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
官黛一回到绪闺楼就直接把外衣脱了扔到了衣架子,一转身瘫在了床上,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起来。
她才不是睡眠浅,而是容御起身的动作太大,吵醒了她。
两人昨晚折腾了那么会儿,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一会儿,官黛还没睡着,阮娘就来了。可以说一整晚她都没休息过。
官黛一觉睡到了华灯初上。
她先是拥着被子坐了一会儿缓缓精神。才掀开了帘帐穿鞋下床。
“醒了。”
昏暗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什么人?!”官黛被吓了一跳,抬起眼睛警觉的打量周围。最后发现窗户边靠着一个人。从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灯光来看,好像还是个女人。
“是我。”
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轻轻的吹亮。走到桌子旁,点着了黄铜烛台,又把烛台举到了自己跟前。一张冷漠的脸出现在烛光下。
“雏苑?”官黛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来到?来做什么?”
雏苑放下了烛台。哼了一声道:“你可真能睡,我从下午来就看你睡到了现在醒都不带醒的。十一爷怎么就看上了你?”雏苑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有些愤恨。眼神凶狠的看着官黛。
官黛翻了个白眼。原来是容御的人。目测还是容御的追求者。看来是得知了容御与她有了酱酱酿酿的关系,心理不平衡了。那就怪不得雏苑一开始就她抱有敌意了。
官黛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看着雏苑一身的夜行衣赞道:“这身不错,穿起来颇有冷面娇娃的味道。诶,你是怎么进我的房间的?你还会武功?”
雏苑不理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盒。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十一爷给你的。”
“嗯。”官黛随口应了一声,很不在意雏苑的轻视举动,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一排排放满了乌漆嘛黑圆滚滚的大丸子。最起码得有三十颗。
“那么多?!不是吧……”
官黛苦着脸欲哭无泪。这容御,也太客气了吧。居然给了那么多?是有多不想让她生孩子啊?
也罢,自己也没打算生。
雏苑恨恨的瞪着官黛,“这是十一爷给你的恩典,你居然敢嫌弃?”
“哈啊?”这回轮到官黛看傻子一样看着雏苑,她哼了一句,把盒子推到了雏苑面前。“这是你家十一爷的恩典。你喜欢,你拿去啊。谁稀罕哪?”
“你住嘴,你知不知道这药很珍贵的?!”雏苑把锦盒推回给官黛,恶狠狠的道:“十一爷说了,你每天都得吃这个药,今日开始。快吃!”
官黛嘁了一声,避子药当珍贵。又不是十全大补丸。
官黛从中拈起一颗看起来比较小的,闭上眼睛,视死如归似的把丸子送进口中。
官黛用力的嚼了嚼,希望能快点把大黑丸子嚼碎吞下。嚼着嚼着,却突然发现这大丸子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苦,口感有些糯糯的,甚至还有些甜。
官黛细细尝了一下,居然是蜂蜜。而且好像放了不少,中间还有蜂蜜夹心。
有了这样的口感,她很快就把大黑丸子当糖似的嚼完了,吃完后甚至还觉得里面的一点苦涩都是药草的清香。
“哎呀,这搓药师父手艺很不错嘛。这大黑丸子甜丝丝的还挺好吃。”官黛赞道。
“好吃你就多吃点。”雏苑看着官黛满意的样子,想到容御吩咐她来的时候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心里无不恶毒的想到:要是她吃的全都是毒药就好了。
“这玩意儿可不能多吃。”官黛摇了摇头,把锦盒盖上,起身把这些药放在了梳妆台上。
不难吃又怎样,还不如一壶红花来的痛快。
“怎么?还有什么事?”官黛收好了药丸,看到雏苑还站在屋子里,有些奇怪的问道。这丫头不是看到她就讨厌吗?怎么还不走。
雏苑紧紧抿着唇,看着官黛不说话。
官黛更是奇怪,歪了歪脑袋看她:“干嘛?”
“没干嘛。”雏苑看着官黛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突然就泄了气。
想起自己的任务,她很正式的对官黛道:“十一爷让我给你带话。”
官黛点了点头。心里暗自腹诽,有什么话不能自己来说?或者她去找他也行。干嘛非得让这么个人来说。
“十一爷让你竞选花魁。”
“嗯。”
官黛随意点了点头,想着待会儿要去黄婆子那里点什么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雏苑说了什么。
“什么?花魁?”
雏苑见官黛这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心里自在了许多。她点点头,“是啊,花魁。看你也不配,不如早点放弃吧。”
“他怎么说的?我要听原话。”官黛不理会雏苑的嘲讽,紧紧皱着眉头暗想,容御怎么一上来就给她来了个难度最大的?她本意只是能做个书寓就好了。花魁?开什么玩笑。
雏苑想起容御嘱咐过她的话,心里又有些不爽。不愿意说出来。
官黛看了雏苑一眼,淡淡道:“你不愿意说,我就去找他亲自问他好了。”说完就从衣架子上取下外衣,竟真的一副要找容御的样子。
“等等。”雏苑拦住了她。恨恨道:“我告诉你。你不用去找十一爷,他出远门去了。”
出远门?怎么突然就出远门了?
“他去哪儿了?”
“十一爷的事,谁敢问。也就只有阮娘知道。”雏苑有些自嘲的道。
“……行吧。”官黛突然觉得有些无趣。沉吟了一会儿,用手指撑着下巴看窗外的灯火百无聊赖的道:“那他说什么了?”
“两件事。”雏苑站到了窗边学着官黛的样子看窗外,淡淡的道:“第一条,十一爷说,你做了花魁就可以做到上能出入王公贵族之家,下能游街引导平民百姓舆论。”
花魁……
官黛用手指和食指轻轻的点着自己的脸蛋。有些明白了容御的用意。
上京城是厉朝最富足发达的城市。有钱有权的人众多。
民间甚至有个笑话,随意往门口泼盆水,都能可能泼中一个路过的七品官。
有钱了,大家就会开始追求物质生活。
像青楼这种娱乐性质强的地方,就是有钱人最爱去的。
而青楼里那些大家什么的,性质上与现代的明星们并无什么太大的差别,都是人们追捧的对象。享有很高的地位。
而花魁,就是站在这个娱乐行业顶端的人。可以说是由民众选出来的“上京小姐”。那花魁的影响力,可想而知。简直就是上京城的时尚icon,国民偶像。
只是,她凭什么能做到花魁?又凭什么让大众喜欢她?他又凭什么觉得她能选的上?
官黛转头看着衣架子上那件被烛光照的发亮的深蓝色的坦领裙,缓缓开口:“可我没记错都话,这届花魁选拔是在九月份,离现在只有两个多月。而下一届,是在四年后。”
“这些不用你操心。”雏苑垂着眼睛,试图遮住眼底快要溢出来的嫉妒。
“十一爷吩咐过了,接下来阮娘会接替你的日常事务。胡玉阁会把最好的资源用在你身上。玉鸿大家会教你舞,陌兰大家会教你乐,晏裙大家会教你歌。而十一爷的人会为你造势。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参加九月的花魁选拔就是了。”雏苑一口气说完了容御交给她的最大任务。
官黛却有些说不出话来,静静的看着那件坦领裙。
这是要倾尽全阁之力来打造出一个闪亮亮的花魁了?
容御……有必要吗?
官黛突然觉得挂在衣架子上的那件坦领裙有些太亮了,影响到了她的思绪。
也不知道容御给她件那么贵重的裙子干嘛。
官黛有些不耐烦的闭了闭眼。
算了,不就是学歌舞乐吗?不就是参选个花魁吗?她还怕了不成?自己一个现代来了,还能输给这些古人?更何况人家都已经把楼梯给她建好了,就等她爬上去了。
“我知道了。第二件事呢?”官黛看着自己有些尖锐的指甲,突然想到自己昨夜好像因为太疼,所以下意识的用力挠了容御的背。
也不知道有没有挠伤他。不过他表面看起来清瘦无力的,衣服下却是一身肌肉,还有很多伤痕。就算自己真的挠伤了他,这一点伤对他来说也只是小问题吧。官黛在心里暗暗的道。
“第二条……”
雏苑有些犹豫,好一会儿才一脸豁出去快速的道:“第二条,十一爷让我保护你,做你的贴身婢女。”
“哦。”官黛应了一声,点了点头。“不需要。”
“什么?”雏苑有些惊讶的看着官黛,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官黛转过头,静静的道:“我说,不需要。”
“你说什么?!”雏苑怒火中烧,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要知道自己的身手在胡玉阁里可是数一数二的。要不是十一爷交代的,她才不愿意来伺候她。
她倒好,居然嫌弃起她来了?
“不需要。”官黛轻轻的蹙起好看的眉头,看着雏苑认真的道:“我说,不需要。你听不到我再说,你再听不到我再说,直到你听到为止。我说,不需要。”
“你以为我想伺候你?”雏苑恨恨的道,“这是十一爷吩咐的!”
官黛站起身,走到箱子旁边找了件衫裙,边穿边回应雏苑:“我知道了,明日我会找阮娘说一下这件事。你先走吧。”
她又没病,让个乌眼鸡天天瞪着自己,给自己添堵。
既然有了这等机会她就要利用到底,能过的舒服就让自己舒服。
官黛边穿边想,却发现雏苑还没走,就有些奇怪:“你怎么还没走?这件事我会和阮娘商量的。”
雏苑咬着嘴唇,眼里已经有泪花闪烁。巴不得能撕了官黛一样的看着她。
官黛轻轻一皱眉,“你来我这哭什么?有用吗?你不是不喜欢伺候我吗?正巧了,我也不喜欢。这是好事。”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需要那么早出道。”雏苑指着官黛的鼻子,哽咽的道。
官黛打开雏苑的手,觉得这简直莫名其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容御的人,安排她什么时候出道也是容御的事。她之前连见都没见过她。
“贱人。”雏苑甩了甩手,丢下这么一句话,突然就从窗户飞身出去了。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官黛。
官黛挠挠头,颇感无语。
也不知道容御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这样记恨自己。但是无所谓,她确认过了,自己什么都没做,就不会容忍她。她又不欠她的。
搞得跟四海之内皆她妈似的,懒得惯这种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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