拉科的爸爸。
米亚并不想跟马尔福打什么交道，但是基础的礼貌还是有的，于是摇摇头表示感谢：“谢谢，我们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马尔福并不太相信，他刚才观察了这两人很久，这个女生刚才仿佛中了夺魂咒一样，明显魂不守舍，十分诡异。他试探性地说：“哦？是吗。我看你们还没有吃什么东西，是食物不合胃口吗？”
“没有不合胃口，我们正准备吃。”米亚说完正要抬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还死死地抱着斯内普的右胳膊，因为太过用力导致他的袖子上全是褶皱。
她瞄了一眼马尔福发现对方也正盯着她抱着斯内普的手，她仿佛被灼伤一样倏地松开，面带尴尬地对着马尔福笑了笑。
但是马尔福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两人，他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问道：“你们两个……？”
米亚察觉到斯内普要开口，连忙按住他的手，在他之前开口抢先说：“我们……刚才在解决一些感情问题。”
马尔福挑眉，似乎是没想到一年级新生就已经要解决感情问题，不过望了望两人交叠的手，暂时相信了这种说辞。
女巫，为了爱情神魂颠倒也是正常。
他没再多说什么，在提醒完两人抓紧吃饭，一会就要回休息室后，终于离开。
等到马尔福走远，米亚毫不含糊地松开斯内普的手，抓起面前的鸡翅毫无形象地啃起来。
斯内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米亚利用，为了掩饰她刚才失态的真正原因。他心里窝火，望着米亚咬牙切齿地说：“明明是你自己的事，你刚才在乱扯什么感情问题？”
米亚刚从之前的回忆中回过神，有一些没想明白的东西终于想通。
爷爷说的所谓家训，什么时间的过客，历史的路人，命运的旁观者，说白了不就是说，不管她现在做了什么，等她回去以后，大家都不会记得她，历史也不会记得她。
所以姐姐说没有特纳被分到过斯莱特林；所以父亲母亲不知道她要来；所以莉莉斯内普波特他们二十年后也不会记得她。
想清楚这些后，她现在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反正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被遗忘。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高抬着下巴看旁边一脸怒气的斯内普，像一个绝世渣女般，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地说——
“怎么就不能是感情问题了？我就不能是看上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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