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高烧
赵文锦三人不知什么时候端了酒，靠在墙边看热闹。
赵文锦胳膊碰了碰林宣义，扬了扬下巴对孟凡方向，玩笑道：“都是同事，你不去看看？”
林宣义恹恹喝了口酒，抱着手臂后背往墙上一靠，看也不看大厅：“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我们科室的。”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就算一个科室也没必要惹孟凡不痛快。
众人一传十十传百调侃宋北被孟凡折腾的七天住院两次的时候，林宣义看见的是孟凡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等人清醒——别人不知道宋北在孟凡心里的分量，林宣义明白得很。
“哎，你有没有发现这个角度李言和宋医生挺像的？”赵文锦倏然开口道。
赵文锦角度的宋北下颚线分明，线条明朗，鼻子高挺，眼窝深邃，平添凌厉之势。
林宣义看了看李言，转过视线看宋北，表示赞同道：“还真挺像的。”
“哪像了，别瞎说，我爸妈可就我和我大哥两个儿子。”李言及时开口制止了俩人的奇思妙想，不然俩人继续说下去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五雷轰顶的假设。
儿科主任不认识孟凡，孟凡凶神恶煞往那一坐瘟神似的让大厅的人发憷，在两人之间眼神打了几个来回，最后咽了咽口水，走到宋北身边，好言好语言辞恳切的请宋北去劝一劝孟凡——解铃还须系铃人。
孟凡不顾脚下徐医生渐渐虚弱挣扎，饶有耐心的品尝高脚杯中烈酒，偶尔余光扫过大厅不寒而栗。
宋北稍缓和了些，朝儿科主任点了点头，示意安心，扶起桌子起身等脑子清醒了些，在大厅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孟凡身边，先看了眼鼻青脸肿的徐医生，然后默不作声的把视线移到孟凡身上。
宋北揉了揉眉心，苦恼又无奈道：“别闹了，回去。”
孟凡不看宋北，也没起身，缓缓睁开双眼，抬手兀自添了杯酒，眸中神情难测，忽而笑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算到我头上了。”
“那我走。”宋北脸色瞬间变了，半天气的没再说话，搭在一边椅子上的外套都没拿，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口大步走。
“站住！”孟凡豁然起身，用力太大椅子拉出一声巨响，寂静的大厅内显得格外刺耳，胸前得到解放的徐医生终于轻松的喘了口气。
宋北充耳不闻。
“站住！”孟凡声音猛地提高了几倍，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在场的人身子一震，赵文锦手里的酒直接颤出杯沿，手忙脚乱的擦了擦。
宋北略作停顿，像是没听见似的往门外走，正撞上火急火燎闷头往大厅跑的院长，大概是才睡着就被孟凡一个电话拉起来，侧边头发还翘起几根。
不等宋北开口，院子忙不迭的进了大厅，一见孟凡便好话连连生怕再惹了这位祖宗，求情的话一句不敢说。孟凡余怒未消，满脑子都是宋北不知好歹，没给院长什么好脸色，留了一句“你看着办！”黑着脸离开。
秋来早晚温差大，凉风拂过，宋北不禁打了个寒蝉，酒醒了大半，攥紧钥匙加快脚步往停车的方向走——他知道孟凡跟在后面。
果不其然，没走两步，孟凡阔步赶上，抬起手臂从后一把擒住宋北肩头，迫使他转过身，宋北疼的皱了皱眉，有种肩膀要被捏碎的错感。
孟凡背对灯光，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宋北被孟凡高大身影整个笼罩在影子下。
宋北挣了挣，没挣开，被孟凡捏住的肩膀反而更疼了，他睫毛颤了颤，声音依旧平淡：“放手！”
孟凡几乎咬牙道：“你不要不识好歹！”向前几步逼近宋北，两人几乎胸膛紧挨着胸膛，孟凡湿热的呼吸喷薄在宋北面颊，晶亮眸子犹如黑夜嗅到猎物的狼。
宋北冷笑一声，头也不抬，字字咄咄逼人：“我哪敢！孟少一句话就能让人滚出京城我哪敢驳您的面子，您让我留在您身边我真是该感恩戴德。”
宋北当年一毕业就收到了现任职医院的任职邀请，里面有多少孟凡的因素宋北不是不知道。
宋北鲜少与孟凡说这么多话，不多的几次也是宋北被孟凡气急了，捏着孟凡短处使劲踩。
“你……”孟凡气极反笑，咬牙切齿的连说了几句好，又道：“最好让我看看你是怎么不敢忤逆的！”捏着宋北肩膀的那只手松开，移到宋北脸侧时顿了顿，接着手往下，趁宋北不注意一把抢过车钥匙，一手拎起宋北衣领往停车场里拖。
漆黑寂静的地下，传来急促脚步和剧烈挣扎声，期间宋北几步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孟凡气冲冲打开车后门，宋北被粗暴甩在车里，后脑勺不小心磕到车门，晕眩感随即而至，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的无力感久久才恢复过来。
孟凡带上车门，不等宋北反应就把人压在身下，抓住宋北双手手腕往上一提，压在头上，循着本能不安分的开始扯宋北衣服，粗重喘息声剧烈心跳声充斥在狭小闭塞空间里。
宋北冷的打了个哆嗦，孟凡手脚麻利的随意捡起身边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紧紧捆住宋北手腕，为防止宋北剧烈挣扎，用的是部队特意学的打结手法——不会轻易挣开也不会伤到对方。
孟凡狠狠在宋北喉结咬了一口，起身越过前座缝隙把空调暖风打开，冰凉空气中缓缓涌入涓涓暖流。
宋北没想到孟凡会不要脸到在停车场， 等人再次压上来，狠狠推了孟凡一把。
“你是不是疯了！”宋北怒目圆睁，尝试坐起身，却被孟凡压的死死的，顺着宋北的动作轻而易举的把膝盖拦在中间。
“是，我是疯了！在哪做不是做！你妈这些年的药一直都按时送去你还有什么不愿意！”他早就疯了！在医院看到宋北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疯了！无可救药了！
拼命挣扎的宋北身形一僵，抬起的双腕认命般落下，掩住双眼。
孟凡带着激烈的情绪的狂风暴雨叫宋北几度呜咽出声，剧烈的疼直叫人控制不住掉眼泪。
孟凡休息的空档，宋北虚无的望着车里的某一点，眼神空洞的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有些呼吸不稳得麻木开口道：“……孟凡，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放过我？”
到底什么时候能玩够？
孟凡喘了几口粗气，又欺身上来，宋北别过脸，把脸埋在座椅内侧，不想看孟凡。
孟凡拨了拨宋北挡在眼前汗湿的刘海，松开束缚住宋北手腕的衬衫，轻轻吻上宋北不停扇动的睫羽，忽视了这个问题。
孟凡打算直接在酒店开房随意休息一晚天亮再回家，宋北半梦半醒累的不行时，轻哼着要回家，孟凡理所应当的顺着宋北，开车走在天蒙蒙亮的车道，不过回的不是宋北租的房子，是孟凡在京城市中心的别墅，回家直接把宋北扔进浴缸，捞出来盖好被子搂着人才安静睡觉。
大概是太累又或者是睡得太晚，向来作息规律的孟凡居然睡到下午一点才悠悠转醒，抬手遮了遮照进屋里刺眼的光线，宋北还在睡着。
墨色的刘海凌乱散在额前，眉毛微微蹙着，睫眉弯成一条细线，雪白面颊带着些许潮红，鼻翼轻轻合动。
孟凡侧过身，审视又贪婪的凝视宋北，忍不住想起宋北哽咽哀求的模样，看了一会，伸手想要抚平宋北眉间忧愁。
睡着还皱着眉。
指尖普一碰上额头，孟凡立刻感觉到指腹传来的不正常温度——宋北身子热的像个火炉。
“宋北，宋北。”孟凡凑过去试图叫醒宋北，宋北依旧睡着，毫无反应。
孟凡急急忙忙给林宣义去了个电话，从抽屉拿出体温计给宋北测上，然后去湿了凉毛巾搭在宋北发热的额头，做完一切，孟凡最后拿了套睡衣给宋北穿上，遮住一身桃、色。
“就是着凉引起的高烧不退，挂完这些水养几天就好了，再晚发现几个小时怕要出大事了。”林宣义拖了拖金色边框眼镜，心中依旧后怕连连，想到无意看到的宋北锁骨处的痕迹，很不合时宜的斟酌道：“他现在身子太弱，别同房。”
孟凡斜林宣义一眼，吸了口烟，闷声道：“知道了，徐海林那边怎么处理的？”
林宣义道：“在医院住着呢，折了两根肋骨，你不发话，院长哪敢随意处置。”
孟凡把烟摁灭，哼道：“这点事都办不好。”
“这也不怪他，听说徐海林背后有京城的人撑着，院长两边不敢得罪，等着你这边发话取个折中的法子呢。”
孟凡手肘撑在膝上，十指随意交叠，眯起眸子谋算什么：“京城的人？”
“听说势力还不小。”
“行了，我找人查一查，你走吧。”
林宣义：“？？？？？！”
水都没喝一口，就轰人走，以往还倒杯水客气客气，今天客气都没了？？？
林宣义心中不断腹诽，奈何不敢发作，嬉笑几句起身要走，被孟凡突然叫住。
“让你带的药，带来了吗？”
林宣义嘴角抽了抽，手探进口袋，摸出一瓶药膏，抛给孟凡：“你就说哪次你回来不找我要这种药？”
“滚蛋！”
“走了走了！”省的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
林宣义走后，孟凡透过卧室门见点滴还多着，给底下人打了个电话去查徐海林，又等烟味散尽后才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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