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争吵是一条必经之路
“要不？一块吃点？我烧了很多菜——”陆阡陌眯了眯眼睛，若无其事的笑意让整个客厅的气氛冻结成死亡般的战场。
我硬着头皮上前，想要抓住陆阡陌的手腕往后拖。我本意是阻止他作死，但微小的动作看上去却像心虚一样不尽人意。
“我不想听解释。三十秒，你给我穿上衣服滚出去。我有话跟恩柔说。”
裴之鉴抬起腕表，这一幕熟悉的动作就如我第一次在裴伯家遇到他时，他对桐桐的令行一样严厉。
难怪陆阡陌以前常跟我吐槽，说裴之鉴这种男人，把谁都当儿子看。
“别拿这种表情来看我。”陆阡陌抓起沙发上的衬衫，从容的姿态就差一根事后烟来渲染，“另外，我也不觉得我跟恩柔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必要非得同你解释。”
此时的我插不上话，心血却已经有点煮沸了。
我以为无可避免的一番唇枪舌剑过后，这两兄弟只怕又要比比谁的拳头硬。
我像个贱人一样挑起了罪魁祸首的大梁，但谁又能理解我内心深处的何其无辜？
其实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任何事。
“陆阡陌，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裴之鉴的神情一点不激烈，反而凌虐出另一层面的气场。
我看到陆阡陌的脸色略略有恙，单手在衬衫的纽扣上扯了下：“我没忘。我今天就——”
“那你还出现在这里？如果沈曼青知道的话，你想她会像我一样站在这表示理解并深明大义么！”
“裴之鉴，你——”
“滚。”不轻不重的吐出最有震慑力的一个字，裴之鉴侧手拉开门，将眼前还没来得及回馈一句反击的陆阡陌直接甩出了门。
“喂！混蛋，我东西还在里面！”门外传来汹涌的撞砸。
我急急拎起沙发上的包，指指门外。
裴之鉴劈手夺过去，一并甩出，动作帅的像打高尔夫球似的。弧线中的一道震慑力几乎亮瞎眼。
我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你……”墙上的钟还没来得及被我打包，桌上的菜仿佛为了慰问冷情人而生。
裴之鉴盯着我看了好久，才慢慢走上来。
他的衣服换掉了，并不是陆阡陌给我视频里在机场check-in的那一件。
“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我移开了眼睛。有人说，对视的时候，先撤开目光的人用情更深？
我非标榜委屈，只是觉得自己在裴之鉴那里贴上的标签就应该是‘通情达理’。
我甚至生生压下了‘分明是你在约定结婚的当天对我爽约在前，我心情郁闷跟朋友吃个晚饭都不行么’的质问！
“你知道我是怎样想的？”裴之鉴的呼吸有点热，仿佛一种陌生又压迫的灼烧感。
我咬咬唇：“他……可能是因为要跟沈曼青结婚，心里也有些郁闷。便跑来我这里……自作主张烧了些晚饭……”
“纪恩柔！亏我以为你有多聪明多懂事！你分明已经知道陆阡陌答应了要跟沈曼青结婚，你分明看着他们从婚纱店里出来。这种时候，避嫌是需要我教你的么？”
裴之鉴地口吻很严厉，很激烈。我却被彻底骂懵逼了——
懵逼之余，我抓到内心深处小小的一点悸动，却像水漂涟漪一样……
突然扩散了失落和疼痛。
“裴之鉴，你是因为这件事……跟我生气？你，知道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知道我……我遇到了陆阡陌？”
那一刻，我油然的愤怒残卷了自尊。
“你到底在做什么！结婚这种事是随便说说，随便爽约的么？你没有一句解释就跟云娜离开了江城，回来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我会不会破坏你的大局。裴之鉴，你到底在想什么！”
面对我的质问，裴之鉴只以沉默作答。
我差点就哭了，可是半天没能挤出眼泪。
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我和裴之鉴第一次吵架。
“我没有爽约。”男人的话挑起我敏感边缘神经。
“什么？”
“我去过民政局那里。”
“裴之鉴，你——”
我说我懂了，你去过了，可是天降大雨你看到我和陆阡陌离开了。
所以……
“所以你没有叫我？没有找我？你跟云娜在一起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然后今天晚上……跑来这里，当没这件事一样跟我质问些莫名其妙的大道理？”
“什么叫跟云娜——纪恩柔，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云娜有什么关系！就算今早我去了西都处理突发情况，也不表示我就会把你晾在一旁，我——”
裴之鉴顿了下声音，往墙壁上靠了一下。我看到他脸色很苍白，鹰隼一样的双眸下却潜藏着不再愿意多解释的无奈。
那一刻，我的心直降了好几个温度。
我不明白，我与裴之鉴之间，连那么复杂的过去和阴谋都能共享共勉。为什么就这么一件简简单单的事，好像变得很难沟通了一样？
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是不是我们对这样一副水到渠成一样的婚姻重组报了太大的希望，而背后却写满了不真实的不安全感？
“我本不相信陆阡陌在你这里的。”裴之鉴直了直腰身，轻吐口吻。
“所以……”我苦笑道：“你这是故意捉上门来的？”
“什么叫捉上门来的！纪恩柔你听不懂人话么！我不让你跟陆阡陌接触，难道只是担心他挖我墙角？我是不想你们坏我的计——”
“你的计划，凌驾在爱人之情，兄弟之义以上……如果你那么希望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什么不亲自跟沈曼青结婚？”我承认，我气得脑子都不怎么清楚了，怼起人来自然也是口没遮拦。
“纪恩柔你神经病么？沈曼青又不喜欢我！”
“照这么说，她要是喜欢你，你也不在乎照单收咯？”
“你——”
我看得出，他脸上写满了‘不可理喻’。
“裴之鉴，沈曼青也是我的朋友。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万一有天，你也需要利用我跟她的关系，你也会不顾我的感受……要我……”
“算了，我不想跟你多说什么了。”裴之鉴转身欲走，“看来今天陆阡陌没少给你洗脑。”
“这跟陆阡陌没关系好么！是我自己突然觉得，你要利用他们的行为——”
“觉得什么？我跟你谈责任你跟我谈爱情？我跟你谈爱情，你跟我谈三观？”裴之鉴冷冷瞄了我一眼，“我累了，再说吧。”
“唉！”
眼前的门咣当一声晃了过去，就在裴之鉴的身影消失我面前的一瞬间。
我瞄到地板上不知何时落了一本陌生的记事本。
蹲下身，我翻了翻。可爱的涂鸦映入眼帘。
哦！这是从陆阡陌随身的夹包里甩出来了！
是……孙沁的美食日记啊。
这么文青的东西遗落在我这里，故事走势要不要这么玄幻啊？
我拍了拍封面，打算收起来。却没想到裴之鉴竟然再次推门折回了。
“什么东西？”他问我。
“我……”我还生着气，把东西往身后一藏。
“这是陆阡陌的，我要还给他。”我赌气。
当然我拗不过男人，被他三下五除二夺了过去。
翻开泛黄的页面，那一瞬间，我看到裴之鉴的眼睛里似乎有种我从未曾触及过的东西。
“我拿走了。”他说。
“喂！”我更加生气了：“说了这是陆阡陌的！”
“孙沁是我的亡妻，她的遗物怎么就属于陆阡陌了？”
我不知道裴之鉴这句话说的是不是也带情绪。
我可以天真的以为他也在气头上么？但那一刻，我的手还是毫无力气地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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