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一样的轮回
天色渐暗的大青山脚下,有几缕悠然的炊烟从几户人家的屋顶升腾而起,不断拔高就像是要飘向天幕一般,却又在不久之后散在了还有些清冷的春风中。
慢慢的有人家中渐渐的变得明亮起来,就像是暖阳一般的颜色,这是油灯在燃烧。山村建设的布局就像是一个不是很标准的三角形一般,越靠近往山上密林位置的人家就越少,按照山村的民俗,越是厉害的猎人在成家之后就能把房屋搭建在大青山的越高处,也越靠近往上的山林,这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能力的象征,毕竟在山林里常有野兽出没。
在山村最上方一户紧挨着山林而建的屋院里,一个美丽的女人在厨房忙碌着,土灶里火苗刚窜起,女人伸手把木柴架好,就靠近灶口快速的吹了几口气,显然是想要火焰快点把灶膛充填起来。
“呼呼~今天天下黑的有点早了,饭还没做呢,相公回来该饿了,咳咳。”
柳妤用手揉了揉眼睛,显然是被灶膛里冲出的白烟辣到了。
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院口响起,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后头跟着一条黄毛大狗,男人一边对着屋子里喊着一边大步的走着,话音都没落就进屋了。
“柳妹,我回来了,快出来看啊,我捉的这对青羽鸡可肥硕了,从山里提着出来手都有些酸了,咳咳,这么烟,你不会拿了我早上刚劈的柴吧,那个没晒过还潮着呢。
来,我来烧火你做饭就是了。”
说着又转头把用稻草捆绑着爪翅的一对青色羽翼的山鸡放在了门口,屋外的大黄狗就坐在边上,就像是要守住主人今天的成果防止它们挣脱逃走似得。
“哎,喊这么大声,明天又少不了被隔壁张奶奶数落你没个正经了。”
柳妤一边放下揉眼睛的手,另一只手从火灶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柴火,然后小步走到桌前把油灯点起。
乐安从她手中取走柴火塞回了灶膛里,转身就搂住妻子的腰肢,凑近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我不怕张奶奶,打小就听她数落我都习惯了,不打紧的。”
说完又把脸庞凑近,还想再亲一口,谁知被捂着脸的柳妤一把推开,“你还真是没个正经,我当初怎么就会嫁给了你呢?还有没成亲那会儿见你都是刮了胡子的,可从我嫁给你以后三天两头就得被你这一下巴胡子扎。”
说着就伸手去拔乐安的胡子,乐安也不躲她,只是望着柳妤的眸子笑道,“我那时候要是连胡子都不刮,你还能多看我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张奶奶就想着你做她孙媳妇儿呢!她现在还经常说我走了运才娶了你来着。”
柳妤听完狠狠的拔下一根挑了半天才挑出来的红金色胡须,然后一指点在乐安的额头上,气呼呼的道,“怎么着,张奶奶说错了吗?你可不就是走了运,我迷了心眼才瞧上了你?
老人家说的一点儿没错,都要做爹的人了,还是没个正行。”
说完就走回灶台,舀了水进锅里,盖上了锅盖。
乐安在原地愣了一愣反应了一下,然后搓着一双满是茧子的手走到柳妤面前,望着她问道,“柳妹,你刚才说啥,我要做爹了?我没听岔吧?”
柳妤看着他一脸神色陡然一紧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发笑,“没听错,你呀,要做爹了,我今天去问了张奶奶,她说我多半是有了,还拉着我去村尾胡伯家号了脉,确实是喜脉哩。”
乐安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两手捧起柳妤的脸蛋,“我要做爹了?太好了,哈哈哈,我乐家有后了!”
乐安说完又抱起柳妤转圈,一边转一边大声的喊,“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哈哈哈~”。
柳妤知道他高兴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脸贴在丈夫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就放佛是在感受他的心跳。
不一会儿,乐安压下了心中的喜悦,放下柳妤,又把身上披着的兽皮披风扯下来,垫在竹椅上,然后拍拍胸脯道,“柳妹,你坐下休息,晚饭我来做,你现在要多休息,好好养着。
往后天儿不好我在家的时候这些活儿都交给我来做,我外出打猎也会赶早回来的,嘿嘿,你现在可是一个人两个宝了,可要注意着点。”
乐安一手握着柳妤的手,一手勾出衣内里帮妻子擦去眼角的黑色灶灰,显然是怕自己粗糙的手刮疼了她。
柳妤拍去乐安的手,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又踮起脚跳了跳,抬头对着乐安说道,“啊呀,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嘛,哪儿有那么金贵,你就放心吧,没问题的。”
乐安一皱眉,双手轻轻捏住柳妤的肩,微弯下腰来看好她的双眼特别认真的说,“不行,你不是说我没个正行嘛,这事儿听我的,从今起,我会更好的照顾你,如果说要我担起一家之主的担子,那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
重新把柳妤拉回到椅子坐下,他就转身去土灶旁忙碌了起来,柳妤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什么性子,下定了主意那就不会改了,他答应自己的事儿都会做到,从不夸口又从不怕承担责任,既然他这么说那就由着他好了,看着添柴的乐安小声说着。
“你以后见着张奶奶可得好一些,咱俩家里老一辈都走得早,有个人唠叨那是咱们的福气,别老是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的,晓得了不。”
乐安一边点头应是,一边掀起锅盖一看水沸了就拿起竹筒舀了两勺米下锅,而后用长柄木勺在锅里搅了搅,防止米沉底结块,那样容易糊,倒也是熟练的很。
“这两只鸡你明天给张奶奶和胡伯家送去,给添个彩头。”
“这可不行,这两只鸡刚好是一对,难得着呢,现在天还冷外面很少能捉到青羽鸡,我打算养起来,喂好点养一阵子,入夏之前该能下蛋了,运气好的话孩子出生前咱能养一窝鸡出来,到时候给你补身子,以前我娘跟我说过,坐月子的女人喝鸡汤最好了。”
“我这才刚有身孕,你就想那么老远做什么,还早着呢。”
“得打算起来了,等孩子出生了我不可能经常出去打猎,得在家待着,家里我会多备粮,再抓一些好豢养的回来,张奶奶和胡伯哪儿我明天出去一趟打俩野兔给他们送去谢谢他们好了。”
“好吧,记得热络些。”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着日后的打算,声音伴随着饭菜的香味透出窗纸被春风带向了大青山。
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柳妤腹中刚孕育发芽的胎儿,在他本不该产生的意识中也有着一道道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着。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胎儿才刚刚孕育,怎么会有一个完成的魂魄在这儿扎根。”
“而且这个魂魄居然迷失了,裹携着的胎中迷又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迷失了还是进入了轮回又回来了。”
“难道是某位上古大能转世了?不然这胎中迷实在是说不透啊。”
“也不对啊,这魂魄之力明显很弱小,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又怎会有从轮回返回人世转生的能力呢。”
这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仙风道骨的模样,身上还萦绕着一团柔和的金色光芒,此时的他正在这胎儿的意识海中围绕着一颗灰雾弥漫的光球飘着,没错,就是用飘的,而这颗同样漂浮着的光球中却蜷缩着一个幼小的男孩儿,闭着眼,一动不动。
“也罢,我已然没有退路了,那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吧。”
此时的他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停了下来,然后从身上萦绕的那团金色光芒中抽离出一部分浮在身前,而后迅速的掐诀,口中还喃喃道。
“天道自有轮回,既然你身染轮回气息,就只能用天道之力来引导了。”
而后在他身前的那团金光便在不断的延展中变化成了严密的一张网,随后老者一挥手光网便向着灰雾笼罩而去,光网附上灰雾后便不断的散发出金线想要刺进灰雾,就好像想要将它分离成一块块,刚开始的时候灰雾有意识般的发起了反抗,任凭金线如何刺探它都不没有放开防备,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之后,灰雾像是不再进行反抗一般由着金线分离,而金线像是有了可趁之机迅速的将所有的灰雾剥落,兜在了金网之中,飞回到了老者的手中。
“天道之力,轮回之力,都是先天之气啊,而且还是这世间最为神秘的先天之气!这若是放到道界必将是一起巨大的纷争,引起生灵涂炭啊。”老者望着手中散发着两种光芒的团子感慨不已。
老者手一挥便让它漂浮在一旁,不再去管它,而是望向这个没了灰雾包裹却依然没有苏醒的小男孩儿,老者又离近了一些,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一颗迷失的魂魄却如此的完整,而且纯净,我能感受到你对世界的善意,渴望和不甘,老夫相信你不是什么大能转生,可你的存在又如此的神异,唉,就让我来看看你的过去,让我来唤醒你吧。”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触向了小男孩儿的眉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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