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噩梦之夜
几个月以前,罗尘收到了文章被G市教育大学举办的学术会议录用并宣讲的通知,高兴得不得了,又可以出去旅行了。上一次出国开会,学院特别给力,直接同意给报销费用,连学校的老师都说,第一次给学生报这么多钱,通常只是老师的待遇,“你们学院对学生可真好啊!”虽然报销前前后后跑了很多趟,但是最后几乎报了全部的费用。为了能够报销,罗尘去开完会就直接回国了,完全没有停留,也没有和哲哥见面。哲哥还说,都已经准备好带罗尘去黄石公园玩了。其实罗尘在那边还有一个男朋友巴哈,是好几个种族的混血,身高191的兵哥哥,又帅又壮,罗尘很爱。两个人的感情可以说没有,访问期间亲密了几次,以男女朋友相称,对方说已经把罗尘的照片拿给家里看了。但是罗尘回国两年多了,两个人从不视频语音,只在罗尘有空的时候互相发几个baby、honey之类,忙起来几天都顾不上巴哈。巴哈有一儿一女,前女友给生的女儿,其他人给生的儿子。他还想要罗尘给他生孩子,多多益善。罗尘不是没想过,若人生真的走投无路,就到那边去,嫁给巴哈算了。反正在发达国家,远离这边的一切喧嚣,总不至于不能生存吧,就算客死他乡又怎样,当年去的时候,就做到了死在那边的准备。
后来再去开会,是没想到的缘分。签证异常顺利,还直接拿到了十年签。罗尘有时候在想,这是不是上天在跟她传达什么信息,关于孩子,关于孩子的父亲?转头想想又算了,那么贵,只为一个有自己血缘的孩子,不值得。领养又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虽然罗尘喜欢小孩儿,可谁能保证在未来的漫长岁月中,罗尘能一直与一个孩子相亲相爱?特别是在看了伊能静的访谈以后,她觉得伊能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母亲,自问做不到。她做不到那么无私,在孩子需要她的时候她时刻陪伴,在孩子长大以后就放手。
罗尘高兴地跟达哥分享会议通知,达哥表示会跟罗尘一起去,顺便去那边其他的城市找朋友玩。罗尘没想到达哥真的会跟她一起去,她本来想达哥不去她就自己去的。去粤语区之前,两个人还频繁发生争吵,达哥也在争吵中让罗尘自己去。买机票的时候,罗尘问达哥要不要给她买,达哥让她自己买,这个抠门的举动也让她不高兴了。后来达哥解释,除了机票,其他都他来消费。后来在粤语区,罗尘一个在G市的时候,达哥给她转了一千块钱,本来她是有些感动的,可后来才发现是因为达哥拿走了罗尘的一千港币。虽然亲情卡达哥每个月也给了罗尘一千块的额度,可是以达哥的财力来讲,这钱太九牛一毛了,并且罗尘花得也不自在。
两个人还因为机票也发生了争执。达哥要买一趟便宜的早班机,罗尘觉得没必要,起不来床,而且她偏好晚上坐飞机,哪怕贵一点。最后还是听了达哥的。先到了达哥朋友老孙的城市,这里还有朋友小陈。下了飞机,老孙开着小陈的车来接他俩,带着他俩来到了老孙和小陈工作的地方,等小陈下班。几个人边开车边等小陈的女朋友下班一起吃饭。商量吃什么的时候,达哥问罗尘想吃什么,罗尘在大众点评上搜了搜,找了一家就近的鸡煲。小陈又给女朋友打电话,问女朋友吃A店还是B店,这两家店都不是罗尘选的鸡煲。女朋友在电话里说“你问他们呀!”小陈对着电话说“别吃鸡煲了……”,罗尘无语又无奈地闭了嘴,心里有些不满,不想吃鸡煲就直接说嘛,为什么要对着电话带着埋怨的语气说?别人又不是听不见,再说了,罗尘也不是非吃鸡煲不可啊!
到了饭店以后,罗尘又被店里空调冻得受不了。她本来就比一般人都要怕冷得多,虽说夏天的粤语区是个生物都会觉得热,但罗尘刚下飞机就上了车,下了车就进屋,一路上都处在低温空调下,根本没来得及感受粤语区的高温。
罗尘缠着达哥去买糖水,顺便发泄一下对小陈的不满。买了三盒糖水,结果饭店又送了好几碗,这是意想不到的。
糖水铺子是大众点评上的必吃榜,这家饭店也是老字号,罗尘很满意。小陈带了白酒,几个人不出意外地喝多了,路边吐着。罗尘只打算在这里待一晚上,第二天就直接去G市,因为第三天一早就要在G市教育大学发言了。明天倒是不用早起。吃完晚饭,送走了小陈和女朋友,老孙、达哥和罗尘打车回酒店。在酒店附近,达哥说要带罗尘吃夜宵。其实吃夜宵是全国的习惯,但家乡天黑得早,冷的时间又久,又为着美,罗尘平时连晚饭都不吃,别提夜宵了。可恰恰许多小摊美食都只在夜里才出现。为了美丽而错过美食,罗尘是不在乎的,但来粤语区之前,她就吵着要达哥带她吃夜宵,毕竟这边的夜宵氛围还是要比家乡更浓的。
在路上,达哥背了背罗尘,找到一家吃肠粉的小摊,老孙拒绝了,去了一个稍大一些的门店,点了虾粥,炒海鲜,和几瓶啤酒。在饭桌上,罗尘喂达哥喝粥,达哥意外地让罗尘也喂老孙一口,老孙连连拒绝。俩人都拗不过,最后罗尘喂了,老孙勉强喝了一口。达哥的解释已经不重要,总之他喝多了。这段时间正是热门的足球赛期,达哥和老孙打包了剩下的菜,说回酒店在老孙屋里吃喝看比赛。后来老孙还真的等达哥等到凌晨,但是没等到,打电话达哥没接,他没好意思来敲门。如果他当时来敲门,罗尘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是的,这一夜,又是罗尘的噩梦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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