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旧城区的阴影
陈一透过车窗，看见周围的建筑由密集渐渐变得开始稀疏起来，由高大逐渐变成矮且破旧的商品房。
警车开始逐渐减速，最终停靠在一处街道口，驾驶位车门被打开，洛伊珺下了车，又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看来是没有系安全带吧。陈一解开安全带，也下了车。
有一说一，女司机开车，就是稳，稳到.......他在车上睡了一觉。有可能这只是因为他太无聊了。
陈一又大大打了个哈欠。
警车忽然自己发动，在嗡鸣声中消失在他们俩的视野中。
“？？？”还有这操作？陈一一脸懵。
旁边又凑过来一张纸，写着:警车有自动驾驶功能的，它现在自己去找停车位了，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从无线耳机中呼唤。
好吧，连找停车位都能代理完成。
看着这条许多人来往的街道，他发现这就是自己刚来南城区时见到的区域。这片不太发达的楼房与街道，就是旧城区。
在一片花花绿绿的灯光中，在街边小摊升起的各种雾气中，陈一看到有穿着破烂的小孩，老人在乞讨，还有穿着短裤，光着上身的孩子在街上狂奔嬉戏着。
有穿着皮靴皮裤，染着各色头发的几人拿着涂过鸦的棒球棍，靠在街道拐角的阴暗处聚众抽着烟。
陈一扭头朝空气喊了一声“洛伊珺”。在这种混杂的人群中，他只有不停地想身边的搭档洛伊珺，才能让自己保持对她的感知，不会丢失对她的存在感。
他走进这样光怪陆离的街道，这是旧城区需要重点关照的地方，这里几乎没有摄像头，而且平时也不怎么会有仿生人来巡逻。
街道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产生变化，只是商贩的眼光热切了起来，他们看向陈一腰间的枪，当陈一路过时，问道:“先生，您看这新鲜的蔬菜，我自己种的，绝对绿色健康，要不要买点？”
“先生先生，我这里有刚摘的新鲜玫瑰，如果您有爱人的话，可以买几束送给她。”
“先生先生.....”
陈一婉言拒绝了他们的热情推销，他一路走着，巡视着街道的，巷里的情况。
可不乏有些人看到了他胸前的标志，露出忌惮的神色。
陈一抬头望去，这样的街道一天内很少有阳光能洒进来，楼房上，除了LED的广告灯牌，还有一些洗得发白的床单，被单晾在外面。
忽然，陈一身侧窜过一个带着黑色帽子，身穿深绿色外套，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他一路撞开往来的行人，跌跌撞撞地拐进一处小巷子内。
“小偷，他偷了我的钱包，该死的，抓住他。”陈一转过头，看到一位身穿棕色西装的中年男士正大口喘着气，冲小男孩消失的那个小巷喊着，声音里满是焦急。
可大家都仿佛熟视无睹了，他们只是看了那男人一眼，又继续忙碌起自己的事来，装作没听见他的话。有的人还夹紧了自己的包，看向周围的神色更加警惕了，生怕自己是下一个受害者。
一股无名怒火突然从心里烧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喊的中年男士，眉头紧皱着也跑进了那条光线暗淡的小巷中。
在他身后，无人注意，有一双黑色小皮鞋紧跟着。
这条光线昏暗的小巷子里充满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劣质酒味，随地大小便的味道等等，让进来的陈一涌出反胃的感觉。
陈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仿佛和黑暗融入了一体，只有眼中隐约有青色的光芒在闪耀。
他看见那个小男孩在角落里被一群人围住，那是陈一之前看到的拿着棒球棍的小团伙，他们其中一人叼着烟，从小男孩手中夺过钱包，打开看了看，随即眼睛一亮，道:“不错嘛，今天才刚开始，运气挺好。”
然后从钱包中的许多张大额红钞票中，抽出了一张夹杂在其中的五十块钞票丢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接过钱，放进外套里白色汗衫内的一个小口袋里。
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我.....可不可以不做这个了啊？”
为首的男子眼睛微微眯起，他一脚把小男孩踹倒在地上，不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知道你妈妈的命在我们身上吗？你们家没钱给她治病，我们好心收留她，现在你偷的这些都是给她治病的你知道吗？”
“可你们从来没让我见过妈妈啊？”小男孩崩溃地哭喊道。
旁边一个人又踢了他一脚道:“要不是我们不方便出现，还要你做什么事，快滚，继续做事，不然你见不到你妈妈的。”
“好...好我做，你们一定要治好我妈妈。”小男孩从地上爬了起来，脏兮兮的手抹了抹眼泪，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扭头跑出巷子。
“还想见到他妈妈？呵呵，被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领头的男人嗤笑一声，扛着棒球棍往外面走去。
可一道人影挡住了出口，那人眼里，燃烧着青色的火焰。
“你是谁？”
陈一不回答，他漠然的声音反问着他们:“你们就这样敛财的？”
“你谁啊？管什么闲事？”身旁的一位莫西干发型，满身纹身的人上前一步伸手想推陈一。
陈一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折，一瞬间，仿佛都能听见那人腕骨碎裂的声音，他慢慢松开手，在一声惨嚎中，那位青年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坨，抓着自己碎掉的手腕，冷汗不断滴在地上。
其他人吓了一跳，连忙缩回巷子里，和陈一拉开距离。
“你...你是变异者？”领头的那个男人声音颤抖道。
陈一歪了一下头，道:“那个小男孩的妈妈在哪里，你们.....在做什么？”
“我警告你不要插手这件事，这事不是你一个独行变异者管得着的，我们也只是帮人做事而已。”
陈一闻言，慢慢上下点了两下头，他又指着旁边惨嚎的人，道:“唆使小孩子偷钱，抢劫，为什么？”
“你......这种事在我们旧城区很常见，除了我们，还有更多的人在做这样的事，你管得着吗？”
却见几声惊呼，身旁有几名手下忽然双眼翻白，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其余的人统统在紧张中挥舞着手中的铁棒，水管，扳手朝陈一冲了过来。可这些不成体统的小混混，哪里是陈一的一合之敌。
重伤的，休克的，折了手脚的，尽皆躺在了地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陈一跨过他们朝仅剩的这位老大走去，他眼神飘忽，额头不住地冒汗。忽然，他从身后抽出一把大口径霰弹枪对准陈一，大吼道:“去死吧，这是你逼我的！”
可在他扣下扳机的一瞬间，手忽然像遭受了重击一样，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侵袭着神经，却见自己握枪的手无力耷拉着，霰弹枪掉在了地上。
陈一一脚将他踢在墙上。这领头一口黄褐色血液从嘴里喷出，无力滑落下来。
在七荤八素中，他感觉自己被人揪着衣领，像小鸡仔一样被提起顶在墙上。眼前的人面沉如水，一字一句地问道:“人，在哪里。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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