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原来他也会笑
公立幼儿园一个月一千三，贝卡璐差不多要一万三好么！
我理解裴之鉴的好意。但有钱人眼中的‘何不食肉糜？’，有些时候真的是很挫伤人自尊心的。
“你就不需要再商量商量？”
我依然摇头：“不用了，我先生的考虑定然也同我一样。”
“我不是让你跟你先生商量，又不是他上幼儿园。”裴之鉴轻呵一声，目光转了转。就像调频一样换上了陌生的温柔，这眸色，让我始料未及。
他转向心心：“心心，你告诉裴叔叔，你想跟桐桐去一家幼儿园么？
里面有小白兔之家，有游泳池，还有世界各地的小朋友。你跟妈妈说，你喜不喜欢那样的地方？”
我还以为裴之鉴不会笑呢！
从第一眼看到他时，奠定几许冷冰冰的印象，在无形中把我与他划分了社会地位之界。
他沉默而严肃的气质往往能冻结周围一切舒服的气息，就连对儿子桐桐，疼爱中也不夹丝毫宠溺。
可是刚才他对心心说话的样子——我眼瞎了么？
暖得像个圣诞老人似的，您是要闹哪样啊。
“妈妈……”心心看了看我，鼓起勇气点点头，“妈妈，心心喜欢。可是可是你别难受，要是没有钱的话，心心过去看一眼行么？就看一眼……”
“做父母的，不该让孩子从四岁开始就为家里有没有钱操心。”
裴之鉴端着一杯温水，润了润喉咙：“你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孩子喜欢不喜欢。”
“可是……”我知道我让心心受苦了，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道理——不是只有有钱人才有资格为人父母的好么！
我们去不起，这就是现实。
“别考虑钱的问题，我给贝卡璐赞助的建校费早就贴在面子上了。送进去一两个孩子，不过是打个招呼的事。
今晚你做个决定，OK的话，周一就去报道。”裴之鉴将那张散发着淡淡香氛的名片卡重新推到我面前。
我迟疑了一下，指尖顿时与他轻触。
他的手很冷，修长的指甲饱满干净。我想，这双手要是弹起钢琴来，说不定比我还要合适呢。
“裴先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么大的恩惠，我可怎么偿还——”
“好好照顾我父亲就是了。”
两个孩子吃饱玩累，这会儿在车后座上双双睡着。我坐在裴之鉴的副驾驶上，回头望了一眼。
桐桐像个小卫士似的护着我们心心，就这么抱在一起，滚在后座的安全挡板里面。
就像一对回归到母体，相依相拥的双生子。
——那场景真是有爱得让我的心都快融化了。
“裴先生您放心。那就按我们之前说的。我接下来一周来四天，一三五七，这样行么？”
“随你。如果你想全职，我也可以让李姐提前退休。”裴之鉴口吻依然淡淡的。
“不不不，这就不用了！李姐人很好，裴伯也习惯她了。”我想，得了便宜就卖卖乖吧，砸人饭碗就不好了。
“好是好，就是太依着他惯着他。”裴之鉴的话也是让我哭笑不得。裴伯像个老小孩，血脂高还总想吃肉，血糖高还总馋蛋糕。李姐心软，实在拗不过她。估计裴之鉴是想换我一个权威点的医护人员上去，天天强逼着给他爸吃萝卜青菜哈哈哈。
车行二十分钟，停在我家小区紫馨公寓门口。
我跟裴之鉴道了声谢谢，把还在熟睡中的女儿抱下车。
“裴先生，那个……”我看了看楼下空荡荡的车位，想起我三天前留在裴之鉴家门口的苦逼老爷车。
“你想问你那辆车？”裴之鉴像个有读心术的巫师，不及我开口就戳中心思。
“恩恩，”我点点头，“那个还要多久能修好？车太破都上不了保险了，花多少钱我给你。”
虽然大便宜已经占了不少，但小便宜一码归一码，态度问题。
“我做主帮你报废了。”
“啊？”我吓一跳。
虽然我很清楚，那车就是拉去二手市场卖，最多把铁皮拆了买个两万块。
“你的刹车管有问题，修不了。外罩连接处早就断裂了，是用青皮铁做焊接。安全隐患很明显，修理厂不肯接。”
“哦，那能换个新的么？”
“性价比不高，费用远超你这辆车。”
我点点头：“这样啊，那就算了。”
我想说我堂姐纪恩婷上个月才买了辆新车。淘汰下来那辆还是七成新。只要我开口，她绝对没有二话。
但是我又不想让裴之鉴觉得我是个处处占便宜的女人。在他面前，我好像总会不自觉地维护一下自尊。
背着女儿，我转身准备进楼。
“另外——”
裴之鉴突然在后面叫住我，我诧异回头。
“裴先生，还有事？”
“修车厂的人说，你的刹车外罩断裂，不排除人为因素。”
裴之鉴的话就像一道劈错路的惊雷，我整个人里焦外嫩地站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裴先生，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一下。”裴之鉴叼了支烟，往后车窗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
打火的一瞬间，他似乎犹豫了些什么。压了压瘾，他把烟掐了。
我觉得裴之鉴是个可怕的人，到嘴的烟都能掐了，就跟**放进去还能撤出来一样。这种男人对自己都能这么残忍，呵呵，啥事做不出来？
可是我没有心情再去想他的事了，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句随意的提醒，真的把我整个人都吓炸了。
我的父母是死于车祸的。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商务车就会在路上翻到于悬崖？
当时现场惨烈，车毁人亡的程度连个能侦破的突破口都没有。
而我接下来更是怀着身孕被飞来轿车车撞过一次，而杀害我儿子地肇事司机，连个屁都没放就逃之夭夭。
如今我要是再出车祸——
那我家是不是五行跟车不合！
也好，报废了也好。
我把女儿抱上楼，推门一进，灯是开的。
“你跑哪去了啊！怎么手机都不接！”
唐明哲在家，正在翻箱倒柜找着什么呢。他的表情很不耐烦，口吻满是责怪之意：“小远受了伤，妈在医院哭得都快昏过去了。我刚下手术急急赶过去，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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