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还钱
临放学前，班主任宣布了个好消息，洛雪哀再次拿到了人才交流所有项目第一，青浅高中也连续三年获得优秀高中荣誉。
洛雪哀收拾书包出去，才出走廊，就听到前面有同学开始嘀咕：“这个比赛不是‘洛雪哀专属’吗，曹金狗还假模假式地说个屁。”
“啥叫‘洛雪哀专属’？”
“你连这都不知道，去跟已经毕业的打听打听，咱学校哪年不是是派年级第一去，高一高二他洛雪哀是第一，理所应当是他去，但到了高三他的成绩都掉成那鬼样子了，学校竟然还派他去，不是他专属是什么？”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他也拿了名次回来，还上电视了，这几天青浅台总转播呢。”
“跟你说不通，是名次的事儿吗？这事关系公平，本来应该是季辰风去，凭什么领导老师内定，往年比赛前都会发通告谁去参加，今年比赛前你们谁看到宣传栏有海报或者收到班群信息，没有吧？”
“没有啊，什么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高三不参加，直到在电视上看到转播，才知道洛雪哀去比赛了。”
“学校这种暗箱操作，真他妈恶心，洛雪哀要是没拿奖，曹金狗屁都不会放一个的，这事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了。”
“就算我们学校暗箱操作，那评委总不至于吧，况且评委有十几个，难道个个偏袒他？”
“那谁知道，搞不好有这可能。”
“有你的大头鬼啦，操心这些干嘛，又不干我们事。”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季辰风去，肯定拿不到名次，他镇不住场子。气质这一块还是洛雪哀完胜哪，往那一站，气场首先就赢了。对手还都是青浅各个学校的人尖子，现场很紧张的，还有那个摄影机的大灯晃得吓人，听说有个学校的怂货当场紧张吐了。”
“吐了，真的假的？”
“骗你是小狗，我估计季辰风要是上场，也好不到哪去——”
季辰风走得飞快，“借过一下！”从他们中间穿过，空气瞬间下降了几度。
后面程梓珊在追着跑：“辰风，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那几个议论的同学见状立即捂嘴：“要死啦，都是你，刚才讲那么大声。”
“你们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我又不知道他在后面。”
“谁知道啊，他突然窜出来，我们也吓一跳。完了，季辰风肯定恨死我们了。”
“哎，恨就恨吧，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了。反正等高考过了，谁还认识谁呢。”
说着他们一回头，正好又看到了洛雪哀——“真是不能背后议论人。”
“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好不容易放个假。”
校门外，程梓珊还在追着季辰风，一步没踏稳忽然摔了。
季辰风却没有回头，径直往前去。
程梓珊的手擦破了好大一块皮，瞬间鲜血直冒，可她马上爬还想起来追，但在院墙转角处，被鱼丸朱一伙人拦住了。
恐怖的笑声袭来。
“你们要干什么？”程梓珊吓哭了，马上呼救，“救命啊！”
鱼丸朱他们把她包围住，堵在墙上：“你他妈再喊一个试试。”
程梓珊双手紧紧把书包抱在胸前，不敢发声地哭着。
“还钱，听见没有！”
程梓珊一头雾水，问道：“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
“装，接着装！你男朋友欠的，别说你不知道。”
程梓珊赶紧否认道：“季辰风早不是我男朋友，跟我没关系了，你们直接找他去。”
“是吗，那刚才是鬼追着他跑了一路？”
程梓珊抽泣道：“我真的没钱，你们放过我吧。”
“谁有钱哪？”鱼丸朱说着，转而挨个问几个兄弟，“你有钱吗？”“你有钱吗？”
兄弟们大笑着依次回答没有。
鱼丸朱抖了抖烟灰：“没钱就要想法子去挣，在这跟我们哭穷，哭你妈呢。”
程梓珊颤抖道：“高考完了，我就去打工。”
“高考？等不了那么久，兄弟们都急用钱，现在立刻马上就要。”
程梓珊泪流满面：“我一下去哪弄那么多钱……”
鱼丸朱不耐烦地道：“哭个屁，求我们办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去哪弄钱，现在搁这装什么装。”
几个兄弟们猥琐大笑出主意说：“大哥，这妞长得有几分姿色，要不，拉她今晚去卖一次身应该就可以还清了。”
“就是啊，瞧这哭的可怜样，叫起来肯定也特销魂。”
“这种纯真学生妹儿，最招人喜欢了，价钱高得很。”
“纯你妈的头，早让季辰风那王八蛋开荤了。”
程梓珊听不得这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抽泣声不自觉更大了。
“哭你妈呢，”鱼丸朱扯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去，“把人哭来了，打死你！”
其余几个抢了她的书包，对着地面一抽，书本卷子散落出来，还有个小钱包，掏出了里面的零钱，又撞了她的头几下，骂道：“妈-逼的，不是说没钱吗，这他妈是什么？”
洛雪哀在校门口没有看到百里晴空的车，左右望了下也没有，只好推着单车先四处踱着步，忽听到有女孩哭喊声，循声跑了过去。
看到是鱼丸朱他们几个，洛雪哀下意识是恐惧的——毕竟被他们□□折磨了一年多。可他却没有丝毫退步，上前制止道：“放开她！”
“哟，洛黄鹤。”鱼丸朱抛玩着手上的几枚硬币，嚣张地道，“你好啊，好久不见。”
程梓珊看到了希望，马上奔过来洛雪哀身后，抓着他的衣角，抹着眼泪：“洛洛哥——”
洛雪哀已经做好被打的准备了，对鱼丸朱说道：“你们干什么？有什么就冲我来，没必要迁怒我的朋友吧。”
“朋友？这小娘们儿是你朋友？”鱼丸朱有点懵，转而眼珠一转，“喔，我懂了，敢情你和季辰风那王八蛋抢这骚货，怪不得他那么下血本要我们变着法儿折磨你，原来这么回事。”
“嘴巴放干净点，我和珊珊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洛雪哀说道，“你们隔三差五找我麻烦，学校里稍微有人和我走得近点，都会被你们警告，谁敢和我玩？现在居然还迁怒到珊珊，几个男的欺负一个女孩子，你们还是人吗？”
鱼丸朱的一个兄弟不耐烦地骂道：“你他妈真把自己当棵葱了，我们想揍谁就揍了，还轮得到因为你去迁怒她？你算个什么鸡-巴东西。”
洛雪哀只当他们不愿承认，仍然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被百里晴空保护着，他们无处对自己下手，才迁怒珊珊，所以还是说：“废话那么多，要打我直接来。我再说一遍，不要迁怒无辜！”
“小爷忙着呢，没空理你。你真那么欠揍啊？”鱼丸朱凑过来，在洛雪哀耳边冷笑道，“可惜已经好久没人付钱了，我这些兄弟们出来讨生活可不是免费的。”
洛雪哀被他说糊涂了，问：“你什么意思？”
“洛雪哀！”那边传来百里晴空的声音，正快步朝这边跑来。
鱼丸朱的兄弟们见状慌了：“大哥，又是气象站那大个子，咱们撤吧！”
鱼丸朱转过来，又瞪着程梓珊骂道：“小贱货，叫你男朋友还钱，不然没完！”说罢，带着兄弟们撤了。
百里晴空过来笑说：“这帮小孩儿，怎么看到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拔腿就跑，我有那么可怕？”
程梓珊也好像很怕百里晴空的样子，背对着他，赶紧抱着洛雪哀大哭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
“洛洛哥，我好怕，我该怎么办？”
洛雪哀当然理解程梓珊的恐惧，自己可是亲身经历者，连忙安慰道：“没事的，有我们在呢，别怕。”
“咳，”百里晴空见程梓珊还这么抱着洛雪哀不放手，酸地咳嗽了一声，“那个同学，这地上的书，我们赶紧先捡起来吧。”
捡好书，来到车边，百里晴空折叠好单车放进后备箱。
洛雪哀绅士地拉开副驾门，对程梓珊说：“珊珊，上车吧。”
“不好意思啊，这副驾是我老婆专属位置，”百里晴空急忙阻拦，“要不这位同学坐后面。”说罢按了按键。
侧边的鹰翼门弹开，程梓珊边落座边说：“我也是打算坐后面的。”
洛雪哀听到百里晴空说老婆专属位置，挺不好意思的，也准备坐后排。
“你干嘛？”百里晴空拉住他，“坐下。”一把按住他，然后关上副驾门。
洛雪哀只好羞答答地坐着了。
百里晴空从车前面绕过来坐下，打开导航，问程梓珊家地址。
“程家湾。”程梓珊回答，又对洛雪哀感谢着，“以前下晚自习，多亏洛洛哥你送我呢。”
“没什么的，小事而已，”洛雪哀在书包里翻找着，拿出一个医药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了大创口贴和几张清理湿布，向后递给程梓珊，“这个，刚才看到你的手受伤了，先擦下再包着。”
“谢谢洛洛哥，”程梓珊接过，又问，“不过，你怎么还随身带着医药包？”
此话一出，百里晴空心疼地瞅了洛雪哀一眼。
洛雪哀笑说：“我不是骑车上学吗，包里带几个创口贴，有备无患。”
程梓珊擦拭着伤口：“想不到洛洛哥你这么细心哪，真是居家好男人。”
百里晴空伸出右手摸了摸洛雪哀的手，用力地。
洛雪哀又对程梓珊道歉：“对不起啊，珊珊，都是因为我，连累你受伤。”
“跟你没关系，这是我自己摔的。”程梓珊坦白道，“那些人找我麻烦，也不是冲着你来的，而是因为辰风。”
“季辰风怎么了，难道他们在欺负季辰风？这些人渣，自己不学习，谁考第一，他们就去揍谁。”洛雪哀还以为季辰风是受害者。
程梓珊吞吐着：“好像是因为辰风欠了他们钱，一直拖着没还。”
洛雪哀这才回想着不久前鱼丸朱他们说的那些话，什么好久没有人付钱了，以及叫还钱之类的，才问道：“季辰风为什么欠他们钱，你知道吗？”
“辰风有事找他们帮忙吧，有点尾款拖了几个星期，”程梓珊解释说，“他们说超期要算利息，要的钱都翻了几番，可那时候辰风又不小心撞了你弟弟，他爸妈给他的生活费就更少了，他哪里有什么钱。”
洛雪哀又问：“是什么事，季辰风要找他们帮忙？”
百里晴空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程梓珊眼光躲闪，说：“我……不太清楚。”
程家河到了，程梓珊下车。
洛雪哀看了下百里晴空，不经意说了句：“你刚才干嘛叹气，搞得好像你知道一样。”
百里晴空慌道：“是吗？”
“我随口说着玩的，季辰风是谁你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洛雪哀顿了下，又补充道，“喔，不对，你见过的，就是骑车撞了露露的那个，那天在医院。”
百里晴空没有接话，沉默地开着车。
“洛村——你家是在右手那个方向吧？”百里晴空转换了话题。
“是啊，怎么了？”
“你以前，绕那么远路，经过程家河送这位同学回家，辛苦了，老婆。”
“去你的，”洛雪哀怼了句，“也没绕多远。”
“这还不远，开车都十几分钟了。”
“我们走的乡间小路，还要过河，就是不方便骑车，所以都是走路。”
百里晴空看了看路两边被包围的连排绿树，又问：“那从程家河到你家这段路呢，你走的是外面这条路吗？”
“是的。”
“这路白天这么看着，真是漂亮，”百里晴空又握住了洛雪哀的手，“可晚上要是一个人走，你肯定很害怕吧。”
洛雪哀心内泛起暖意：“当时的确是有点害怕，这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还有未知埋伏在路上的霸凌者。
百里晴空把他的手拽过来，狠狠亲了几下：“所以我刚才说的没问题，老婆辛苦了。”
“你为什么总是会注意到这么细节的地方啊？”洛雪哀还是问了，过往的认知里，没人会关注男生会不会害怕。
百里晴空一字一句地道：“因为你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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