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梦醒
“长……义？”
山姥切国广有点手足无措，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山姥切长义从来都不会在自己的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哪怕他才应该是被保护的年下，不管是每次上战场还是怎么的，他总是冲在自己的前面，时不时的抛刀，是十分花哨华丽，却攻击力强的打法，他就像是从来都不知道疲惫的样子，不管是什么时候见他，他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一向是微微眯着的眼睛，和有些上挑的眉眼，哪怕是他们几乎有着相似的脸，也能够看出他们的不同。
或许年幼的时候还会有，抱着玩具小熊歪头看着他喊“尼酱”的可爱模样，但是叛逆期的他就差和他锋芒相对，导致他都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
反正……顶嘴长义只会更生气。
“我……一直好寂寞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你永远都不会醒来，现在的你……是真实的吗？”
银发男人异样的异色瞳里流露出了迷茫的情绪，就像是刺猬脱下了自己的锋芒，露出了点点软肉。
诱惑，也让人想要更加的欺负他。
想让他那漂亮的眼眸，只能够看到自己……甚至想要这个人的世界以后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什么狂妄的贪欲啊？
山姥切国广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正常了，他只知道一次一次的杀掉了这个人，哪怕并不是真正的他……
他的贪欲，占有欲也在一点点被增加。
不能被欺骗，不能被隐瞒。
想要……全部都想要得到。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但是他知道……
再得不到回应，他就要疯了。
“长义，你的回答是什么？”
他知道他在问的是进入冷冻仓之前的事情。
他想要知道，现在，马上，就想要知道答案。
但是……
山姥切国广碧绿色的眼眸微微暗沉了几分。
铛——！
袭向腹部的冰刃被挡住，银发男人立马就后退了几步，山姥切国广也不甘示弱，飞速贴近的身体，每一次挥拳都能够打到实处，刁钻的角度和他天生的怪力，着实让人吃了不少苦头。
“啧。”
银发男人很是不爽的啧舌，被攻击过的肩膀，腹部，他觉得都不用看了都知道估计已经青了个遍，隐隐作痛的身体，让他再一次感叹人类身体的脆弱。
不过是想要回敬这人一下，特意编织的梦境被识破了之后也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
噩梦精灵真的是觉得有点头疼。
本来难搞的人就有一个了，结果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同样难搞的。
本来还以为借用了那个人成年之后的样子，学着他说话的方式，已经那么久都没有见过的这个人，应该不会识破才对。
结果……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借着山姥切国广出拳的力度，轻轻一跃就踩在了墙面，违背了重力的作用，稳稳的以90°的样子，站在了墙面上。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呢。”
“问什么？”
山姥切国广微微眯上了眼睛，身边的场景猛然变化已经让他没有什么觉得惊奇的地方了，反而是墙上站着的银发男人看着他这样的表现，挑了挑眉。
那张假面被他一个抹手，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或许噩梦精灵什么的，本身就不归科学世界管辖，墙面上的男人做了一个坐下的动作，就以地面人看着有些别扭的姿势，稳稳的坐在了什么看不见的椅子上。
他翘着腿，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了一个和山姥切长义异常相似的表情。
“为什么你们都能够这样轻易的认出来我和对方的不同呢？明明我应该是你妄想中的那个人啊，符合你想象的那种。”
讲真的他是真的不理解。
一时的快乐难道不比永世的痛苦要好太多吗？
“为什么要这么清醒？”
“哈？……哈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表示疑惑的冷笑之后，山姥切国广爆发了不太符合他性格的，带着几分狂妄的笑声。
“你这个问题真的是……太可笑了。”
擦去了笑到流出来的眼泪，山姥切国广原本身上穿着的白色大褂也渐渐退去了颜色，重新染上了三件套的皮肤，不光是在前几个梦境里都存在的刀剑，甚至连有些破败的被单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看得噩梦精灵微微皱上了眉头，突然在他身上恢复的重力，让他眼疾手快的抬手抓住了墙面上的突起，才没有直接掉下来。
不愧是另外一个怪物一直念叨的怪物，这么快就掌握的梦境的秘密，让他这个窃用权利的精灵，现在几乎变成了劣势的存在。
“一个人是不会把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弄混的，哪怕你顶着他的样子也没有办法。”
知道了这不过是梦境之后，山姥切国广能够很轻易的就改变了自己的样子，甚至……
碧绿色的眸子微微向上一瞟，那个自称“噩梦精灵”的罪魁祸首，手边的突起就突然消失，整个人直接摔了下来。
却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就碎成了碎片。
山姥切国广微微皱眉，上前了几步，就感觉到了有什么和自己抢夺梦境的操纵权，凝神准备抢夺回来的他抬手一拽，整个世界就突然黑了起来。
而那个和他抢夺操纵权的东西，也像是突然怕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像是一切都是他的幻想一样，不管是杀死自己的恋人，还是无限不循环的梦境，都是他的幻想一般。
感知中宽阔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狭小，微微抬手，山姥切国广就感觉自己摸到了墙壁，碧绿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思索，握紧了手中的刀剑。
这就仿佛是进入了一个什么过道里一样，黑乎乎的，突然燃起来一个小小的蜡烛，微微的烛光照亮了走廊上的相框。
抱着泰迪熊的小孩子，睁着一双蓝色的眼眸，也不知道是照相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小孩子一手紧紧的抱着泰迪熊，另一只手拽着自己的衣角，看起来有点紧张的样子。
山姥切国广注视了一会这张照片，偏头看向了走廊黑暗的深处，趁着这边蜡烛微弱的光线，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走廊上还挂着其他的照片。
一切就像是……死前的走马灯……不，应该说是他的回忆长廊一般。
身上的被单被什么小小的力气拽了拽，山姥切国广警惕的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银发蓝眼的小孩子，手里抱着一只泰迪熊，有些怯生生的看着他。
“请问……你看到我的哥哥了吗？”
……梦？
山姥切国广不是很确定这到底是那个噩梦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微微皱眉就看到这个银发小孩子瑟缩的退后了一步，看样子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一双蓝汪汪眼睛颜色就像是大海或者是天空的颜色，带着汪汪的眼泪，看着就像是什么璀璨的宝石一样。
不管是噩梦还是回忆什么的，山姥切国广都受不了那样的眼睛。
他小心翼翼的在银发小孩子的面前蹲了下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一点一点的缩短了距离，银发小孩子也是一脸倔强的看着他半响，也没有做出什么态度反感的样子，甚至还举起了自己一直抱着的泰迪熊。
“……熊熊给你，你能告诉我哥哥在哪吗？”
银发小孩子看着手里的泰迪熊，蓝汪汪的眼睛里还带着依依不舍的情绪，一看就是典型的小孩子的感觉，但是看过来的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你知道哥哥在哪吗？”
山姥切国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孩子……很明显应该就是在找……
他。
“你知道哥哥在哪吗？”
银发小孩子有开口了，甚至还想要把手里的泰迪熊硬塞在山姥切国广的手里。
“这是我最喜欢的熊熊，给你……你带我去找哥哥好不好？”
没有办法拒绝的山姥切国广，抱起了这个银发小孩子，几乎是一边走，一边哄着的他睡着。
银发小孩子香香软软还带着一点奶味的体香，明明都说好了要把泰迪熊送给他了，却还是死死的拽在了他自己的手里，一点都没有要送给他的意思，让他有些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
山姥切国广心里一直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只要通过这个走廊，他就能够完全清醒过来了，心中的所有疑问就可以找……那个人帮他解答。
顺着走廊的方向往前走，几乎是随着他走过的道路，烛光一点点的被点上，也照亮了下一个相框上的照片。
银发的小少年手里拿着一本比字典还要大的书，都让人怀疑他那个瘦弱的双手真的能够拿得住这么重的书。
接着山姥切国广就感觉怀里一轻，那个小孩子就不见了，却留下了一只小小的泰迪熊。
"喂，熊是哪来的？"
耳边传来一个有些稚嫩的少年音，山姥切国广猛地扭过头，就看到了一个不到十岁银发小少年，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在看到他回头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你和那个笨蛋好像啊，是兄弟吗？”
银发小少年的脸上带着好奇，伸手想要戳一下山姥切国广的脸，但是那只手还没有戳上去，就微微皱着眉转身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走进了黑暗中。
“快点吧，未来的我在等你呢。”
山姥切国广追了几步，就被突然点亮的烛光晃了一下眼睛，下意识闭上的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睁开就感觉什么人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一下。
“怎么了伪物君？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少年清亮的声音带着傲气，山姥切国广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个拿着刀，和墙面上挂着的相框里一模一样的银发少年。
他半背对着自己，烛光下只能看到他那张越看越美的脸，和那微微上挑的眼睛，山姥切国广甚至还像是看到了幻觉一样，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点点绯红。
这是他熟悉的……
“长……”
“被伪物君直呼自己的名字，真是让人不愉快啊。”
银发少年叉着腰，能够看到他纤细的腰，甚至还能够让山姥切国广想象得到他那优美的腰线。
这是山姥切国广最熟悉的山姥切长义。
自从这孩子进入叛逆期之后，因为别人挑唆了一下，就自顾自的钻了牛角尖，看自己不爽，整天和自己对着干……不对，就是想要怼他。
“我……”
山姥切国广想要说什么，却被突然上前的少年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手上的力道有些大，大到让他觉得有些疼。
却看到银发少年低垂着眼睛，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点伤心的感觉。
“接受现在的我就这么难吗？”
银发少年抬手握住了山姥切国广的手，蓝眸里像是带上了点点的忧伤，凑得比较近的距离让他有些身体僵硬。
“明明我等了你那么久。”
而就在这个时候，被人用双手包住的那只手用一种强硬不可抵挡的力道，撞向了银发少年的胸口。
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一下子被放大了无数倍，山姥切国广呆愣愣的看着银发少年脸上带着的笑意，目光往下就看到了银发少年胸口插着的那振短刀，和刀柄上抓着的他的手……和包住他的手的少年那双修长的手。
“为……”
看着银发少年带着一脸微笑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山姥切国广连忙把人接住。
心脏就像是被人突然挖空了一样的疼痛，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呼吸，也不知道说什么，甚至就连思维都像是变成了空白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梦？这也是梦吗？
是梦吧……
是梦吧？！
“笨~蛋~”
银发少年微微勾起了嘴角，带着血迹的那双手，抬起了一只摸在了山姥切国广的脸上，明明应该是很是虚弱的状态，他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笑。
“不杀了我，你要怎么逃出这个噩梦呢？”
什……
什么……
山姥切国广只觉得头疼欲裂，一时间手上拿着的东西这个时候也抓不住了。
“哐当”一下就砸在了地上。
而海水却在这个时候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淹没了过来，让本来就差点要窒息的山姥切国广，直接就被卷进了蓝色的海洋漩涡。
……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身冷汗的山姥切国广猛地坐了起来，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就听到了一声轻笑，呆愣的扭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银发蓝眼的男人坐在自己的床头，看着自己微微勾起了一个笑容。
“你醒了啊，做了一个好梦吗？”
纤长的睫毛就像是蝶翼一样的上下翻飞，露出了有些梦幻的蓝色。
“伪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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