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假夫妻

“不行，”郡主想都没想再次否决：“说起京中局势，鸣公公比我们更清楚，我们若此刻回京，他必会汇报给皇帝陛下。届时，我们即便是真的回京吊唁右相，也会被冠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最忌讳轻举妄动。”

        顾凉的提议被在二再三拒绝，心中的邪火压不住，也不管还有暗卫在场，当下蹭的站起身，“皇帝知道又怎么样？他不理朝政，终日沉溺在丹药和女人中间，就算知道了也未必——”

        “住嘴！”郡主骤然暴喝，惊得那暗卫都抖了三抖。

        她抬眸瞪向顾凉，怒道：“我之前的话你都忘了不成？京中局势尚未明了，你贸然进京，只会打草惊蛇！”

        “我们一家三口蛰伏隐忍这么多年，并非我们胆小怕死，而是精心谋划！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你沉不住气先动了，只会让上面注意到你不安分！纵然你能顺利进京，能顺利得到更多支持者，但你根本不能保证这次进京能一举成事！”

        骂了好一顿，她胸膛间的怒火发泄些许，气顺了不少，缓了口气接着劝道：“十几年了，宫中都不放心我们一家人，郡主府中尚且有内贼，更何况偌大的南山郡。我敢与你打赌，一旦我们三人其中有一人按捺不住，绝对即刻就有京城的杀手来取你我的性命！”

        顾凉被骂了一顿，纵心中那股子冲动散去不少，但为了面子，仍嘴硬道：“我们动作小心些就是了，哪里有那么夸张……”

        “呵！”郡主冷笑道：“小心？难道你父亲还不够小心么？卸去官职，和官场上的朋友全部断交，甚至与我在人前演戏，好叫别人相信我们夫妻感情不和。如此种种，他就差归隐山林了，可宫里那些人不照样要下毒害死他？”

        顾凉彻底语塞。

        父亲身体一向康健，可之前却突然间一病不起，如果不是卫青秋出手相救，父亲只怕早就成了一缕亡魂。

        当时他救人心切没多想，但事后一分析，即便父亲没说，他也能猜到下手的人。

        这也是他一直急着回京的原因，他实在不想再让父母陷入这样的危险中，不想再让一家人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下，提着小心生活。

        顾凉垂眸，隐忍道：“忍了十几年，他们还是迟迟不肯放过我们，终日提心吊胆，这样的日子过下去还有什么趣儿？一忍再忍，他们只会愈发嚣张，指不定哪天会直接解决掉我们！”

        郡主眼睛微眯，“这样的日子总会有到头的一天，就快了。”

        右相一逝世，京中平衡被打破，原本潜藏在地下的暗流翻涌，接下来京中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管是谁压倒谁，只要局势一明朗，就是我们下手的最佳时机。”郡主看向顾凉，已然敛了怒气，她微微一笑：“还记得你小时候我经常给你讲的故事么？”

        顾凉反应过来，紧皱着的眉豁然舒展开来，“翁蚌相争？”

        郡主满意道：“没错。且等着看吧，京中骤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数，沉不住气的不只是你。眼下，我们只需等着看戏就是。”

        “万一失了先机——”顾凉还是不放心。

        郡主摆手，“有时候，占得先机的人未必能笑到最后。况且，京中局势复杂，现在闹出响动来，未必是抢占先机，而很有可能是枪打出头鸟。凉儿，我们筹谋多年，你要相信我比你更想回到京城，但越是大事、好事，就越是急不得。”

        好一番安抚劝导后，顾凉已经沉下性子来。

        他重新坐下，道：“依母亲的意思，我们现在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不用做些其他的事情么，例如……吵个架、闹个事，好让京城彻底放心？”

        “这倒不必。”郡主笑道：“眼下京中诸人自顾不暇，只要我们没有去京城的意思，他们也懒得监视我们都做了什么。”

        “那就好。”顾凉若有所思地点头。

        见状，郡主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心思已经不在进京吊唁一事上，略一思忖，故意抛出个问题：“地窖中关着的女子已经彻底疯了，言行痴傻，但却一直吵着要见你，你要去看看么？”

        想到灯心，顾凉面上闪过一抹掩饰不住的嫌恶。

        “她都疯了，我还见她做什么？我没空。”说着，他站起身，“既然右相之事我们不必参与，孩儿就先回顾府了。”

        “等一下。”

        郡主叫住他，起身上前的工夫又打量了他一眼，再次试探道：“灯心虽然已经痴傻，但本事还在，日后难保有我们用得到她的地方，你确定不去看她？”

        顾凉嗤笑，哼道：“灯心那些本事算什么，卫青秋比她厉害多了。”

        提起卫青秋，郡主脸色一暗。

        顾凉犹未察觉，接着说道：“与其在灯心面前做戏，安抚一个傻子，我还不如去找卫青秋。至少，她个正常人，交流起来也方便。”

        “卫青秋是有夫之妇，而且她和左丘霄之前算计我们的事情你忘了？要不是我手腕得当，只怕那些白鹤卫就找到我们家里来了！”郡主咬着后槽牙，只要一想到她被算计，至今恨得牙根痒痒。

        “有夫之妇？”这几个字对顾凉来说尤其刺耳，他轻嗤一笑，很是不屑地转身看向郡主，唇角勾起：“母亲，只怕您还不知道吧？那左丘霄和卫青秋，压根不是夫妻！”

        郡主一惊：“什么？”

        顾及此事说来话长，顾凉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懒洋洋道：“左丘霄和卫青秋压根不是什么夫妻，只是配合演戏罢了。我曾亲耳听到他们说话，私底下，卫青秋只是左丘霄的大夫，二人成亲至今都是分房居住。”

        若其他也就罢了，总能找到解释的理由，可这分房睡……纵然左丘霄身体不好，二人不能过分亲近，可也远不用到分房居住那么疏远。除了不是真夫妻需要避嫌，此事根本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郡主皱紧眉头，半晌，才道：“纵然他们二人不是真夫妻，但在众人眼中他们就是一对，你若和卫青秋来往过密，难保——”

        “我这十几年什么荒唐事情没做过，”顾凉起身打断，笑道：“和有夫之妇纠缠不清，不正是那些人想看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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