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事无退路
天色将亮未亮之时，蜀国的大军来到了剑南关外。
剑南关修筑在石牛道最狭窄处，关前不足百米是一条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通道，剑南关后比之宽阔不少。（不可参照剑门关）
杜泮被叫醒时，蜀国的军队已经排列在剑南关前，部分容纳不下的士兵被留在了通道的另一边。
通过询问司马龚贺，杜泮才知道在昨日，秦蜀有了一场大战。
这一战，司马错带来的铁鹰锐士全军覆没。蜀国也不好过，大量的蜀国士兵身死于战场，就连杜芦也受了极重的伤势，现在还昏迷不醒，见事不可为，龚贺连夜带上蜀军撤回这剑南关。
扫视了一圈，蜀国可谓损失惨重，几乎没有完好无损的，十多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了六万。好在听龚贺说，秦国损失也不小，现在能剩下四万就不错了。
还不说铁鹰锐士的全军覆没，这对于蜀国来说是个好消息。
虽然有点“父慈子孝”，但杜泮不得不说，杜芦这个伤受得好，这个伤让杜泮看到了守住剑南关的希望。
有了希望，杜泮也主动了起来，让龚贺照顾杜芦，又派出斥候打探司马错的消息。
龚贺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虽然是蜀国司马，但是能力一般，在杜芦倒下之后也无法作为这里的主心骨，又见杜泮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没有多做反抗，主动揽起照顾杜芦的活。
正午的时候，斥候有消息了。
司马错等人是在今早得知蜀国撤退的，连路追赶，由于秦军不熟悉走山路的原因，会晚一些，大概在傍晚时分到达。
“今天是打不起来了，罗宪你安排人盯梢，如果秦军有什么异动随时来报。”
“属下遵命。”
说完罗宪转身欲走，被杜泮叫停。
“等等，你下去在士卒中挑选精锐，要达到武师的，给你一个时辰，另外把李严叫来。”
“是”，李严退下了。
没过多久，李严来了。
“殿下，有何吩咐？”
“父王受伤，秦军的威胁近在眼前，这剑南关地势险峻，我需要一支精锐守住剑南关前面的通道，进来一个杀一个，我打算让你来统领这支精锐。”
李严对自己看得十分清楚。
“这…属下的能力殿下应该知道，属下不惧那秦军，可是属下确实没有统兵的能力，怕揽不住秦军，属下认为应当让罗宪来统领。”
“我手下能用的人不多，罗宪我另有安排，你只需要守住关口，不要让一兵一卒剑南关即可，能办到吗？”
李严感受到了杜泮的信任，深受感动，言辞坚定的说道，“定不负殿下所托。”
让李严在这等着，没多久罗宪带着挑选好的士卒来了。
剑南关后空旷的地方，一百名身强力壮的士卒排成队列，最前方战着得是罗宪和李严。
杜泮站在高台上说道：“将士们，就在昨天，我们的王上，我的父王与秦军作战受伤，如今昏迷不醒，然秦军正在向我剑南关赶来，决定我们蜀国生死存亡的时候到了。”
说完这句话，杜泮停顿，底下的士兵议论纷纷。
接着杜泮又说道：“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蜀国需要我们，蜀国的百姓需要我们，我们在蜀国的家人需要我们，我，杜泮，年不过十，虽秦强，亦敢与之争锋，你们敢吗？”
“敢”，“敢”，“敢”。
杜泮听着底下传来的参差不齐的声音，知道军心可用。
又说，“现在，我需要你们守住剑南关前的通道，不要放一个秦军过来，能做到吗？”
下方的声音整齐，“能”。
“好，接下来你们就由李严统领，虽然你们不过百人，但你们都是军中精锐，秦军每次只能过来一人，只需快速解决掉他们，就能守住这个关口，另外秦军铁鹰锐士已经被消灭，你们不用担心这点。”
有了杜泮这番话，士卒们信心满满，纷纷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由李严带着这百名精锐去把手关口，杜泮单独对罗宪吩咐事情。
“接下来，我年龄太小，统帅全军不能服众，掌管全军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会从父王那里拿来虎符给你。”
“属下遵命。”
在杜泮的安排下，各自都有了自己的事情做，杜泮也带着一些人修筑剑南关，
这一点要得益于他前世报的是土木工程系，虽学艺不精，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学到了那么一点知识，在剑南关有了基础的情况下，加高加厚还是能办到的。
……
在忙碌当中，伴随黄昏的到来，秦军也来到了剑南关通道的另一边。
如杜泮所料，司马错见关口狭窄，有临近夜晚，没有急着进攻，选择了就地扎营休息，等待第二天。
两军相安无事，夜晚到来，龚贺跑来禀告，说杜芦已经醒了，要交杜泮。
杜泮连忙来到杜芦的营帐，杜芦受伤初愈，脸色显而易见的苍白，正躺在床上闭眼养神，听见声音知道是杜泮来了，抬眼看向杜泮。
“泮儿，你做的这些父王都听龚贺说了，安排得全面周到，这对秦国的战事就交给你了，父王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堵住剑南关前的通道。”
杜芦的声音带着沙哑，言语中确没有丝毫虚弱，更是坚定的向杜泮说了自己的要求。
杜泮心有疑惑，问道：“父王，你之前也不说为什么一定要挖开这石牛道，现在又坚决不能堵住通道，还请父王告知儿臣原因。”
杜芦微微叹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时候父王也不瞒着你了，你且上前。”
杜泮附耳上前。
杜芦说道：“你可知你母亲？”
杜泮回道：“儿臣出生，母亲便去世了，对于母亲的了解多是来自于别人口中。”
杜芦又是幽幽一叹，“我与秦王赢驷年少时在这片山中打猎相识，后意外遇见你母亲，也一同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后来你母亲嫁给了我，又得知那赢驷是秦王，在这王宫郁郁寡欢，最终去世了。”
“这其中还有些事情父王也就不对你讲了，这本是我与那赢驷的恩怨，父王本不想你参与进来的，奈何你促成了与魏楚的联盟。”
说道这里，杜芦顿了顿，说道：“好了，就说到这里吧！你放心去做，如果事不可为你直接投降便是，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想那赢驷也不会为难你。”
杜泮走了，走得时候想了很多，最想吐槽的是这话就说了一半，早说我还有后路，我就参与进来了。
仰望天空，呢喃了一句：“都这个时候，我还有其他选择吗？我可是向将士们承诺过“我敢”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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