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灭你全家
“宋医生，宋医生。”未出医院门，迎面碰上林宣义在探出车窗冲他热情摆手，宋北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容他过去的空隙，才与林宣义打了个招呼，依旧冷淡：“林医生。”
孟凡的关系在这摆着，林宣义十分想与这位学长处好关系，但又因为孟凡的关系让他屡次在宋北面前碰钉子。宋北不算热情，也不算冷淡，比起进退有度的对待其他人，对林宣义还多了对世家子弟的厌恶。
林宣义见宋北装束，问道：“你这是要回去？”
“有些事。”
“对了，过几天你们科室和我们科室一起团建，去不去。”林宣义乐此不疲道。
“我……”宋北才想开口拒绝，话到嘴边停住了。林宣义看他犹豫片刻，才开口道：“去。”
“你要是不想去也不用……”
宋北打断他的话：“没事。”
宋北其实不屑于这种场合，他不是善于交际的人，也拒绝多很多觥筹交错的场合，以往孟凡回家他都是晚上下班早早回家的，想起孟凡回来那天掏出的那块表，他就气不打一处。他不想回家，所以犹豫了。
林宣义十分善解人意道：“孟凡那我跟他说，你不用担心。”
宋北一言不发，林宣义摇上车窗，驶进医院，离开前还不忘与宋北说再见。
宋北到家时，家里没人，空荡荡的屋子，才想到孟凡没有钥匙。
宋北随意煮了碗面，吃完钻进书房看书。
—
“宋北”孟凡把巧克力放到墙边，边换拖鞋边道，顺手把客厅、厨房、卧室的等拉开。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宋北听见书房门咔嚓一声，闭了闭眼睛，等人离近才睁开双眼。
“回来这么早？”孟凡双手撑着桌边，庞大的阴影把宋北完完整整笼罩在下。
“……”
“看什么书呢？”孟凡毫不费力夺过宋北看了一半的书，在眼前晃了晃，大致看了一眼，把书按在手下，隔着桌子随口问了句：“你还看心理学的书。”
“……”
“这房子是你租的还是买的。”
“……租的。”
孟凡皱皱眉：“明天搬去我那住。”
“不去。”
“你……”孟凡小火苗蹭的窜了上来，不等发作，宋北一句话一盆将火浇灭，心甘情愿的跑去了厨房。
他说：“饿了，去做饭。”
宋北主动说的每句话对孟凡都有平息狂风暴雨、海浪胡波的作用，龇牙咧嘴露出犬牙的猛兽都甘愿伏低。
孟凡打开冰箱，几乎什么都没有，打电话叫助理送来各种蔬菜瓜果，塞满了一冰箱。
折腾一夜。
“你是不是该把家钥匙给我？”
宋北困得眼皮睁不开，又困又累的嗯了一声。
—
科室半年一次的团建选在三天后，内外科临时调动，没在一起，外科与儿科定在一个酒店大厅。
下班的时候，孟凡打电话来手机震个不停，宋北把手机调成静音，扣过去扔在副驾驶任他打。下车前没去看孟凡打到第几个电话，直接熄火下车。
手机被丢在车里，看也不看。
孟凡急躁的一次又一次拨电话，忍住狂摔手机的冲动拨出要第十五个电话。
猝不及防有电话打进来，孟凡怒气冲冲拿过来，几欲接通发泄雷霆怒火，看清来电人堆到胸腔的怒火再次达到巅峰——不是宋北打来的。
“喂！”
赵文锦在那边道：“孟少，我有个朋友酒吧开业，您来不来。”
“不去！等等，地址给我。”
“李言也在这，我们去接你吧。”
孟凡暴躁到极点，理智被烧成灰烬，孟凡忍住怒火：“随你们。”
宋北进医院短短六年，是他们科室最年轻的外科医生也是外科科室最有威望的外科医生。宋北长得好看又年轻，倍受科室其他女医生的追捧。两个科室主任一起包了酒店大厅，酒桌上，吃吃喝喝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宋北酒量不是很好，很快有了微微醉意。
徐医生端着就被歪歪扭扭东倒西歪挪到宋北身后，旁边两个人扶住他不会跌倒，酒杯里的洒了大半，含含糊糊道：“宋医生，我……我敬你一杯。”
徐医生轻车熟路的手搭上宋北的肩，酩酊大醉间真心话一股脑的吐了出来，对宋北说出的话带出了嘲讽：“你……你可是我们科室最年轻的医生，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要不是你，哪有我的今天……哈哈……”
宋北脸色微变，站起身拍了拍架着徐医生胳膊的小杨：：“徐医生喝多了，快带他下去休息。”
小杨很有眼力见的往回拖满身肥肉的徐医生，劝道：“徐医生，徐医生，来这边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滚开”徐医生用力推了小杨一把，虚浮着脚步往前靠近两步，几乎挨着宋北，看见这张脸，也上了点脾气，舌头都捋不直：“宋医生……喝酒……你算什么东西不给我面子！老子在医院……嗝……熬了十几年你！你哪来的……”
说到痛处，徐医生猛地推了另一个扶他的人，酒杯往地上一扔，伸手拽住宋北胸前领带往自己身前拽，乍一看像是两个喝多的好友互相调侃的姿势。
“徐医生！”宋北语调严厉了几分，腾出手不耐烦的去解救被攥住的领带，徐医生钻了牛角尖，非要宋北喝下这杯酒不可，随手端起桌上的酒杯，往宋北嘴边送。
边上几个喝多的同事才注意到这边的不对劲，几个年轻的男医生趁机隔在俩人之间，架住徐医生边往外扯边去拽宋北手里的领带，两个科室主任也顶着醉意跑了过来，忙劝解：“这是干什么呀，徐医生快松手，松开手。”
一堆人扎堆围在一起撕扯，有些胆小不敢上前的和酒店服务员伸着脖子往这边看热闹，生怕漏掉一眼。
孟凡、赵文锦、李言下车的时候碰巧在酒吧门口遇见林宣义。
“也不知是谁说工作忙没时间。”赵文锦故作调侃道，散漫张开双臂，嘻嘻哈哈高喊一声：“林宣义。”
“赵文锦”林宣义同意高喊一声，张开双臂迎了上去，俩人不顾形象的抱在一起。
“你朋友酒吧开业，我能不来捧场吗？”
赵文锦、李言、林宣义几个人在门口调侃，孟凡自下车就没说话，一遍一遍看着手机，无意烦躁的抬头瞥了一眼对面酒店大厅。
好像是有单位在聚餐，似乎还起了争执，中间两拨人扭在一处，周围还有不少人在探头探脑的看热闹。
孟凡觉得无趣，目光才要离开，忽然目光盯在一处，把手机放到兜里，不顾来往车辆，直接手撑住路中栅栏翻身过去，往大厅快步走去。
“哎！孟少！你要注意安全啊！这么多车。”赵文锦吓了一跳。
徐医生要被眼前人架走，不知哪来的力气，不甘心地突然猛地推他一把，宋北头脑昏沉重心不稳，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把踉跄两步，在倒地之前后背靠上一胸膛。
李言几个没孟凡速度快，赶到酒店门口看见大厅骚乱，不约而同吸了口凉气，寒意从脚底直冲发丝。
李言最先反应过来：“完了！”
“宋……宋医生”赵文锦惊得结巴。
“被冲动啊孟凡！！”林宣义吼了一声，随即对两人道：“去叫救护车，快去！”
徐医生扑不上去，把所有的怒气都放在嘴上发泄：“仗着你有什么狗屁！抢老子的东西！你也配！你算什么东西！你信不信老子让你滚出京城！一家医院都不留你……”
几个年轻医生扶宋北到一边坐下，被推了一把，有点恶心想吐，头脑昏沉半天没缓过来。
“休息会。”
不等宋北反应，身后突然出现一道熟悉身影，在众人目光下大步走向徐医生。
宋北猛地一惊：“孟凡！”
围住徐医生的人见孟凡非富即贵又凶神恶煞，怕被牵连很自然的让出一条路，顺带往边上多靠了几步。
“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跟我托大！你个二椅子……”说到激动处，徐医生还扑腾着直蹬腿。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孟凡拎起衣领，狠狠打了一拳，一声闷响把人打倒在地。
孟凡实打实在部队拼出来的，这一拳毫无保留的打在徐医生脸上，两颗牙毫无痕迹的从嘴里飞出来，涌出许多血沫。徐医生被一拳打的蒙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
“管你是谁！他跟你托大你也配？！”遏住徐医生的衣领的手终于松开，宋北一脚狠狠踩在徐医生胸前，脚下还在不断用力，直到徐医生发出一声闷哼，孟凡才活动活动手腕，冷道：“老子不让你滚回老家！老子灭你全家！”
大厅一片死寂，几乎没人敢喘口粗气，落针可闻，女医生们互相拉着手，借力站稳，胆小的服务员直接逃离大厅。
咔嚓声伴着徐医生哀嚎倏然打破寂静——肋骨断了，一口再次血吐了出来。
赵文锦几人一早就进来了，暗戳戳找了个能看到全景的角落——冷眼旁观。
打起来的毕竟是外科科室，科室主任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往前，腿肚子都在打颤：“那个，孟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孟凡缓缓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科室主任险些站不住，几乎下一秒就会瘫倒在地，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幸亏没有心脏病。
“叫你们院长过来，你还没跟我说话的资格。”
“这……孟少爷，院长……不……不在这。”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孟凡挪开踩着徐医生胸前的脚，雪白的衬衫上留下一片的脚印，掺着酒水，成了泥渍，极其狼狈。
“打电话不会？”孟凡随手扯过一把的椅子，大呲呲坐下，侧身端起之前宋北的酒杯，满是阴森语气：“告诉他，今晚不来，明天医院的大门就不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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