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渊降临5
池姜可不想损失珍贵的天武者，长腿一迈，干脆直接离开了单元楼。
“喂！你别走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当即有人在她身后惊恐地叫出声。
池姜的目光冷冷一瞥：“挡住啊，废物。”
那人被她一盯，浑身跟被冻住似的动弹不得，感觉比和抱脸蛛对上视线还恐怖。
跑出去时与惊恐的地中海擦肩而过，池姜眼中闪过一抹讥讽，弓身似乎无意地在他小腿上绊了一下。
地中海摔倒在地，鼻梁在台阶上一磕，鼻血像喷泉似的溅出来，他顾不上痛，赶紧连滚带爬冲进单元楼。
池姜跑到两小孩面前，一手夹一个，跑进了单元楼。
众人大松口气，在她进来之后，立马关上单元楼门口的铁门，接着两个赤膊汉子竭力推动沉重的置物架，死死堵住了门口。
那对姐弟中的弟弟被池姜放在了棋牌室的沙发上。
“刚才，有几只怪物跑了进来……”池姜刚一蹲下，就有人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池姜扫了眼这人，隐隐知道他是拿起武器对抗抱脸蛛中的其中一员。
“几只？”她问道。
男人嘴唇苍白，隐隐发汗：“没看清，但是，数量绝对不少……”
“知道了。”池姜点了点头，没太大反应。
指望一堆连天武者都没有的普通人守住单元门，果然还是痴心妄想。当务之急，是治疗面前这个少年。
一群人站在少年身边，目光中积蓄起同情。
“伤得太重了，真可怜……”
“这种伤势肯定是抢救不回来的，必须要尽早送到医院。”
“医院？你也看见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满大街都是吃人的怪物。谁敢上街？找死不成！”
听着这些或凉薄或现实的话语，赵飞絮咬紧下唇，眼眶渐渐泛红。
这时，一道悠然淡漠的女声从头顶传来：“你弟弟死不了。”
赵飞絮抬头一看，个子高挑，有着刀刃一样的少女alpha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中提着一只医药箱。
明明她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但那双无机质的浅色瞳仁瞥过来的时候，赵飞絮总觉得对方在看还不成熟的小孩。
她打开医药箱，先消过毒，用镊子拔出刺进肉里的抱脸蛛鬃毛，接着面无表情地把止血药粉倒在那些创口上。活像她倒的不是药粉，而是面粉。
这个过程中，赵晴山因为剧痛，身体不断颤抖。赵飞絮看得心疼，一直握着他的手在默默流泪。
“您……”她下意识就用上尊称，“您说我弟弟不会死，是真的吗？”
池姜一边拆开绷带，娴熟地给他包扎，一边回答：“他是alpha吧？alpha的生命力很强的。”
池姜以前受过差不多程度的伤，发了场高烧，但没死，这是其一。
至于其二……她隐隐记得，后世的天武者战斗力排行榜上，是有一对姓叶的姐弟，那个姐姐也是来自星都，觉醒了木灵根。
不过记不太清了，她很少废脑子去记排在自己后面的人，这个推测也不一定对。
单元楼一楼的大厅内，稀稀拉拉聚了二三十个人。有被抱脸蛛追着从小区外面跑来的，也有本来就是单元楼的住户。
因为之前亲眼看见抱脸蛛跑进楼梯间，尽管家就在单元楼里，也没人敢回去。
“池姜，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互通有无后，大家对彼此已经有个初步的了解，因为之前抢眼的表现，隐隐有以池姜马首是瞻的趋势。
“你说怎么办，大家都听你的。”
池姜的注意力都被门外的虫尸吸引过去了，这么多的尸体，虫晶数量肯定不少。她有心想挖，但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反正虫晶放在那里，也不会自己长腿跑掉。她思忖片刻，干脆跳上桌子，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大家都来这里，听我说。”
众人面面相觑几眼，有拖着伤腿的，有抱着伤手的，三三两两，稀稀拉拉聚在了下方。
推了俩姐弟一把地中海也偷偷地混进了队伍中，赵飞絮看见了他，恶狠狠地瞪着他。
地中海捂着鼻子，眼神闪躲，钻进人群中避开了他们。
池姜声音不大，但人群气氛死寂，没有一丁点声音，人人都沉浸在不可言状的恐惧中，她平静又冷淡的声调轻易传遍了不大的角落。
“到了这个地步，相信大家已经明白了我们现在的处境。”池姜的目光缓缓逡巡而过，声音沉了一度，“如果谁还抱着警察、军队、zf会来救我们的念头，我劝有这种想法的人，尽早认清楚现实。”
“可是……”下方的人群中传出了弱弱的反驳声，“或许只是他们现在忙不过来，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国家机器会消灭这些怪物的。”
他以为池姜多少会有些动容，没想到对方听完这句话，只是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
她抬了抬下巴：“你觉得我实力怎么样？比之你如何？”
那人讷讷片刻：“你、你当然很厉害，但是我们讨论的不是……”
池姜没耐心听他说完，直接打断他：“好，那我告诉你我在路上看见了什么。”
她跳下桌，长弓挑起地上抱脸蛛的尸体甩进人群。
尽管只是一具虫尸，但见识过它杀人场景的众人早已杯弓蛇影，惊惧四散。
池姜走过去，一脚踩在抱脸蛛尸体上：“这东西就让你们害怕了？在我遇见过的那些东西里，它是最弱小、最无害的存在。”
她脚下用力，踩断一只腕足，用鞋底碾碎：“哪怕是我，都不敢说能百分百在外面的世界保全性命。如果我们之中有谁觉得抱脸蛛不足为惧，随时可以跟我说，我亲自放你出去。”
她锐利的目光如刀片般划过，先前出声那人退后一步，不敢与她对视。
池姜收回视线：“现实就是，不会有任何人来帮助我们，只有自救。”
池姜跳回桌上，手掌撑在颈侧，活动着僵硬的脖颈骨。
“我不想强迫任何人接受我的命令，但现在的情况是，大家想要活下来，必须分工合作，每一个人都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愿意跟着我的，站在左边，在接下来的合作期间，我会尽力保证你们的安全。”
“不愿意跟着我的，站在右边，请便。”
人群窸窸窣窣一阵，大家都不傻，没人会拒绝来自强势者的庇护。
这和池姜的预测不谋而合，在她看来，人群和羊群相同，为了更高的效率，都是需要被头领统率的生物。
池姜将剩余的人群又分成两拨，一拨是具有战斗力的强壮青年人，以alpha为主，编为a队战斗队；另一拨以老幼妇孺为主，碰见怪物没有自保的能力，编为b队后勤队。
池姜没有什么管理经验，是照抄前世人类基地的分配模式。
具体职责后期还需要细分，但大体雏形已经具备。
池姜看了眼手表：“a队由我直辖管理，b队听赵飞絮的，现在原地修整一个小时，该休息的休息，该疗伤的疗伤，一个小时候，我们杀上楼，清理抱脸蛛。”
吩咐下去后，人群四下散开，有互相打气的情侣，也有互相安慰的亲人。
众人静默着，享受着灾难后的平静。
身旁一道人影慢慢凑近，池姜察觉到她，转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赵飞絮性格有些内向，对上她视线的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某次站在国旗下讲话一样，舌头都差点捋不直。
“池、池……”想叫池姜，觉得太不尊敬，想叫池小姐，但对方看起来跟她年纪相仿，这个称呼也不太妥当。
最后她脚跟一并，像站军姿一般大声喝道：“池首领，谢谢您！”
池姜微微一怔，不仅是池姜，她这声贯彻一楼的大喝也吸引了旁人的注意，赵飞絮反应过来，顿时闹了个红脸。
池姜缓缓点头：“嗯……谢我什么？”
“谢谢您救了我们姐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赵飞絮深深鞠躬。
池姜嗯了一声，神色淡淡，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赵飞絮抬起头来，有点紧张地说道：“您刚才让我负责管理b队，但是我没有经验，恐怕没有办法胜任这个工作。”
池姜难得地笑了一下：“这有什么难的？你下命令，他们遵守，如果有不服气的就打到他服气，就这么简单。”
赵飞絮瞠目结舌：“打、打？我不会打人。”
池姜打量她两眼，女孩神态温和，身上有一股beta女性特有的包容、宁静的气质。
这样的气质，确实难以服众。
池姜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肩膀，把她转了个方向：“看前面。”
“什么？”赵飞絮愣了一下，一道印象深刻的人影撞入眼帘，推倒他们姐弟的中年地中海就站在人群里，和熟人侃侃而谈。
……为什么？为什么能如此若无其事？他刚才差点害死两条人命，现在却毫无心理负担！
甚至直到现在，她和弟弟都没能收到哪怕一句道歉。
赵飞絮咬紧牙关，目光中涌动着仇恨，紧握的双手绿光绽放，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
池姜松开她的肩膀，平淡道：“这个气质不错，做得好，记住这个情绪。”
那双修长的手从肩膀上离开，赵飞絮回过神来。
“跟我来。”池姜又说道。
赵飞絮恨恨瞪了一眼地中海，眸中闪过一抹阴鸷，转身跟上池姜的脚步。
池姜站在了超市面前，赵飞絮有眼力见地叫道：“a队过来搬东西！”
一旁休息的alpha们闻言跑了过来，将一箱箱泡面和高热量食品往外搬。
不远处的超市老板立刻有点急眼：“这是我家的超市！你们怎么能随便乱搬东西？这些都是要给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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