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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是,也不是


出了院子,陈恪东张西望地打量着。毕竟他是学历史的,虽然最后没有去搞考古,但对于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还是颇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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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见到那些书本和资料里的实物,陈恪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他这摸样落在那个皂隶眼里,却是十足的没心没肺,只听他冷哼一声,催促道:“还不快些?磨磨蹭蹭地!”

        陈恪眯了眯双眼,他从这个皂隶的态度中,感受到了十足的恶意。

        既然他是这种态度,陈恪也就没有热脸去贴冷屁股的打算。至于大伯为了什么事状告自己,等下到了县衙自然就知道了。

        不多时,陈恪便随着这个皂隶到了县衙。

        虽然很想仔细看看本县县衙的规制,但那个皂隶领着他进来之后,便直奔二堂——通常那里才是县令文案办公的场所。

        来到堂上,陈恪一看就看到大伯,他额头上抱着块帕子,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

        见到陈恪进来,大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县令说道:“大老爷,他就是那个忤逆不孝的……”

        “住口!”县令断喝一声,官威十足。

        陈恪抬眼看去,见这位县令三十多不到四十岁年纪,容长脸,五官端正,样貌堂堂。头上带着乌纱帽,身穿青色官袍,因大案遮挡,看不到胸口的补子。不过陈恪知道,必是鸳鸯无疑。

        堂上除了带了陈恪过来的皂隶,只有几个懒洋洋的衙役拄着水火棍,还有个文士摸样的中年人,坐在县令下首不远处。

        “小民陈恪,见过老父母。”陈恪端端正正地躬身行礼,口中说道。

        从称呼上来说,老父母和大老爷都可用来称呼县令,但后者显然更有人情味。

        本县县令姓沈名济,去年年底才刚到余杭就任。他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会试时中了进士,虽然未能考取庶吉士,但在同乡同年的帮助下,倒也谋了个好地方。

        可惜他踌躇满志的来了没多久,就发现在地方上做官,还真如前辈所言:大不易。

        这其中,固然也有他新官上任政事不熟的缘故,但最重要的,是本地势力上下勾结,衙门里充斥着他们的耳目爪牙,将沈济架在半空。

        为此沈济也在师爷的帮助下,想过不少办法,可都不怎么奏效。

        其实双方的矛盾,根源很简单。

        沈济来此是要干一番事业的,不可避免的就要触动很多人的利益。所以别人联合起来对付他,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所以沈济看起来官威十足,可个中滋味,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看着堂下躬身行礼的少年郎,沈济心中叹了口气,颔首示意陈恪站到一旁。

        陈恪之父被关诏狱的事,沈济自然知道。不过他毕竟不是官场愣头青,并未莽撞行事。因为他知道陈恪的父亲陈章,目前尚未定罪,而且陈章和自己一样,也有同年同乡,未尝不会翻身。

        让陈恪站立一旁,是给陈章面子,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不过陈恪既然不用下跪,那原告陈文——也就是陈恪的大伯,自然也不好让他一直跪在地上。

        沈济轻咳一声,挥手让陈文起身,陈文连忙爬起来,刚要开口,却见沈济目光如电射向自己,不由闭上了嘴巴。

        陈文看看沈济,又看看陈恪,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何县令大老爷对自己和对陈恪,态度竟然截然不同呢?

        “陈恪,本官今日差人唤你前来,你可知所为何事?”沈济身子微微前倾,盯着陈恪问道。

        “回老父母的话,小民实不知为了什么。”陈恪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回道。不过对于沈济的态度,陈恪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

        沈济深深地看了眼陈恪,说道:“你伯父方才的话,你可听到?”

        陈恪当然听到了,不过这个“忤逆不孝”的罪名,他是断然不会承认的。

        “陈文,你再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一道来。”沈济见陈恪面露迷惑,又略带着一丝委屈,似乎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他哪儿知道,陈恪虽然不是演员,可身为编剧没少在片场和演员们打交道,有时候还会偶尔客串个路人甲什么的。

        这种情绪上的转换,对陈恪来说即便不是驾轻就熟,也不是什么难事。

        陈文取下裹在额头上的帕子,露出一个青紫的鼓包,气哼哼地说道:“昨天下午,小民去看望侄子,顺便说起将家中婢女卖掉之事,没想到他竟然口出恶言,甚至,甚至动手殴打小民,这额头上的伤,便是昨日被他拳打所至……”

        沈济转向陈恪问道:“你伯父所言,可是实情?”

        “是!”陈恪朗声答道。

        他这个回答,不但让沈济大吃一惊,就连那些衙役们,也顿时来了精神。

        见过抵死不肯承认的,却没见过这么痛快就认的。

        尤其是大伯陈文,说完之后就死死地盯着陈恪,准备随时抓住陈恪话语里的漏洞。可是陈恪这一个“是”字,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非是被吓傻了?

        想到这儿,陈文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冷笑,小子,跟我斗你还嫩的很呢。

        然而陈恪紧接着又说道:“也不是!”

        没等众人回过神,陈恪继续说道:“说是,是因为昨日大伯的确来找过小民,也确实提出要卖掉小民的侍女。说不是,则是因为小民只不过拒绝了大伯的要求,并未动过手。殴打亲长的罪名,小民可担当不起。更何况小民自幼熟读《孝经》,岂会向自己的嫡亲大伯动手?”

        陈恪这番话,说的清楚明白,既说明了昨日之事,又点出自己是读书人的身份,最后还在“嫡亲大伯”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话的让人不禁去想,只要不是疯子,谁会无缘无故的对自己的大伯动手呢?而且陈恪看起来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又是文质彬彬的读书郎,说他殴打亲长,还打出那么大一个包来,谁信?

        而他之所以先承认,就是要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然后在情绪的剧烈转折之下,不知不觉地被他带入到后来的话里。

        这种对人心的拿捏和情绪的引导,可是陈恪身为编剧的强项。

        不过陈文可不甘心就这么被陈恪驳倒,他可是有证据的!脑仁这会儿还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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