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欺宗灭祖
“殿下！”妤舒慌张放下书简起身，认为此人明显来者不善。
“别担心，”叶杼把妤舒护到了身后，等待对方的到来。
“小丫头勿忧，老夫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声音未落，一道身影就出现在了二人身前不远处，对方的速度极快，肉眼不可察。
看清对方的长相，叶杼下意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是你？”
为什么不是惊慌，而是惊讶？因为来者是姬姓皇族禁地的守护老者，叶杼曾两次和对方照面打交道。
这是其一。
其二，同为人道至尊，叶杼不惧对方的修为，没有惊慌的理由。
“小子，你伪装得可够深的啊，但你以为隐匿了修为，老夫就找不到你的头上么？”白发老者倒背负着一只手，嘴角上扬得意笑道。
妤舒疑惑地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叶杼，不清楚究竟什么情况。
“不知老先生在说甚，”叶杼马上反应过来装傻充愣道。
姬姓老者笑了笑没接话，转向冲妤舒说道，“小丫头你且下去，老夫有话和无恤说。”
“殿下，他，”妤舒不放心地看向叶杼，尽管表面的语气和气，但她还是担忧对方欲对叶杼不利。
“妤舒你先下去，不要担心，他应该没有恶意，”叶杼未感知到对方的敌意，对方十有八九不是来找他麻烦的。
更何况，还是那句话，对方就算亲自上门找麻烦，那又如何？叶杼照样不惧。
“殿下，我们在下面等你，”妤舒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杼，我们一词，妤舒是在暗示她会让叔柏和漠等人到这里，以防不测。
“去吧，”叶杼笑了笑没有反对，妤舒也是一片好意。
待妤舒离开后，姬姓老者哑然失笑道，“你小子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丫头？”
“喜欢啊，”叶杼没有感觉不好意思，而是大大方方地说道，他就是喜欢妤舒的温柔，善解人意，还有美丽的容颜。
“你该不会还想纳她为世子妃吧？”姬姓老者挑眉问道。
“什么意思？”叶杼还没想过这些问题，他才十七岁，一心追求神道。
“你知道这丫头乃是奴隶身份，你父皇不会允许你纳她为世子妃，”姬姓老者摇了摇头道。
“长者今夜到此，就是为晚辈的人生大事而来？”叶杼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请对方坐下谈，但他客气不是没有原因的，眼前的人搞不好就是姬姓的某位祖宗。
祖宗面前，叶杼还真不好表现得太过放肆。
“当然不是，老夫只是来找你聊聊，顺便看看我姬姓一族出了位何等妖孽的后辈，”姬姓老者倒是不客气，转身自顾坐了下来，叶杼紧随其后也坐了下来。
“不得不说，你这小家伙真是变态啊，”姬姓老者笑骂道，“仅仅十七岁就一身人道巅峰修为。”
“不瞒你说，当老夫摸清你的底细的时候，曾一度怀疑你是否被某位仙神夺了舍，简直不可思议。”
“长者说的话，晚辈却是有些听不懂，您是否找错了人呢？”叶杼为对方斟了一杯茶，试图装傻充愣。
“找错人？果真如此吗？”姬姓老者没想到叶杼竟装傻，转而将一枚白色玉佩放于桌上，然后推向了叶杼，说道，“你且看这是何物。”
嗯？
“此乃姬姓皇族礼玉，长者如若不是姬姓一族，奉劝不要佩戴此物，否则，本殿下定要禀告宗正大人，”叶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他当然知道姬姓老者乃是姬姓皇族的某位先祖，更知道这枚玉佩就是他潜入皇宫禁地被姬姓老者偷偷摘取的那枚。
对于叶杼坚定不移的装傻行为，姬姓老者闻言愣了两息，哭笑不得地骂道，“好你个臭小子，事到如今，还在老夫面前演戏。”
“你不要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就是那多次潜入皇宫禁地的小贼，此外，你还训养了大量用于破禁的金毛鼠，怎么？你想让老夫亲自去搜出来，才认账不成？”
此话一出，叶杼就知道自己演不下去了，姬姓老者明显有备而来，他确实训养了十几只金毛鼠，而且就在楼下的几个笼子里。
叶杼严重怀疑姬姓老者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来过云湖山庄，不知道有没有发现李赟的穿梭机。
想来没有，李赟的穿梭机隐藏于地底密室，仅有妤舒阿福知道密室的入口，对方可能不知道。
“怎么不说话？可是被老夫说中了？”姬姓老者戏谑问道。
“您找我何事？”姬姓老者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将他变成了被动的一方。
“你说呢？”姬姓老者彻底占据了主动，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大逆不道的臭小子，平日里不事君王，行事荒唐不着调就算了，还敢觊觎象征皇权的九鼎神器，更可恨的是对老夫出手，简直欺宗灭祖！”
“咳咳，话不能那么说，”被揭穿底细的叶杼难掩尴尬的表情，“我对皇位和九鼎神器并不感兴趣，只想得到其中的秘密而已。”
“若是说到欺宗灭祖，更是不存在，晚辈只是看您无聊手痒，想帮您解解闷而已。”
“嘿，你这胆大包天的荒唐小辈，简直，”姬姓老者被叶杼的辩解气得直瞪眼，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不予追究，他就不是来追究叶杼的冒失的，“算了，老夫且问你，你的修为从何而来？师尊又是何方神圣？”
叶杼笑而不语。
姬姓老者见状挑了挑眉，“怎么？不能说？”
“不能，”叶杼笑着点了点头，他不能对外提起千幻鹤妖尊的存在，神道至尊！那太过于惊世骇俗。
姬姓老者沉默了两息，没有刨根问底，摆了摆手道，“人皆有秘密，不能说，就不能说吧，臭小子，老夫欲将姬姓皇族守护者之职传与你，你可愿意？”
这就是姬姓老者来次的真正目的，前面的敲打之言都是为掌握主动权，提出要求做的铺垫。
“守护者？守护者就有资格一窥九鼎神器的秘密吗？”叶杼还是惦记着九鼎神器记载的神道秘密。
“想得美！”姬姓老者没好气地说道，“除非以强力之法破去禁制，否则，除了当代夏皇，不可能有人能接近那两只九鼎神器。”
“那，接替您的位置有何好处？”叶杼可不干没好处的事。
“进可影响夏皇的决策，乃至人选，退可借助九鼎神器逸散的灵力修行，”姬姓老者说着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戒指，循循善诱道，“还有这传承神戒，夏朝藏经阁有的古法秘术，此戒都有备份，就连完整版的烈阳功和青灵功都有，只要有足够的精力，可任意修习。”
“可有冰灵诀？”看着老者左手食指的暗金戒指，叶杼不禁灵机一动问道，他现在需要比寒冰劲更高等的寒属法术。
寒冰劲的法术只能让他发挥出五成的实力，阴符经的诸多攻击法术，只有神道修为才能学习，他现在的修为只能学习两门辅助法术，即防护自身的阴煞护体，和恢复灵力的噬灵之术，无奈。
至于传承神戒里的秘法，对叶杼而言，就是妥妥的鸡肋。
品相低的，瞧不上。
品相高的，学不了。
比如，夏朝的两项镇族绝学烈阳功和青灵功，皆属阳属法门，阴符经乃是阴属无上法门，就算强行学习阳属法术，也是事倍功半，难得圆满。
对叶杼而言，唯一有特别价值的就是传承神戒本身，除了生命体，可容纳万物。
叶杼的袖中乾坤只是个巴掌大小的刻满空间禁制的神兽皮囊，附在袖中。
看上去，远不如传承神戒小巧精致，这枚暗金戒指绝对是上古传承下来的宝物。
就是不知道内部的空间有多大。
不过，既然能装下整个藏经阁的秘法古籍，那想来绝对不容小觑。
“冰灵诀乃是玄州的镇族绝学，夏朝岂能有？”姬姓老者一瞪眼道。
“那这守护者之位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叶杼一脸失望地说道。
“小子真是岂有此理！你可知这枚戒指里的东西乃是我夏朝的底蕴所在？乃是无价之宝？”姬姓老者继续试图诱导叶杼。
“别说什么无价之宝了，要不咱俩联手把九鼎神器据为己有吧？长者意下如何？”叶杼半开玩笑地说道，他没有做守护者的想法，那可能比当皇帝还苦闷。
“呸，大逆不道的混小子！九鼎神器乃当代皇权的象征，岂是你能觊觎的？”姬姓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要不是看叶杼是姬姓子孙的份上，那必定要出手教训教训不可，简直无法无天。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您今夜到此究竟所谓何事？难不成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叶杼无奈地说道。
“嘿，你这欺宗灭祖的臭小子！先是敢冒大不韪打九鼎神器的主意，如今竟理直气壮地跟老夫装傻？”姬姓老者顿感奈何不了既狡猾，又是人道至尊的叶杼，只得暂且放弃说服叶杼接替守护者的打算，“罢了，你不愿接任，老夫也不勉强，反正老夫还有几年活头。”
“话说后日的比试，对上光朝来的那几个小兔崽子，你小子是不是打算偷奸耍滑认输？”
叶杼又笑而不语，姬姓老者猜中了他的想法，他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就知道，”姬姓老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堂堂人道至尊，怎能如此厚颜无耻？就不要脸面了是吧？”
“切，脸面能值几个钱？”受到妖族思想的影响，以及从小到大的经历，叶杼是个极为务实的人。
“你，”姬姓老者气得有些无语，但还是耐心告诫道，“听着臭小子，不管用什么方法，后日绝对不能认输，不仅如此，你还要帮助夏朝九人在比试中获胜。”
“凭啥？”叶杼可不做没好处的事。
“唉，你有所不知，光朝使团此次来者不善，一是为试探夏朝将来的气运，二是顺便打压夏朝在九州的威势，”姬姓老者叹了口气道，“若是输掉比试，光朝可能纠结西北诸国对夏朝的边郡用兵。”
“到那时，夏朝边郡的将士和百姓恐将生灵涂炭，死伤惨重。”
“哦？”叶杼可不知道这些内幕，问道，“不过，您怎知夏朝可能输？”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姬姓老者笃定地说道，“光朝的那几个年轻人清一色阴神修为，反观我夏朝，姬衍姬睿还有宗室的年轻人多为聚魂修为，不堪大用。”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网罗三十六郡，能找出三个三十岁以下的阴神修者，恐怕就已是极限，更何况，即便找到杰出的人选，还不一定能拼得过人家。”
“故而，此乃稳输之局。”
“我服了，明知道打不过人家，皇帝为何还应下来？若是输掉比拼，那岂不是比拒绝丢人一百倍？”叶杼真是不理解姬吾的脑回路，虽然没有明确地提姬吾的名字，但他说的就是姬吾，死要面子活受罪。
“没那么简单，”姬姓老者摆了摆手道，“首先，你父皇并不知晓光朝使团的内情和图谋，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其次，若是拒绝比试，不仅是丢人的问题，还是示弱的表现，更不可取。”
“因此，看在姬姓血脉和夏朝军士百姓的份上，老夫真诚望你能出手相助。”
“你们捅下的篓子，却想让我给擦屁股？”叶杼鄙夷地说道，对方确实说得正义凛然，但他可没那么容易上钩。
来之前，姬姓老者就了解过叶杼的成长经历，清楚叶杼对姬吾有怨气，可能没那么容易被说动，于是，沉默了片刻，道，“这样如何？若是助夏朝度过此难关，老夫便将青州云姓皇族的镇族绝学‘青灵功’交予你。”
“你不是想得到冰灵诀？我夏朝虽然不掌握冰灵诀，但凭借此青灵功，你日后或可交换得到冰灵诀。”
“嗯？”叶杼有些心动了。
姬姓老者的提议不失为一个主意，青灵功乃是夏朝始皇姬苻灭云姓皇族得到的绝学，以青灵功交换同为镇族绝学的冰灵诀，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就算得到青灵功，至于能不能换，愿不愿意换冰灵诀，还是要取决于玄州那边。
不过。
正常来说，一换一的希望不大，玄州皇族不可能外传镇族绝学，那是玄州皇族命根子一样的存在。
可是，有希望总比没有好。
另一边，姬姓老者看出了他的心动和不决，便狡黠笑道，“若是不同意的话，老夫就将你修为的秘密和试图窃取九鼎神器的事告之你父皇，叫你从此在夏都不得安宁。”
“你，你威胁我？你为老不尊！”叶杼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真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位老祖宗看似慈祥和蔼，实则腹黑，一肚子坏水。
姬吾若知道他乃是人道至尊，难保不会过来套近乎。
可问题是，对于这位只有父亲之名，没有父亲之实的夏皇，叶杼宁愿双方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你不疼我不养我，我也不伺候你，谁也别和谁往来，免得见面尴尬。
更何况，姬吾膝下的子嗣众多，也不差他一个孩子，不需要他伺候。
这就是叶杼的怨气所在。
“什么？老夫为老不尊？那你这臭小子还欺宗灭祖呢，”姬姓老者想起当时叶杼冲其动手就来气。
叶杼被怼得哑口无言，略微犹豫两息，便无奈地应了下来，“那好，我答应你的公平交易，我为你收拾掉光朝的那几个白痴，你则将青灵功给我，但还有个要求，我擅闯皇宫禁地的事一笔勾销，此后不准再提。”
“嘿嘿，成交！”姬姓老者笑着抿了口茶，得意神色溢于言表。
“您想让我如何做？直接过去做掉他们吗？”叶杼翻了个白眼道，活得久，阅历就多，对方还真是懂得拿捏他的小心思。
“那如何能成？若是杀掉他们，光朝还不得发疯？想法正面挫败他们即可”
“说得轻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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