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每当韦恩庄园大宅的门铃响起，阿尔弗雷德的脑中就会一闪而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那就是某一天这扇大门将被那些窥伺已久的豺狼虎豹打开，他会听到布鲁斯韦恩已经死在某个远方的角落。正如今天傍晚的门铃响起一样。
阿尔弗雷德怀揣着忧虑的心思打开大门，梳着一头服帖金发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意气风发、精神抖擞，走进大厅的感觉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自然。
“肖先生，今天您又要拿什么事情来让我烦心？”阿尔弗雷德紧皱着眉握住了门把手，现在就关上大门轰人出去并不是阿尔弗雷德作为韦恩庄园管家的礼仪，但不妨碍他对眼前的男人表现出极端的厌恶。
“别这样，阿尔弗雷德，”名为肖·凯恩的男人毫不在意地挑衅着他，“听我说，玛莎·韦恩的儿子、韦恩家的唯一继承人死后，接管她的个人财产是凯恩家的合法权益。”
“但您有什么新证据能够证明布鲁斯·韦恩已经不在人世。”阿尔弗雷德死死地盯住他，提起布鲁斯的时候他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怒火。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了！”肖摊了摊手，环视着这间古宅的每一处角落，“你好好想想吧阿尔弗，你雇了多少私家侦探？只为了寻找他，你花了多少韦恩家的遗产？而你又得到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低下头，低沉地说道：“……有传闻说一年前有人在喜马拉雅山脚见到过他。”
“传闻、希望、道听途说，可怜的老东西你只有这些。”肖残忍地反驳道，阿尔弗雷德打断了他，“事实上我不只是这些。”
“托马斯和玛莎·韦恩的遗嘱与我有直接的法律关系，”阿尔弗雷德死死的盯着面前贪婪的男人，“我是韦恩庄园和韦恩集团的财产唯一看管人，直到他们的儿子来领走财产。”
“您知道为什么吗？肖先生，为什么玛莎·韦恩没有选择将自己的遗产留给她的家人，因为她很清楚她的父亲和兄弟都是些什么样的人！”阿尔弗雷德看着面前名义上的玛莎·韦恩的亲弟弟，在玛莎死时她的家人依旧在想着如何获得玛莎的基金。
“别这样死板，阿尔弗，在这上面签字，这样我们会给你一大笔钱，只是转让这处房产，你也不想一辈子守着这个阴暗的大宅度过一辈子吧？”肖从衣兜里抽出一张合同，上面明晃晃的写着转让韦恩大宅的手续。“凯恩家族也不会亏待你，但如果你不签字，我们就会榨干你的每一分钱，让你饿死在大街上，你明白了吗？阿尔弗雷德，凯恩会毁掉你。”
“我……”阿尔弗雷德愤怒地想要冲上前殴打肖·凯恩时，大宅的门铃再一次响起了。
“看上去还有其他人？拜托，你不会还打算把这些东西交给外人把？”肖·凯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尔弗，语气里带着恼怒。
阿尔弗雷德想着或许没有比当下更糟糕的情况了，于是他走上前去，打开了大门。
“额……我来的不是时候吗？阿尔弗？”加尔霍德穿着一身黑漆漆地站在门口，他怀里抱着一袋水果和玛莎做的小点心作为登门礼，戴着一款黑红相间的鸭舌帽，“我是来看看你的。”
“加尔霍德少爷，好久不见。”阿尔弗雷德向男孩行了个礼，他有些愤怒地说道，“家中进了一些穿着西服的强盗，我正在想办法将他赶出去呢。”
“你这么说就有些伤人了，阿尔弗雷德。”肖挑眉看了看门口的人，发现并不是自己常在社交圈里见过的那些熟面孔，便放肆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兴趣……啧啧啧”
“阿尔弗，这是……？”加尔霍德将自己的帽子摘下，露出一头利落的短发，他同样皱着眉打量着这个嘴上飘的轻浮男人。
“玛莎·韦恩原来家族的人，她的亲弟弟，现在想来继承韦恩家的财产。”阿尔弗雷德没什么好脾气的说道。
“可是布鲁斯不是才是遗产继承人吗？”
“你这黄毛小子懂什么，布鲁斯·韦恩失踪了多少年了，肯定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地方了，凯恩家族只是趁早将遗产收回，以免被某些顽固不化的老家伙败光了。”肖·凯恩不屑地瞥了眼加尔霍德，“你这种卖弄身体的小年轻可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加尔霍德一时半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吐槽的好时候，他看向阿尔弗雷德，这个为了韦恩家族鞠躬尽瘁的老管家已经被气的青筋四起，如果不是加尔霍德在场他怀疑下一秒阿尔弗就要扑到男人的身上去给他两巴掌了。
“事实上，我上个月还请布鲁斯帮忙了。”加尔霍德撑着手说道。
“嗯……嗯？”阿尔弗雷德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喜握住了加尔霍德的手，“加尔霍德少爷，您见过布鲁斯少爷？！”
“你在说什么胡话？！”肖·凯恩难以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连私家侦探都找不到他的踪迹，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额，事实上我和他呆了两三天，他身体健康，个子也高了很多，而且大概很快就会回来了。”加尔霍德看戏般看着肖·凯恩。
“不……不可能，你能知道什么！”肖·凯恩摇着头，“你是阿尔弗雷德请过来骗我的吧，哈……差点被你骗了，你这个老东西，居然还费尽心思专门请人来骗我。”
加尔霍德有些无语地朝着阿尔弗雷德耸了耸肩，但阿尔弗雷德对加尔霍德的话非常在意，“加尔霍德少爷，您说的是真的吗？布鲁斯少爷他……”
“是，他真的活的好好的，旁边还有美女相伴，每天和美女相伴一起出门。”加尔霍德撇了撇嘴，想起布鲁斯和塔利亚两个人之间奇奇怪怪的举动，他自然是看出了两个人之间肯定发生了点什么。
“所以我一回来就听见有人在说我的坏话？”韦恩庄园的大门还没有关上，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阿尔弗雷德近乎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布鲁斯少爷，真的是你吗？”
“你果然回来了。”加尔霍德转过头去，没想到说布鲁斯布鲁斯就到了，“我本来还打算来看看阿尔弗雷德，结果遇上了这一出。”
“真的是我，阿尔弗。”布鲁斯·韦恩走上前来拥抱了阿尔弗雷德，他比离开韦恩庄园时成长了太多太多。个子已经比阿尔弗雷德还要高大，俊俏的脸上还残留着奔波劳碌没来得及刮去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像某个公园长椅上躺着的流浪汉。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随便找了个流浪汉来骗我。”肖·凯文看着布鲁斯·韦恩的眼睛，仅仅只是对视上时他便知道布鲁斯韦恩真的回来了，但他还是难以相信的摇着头。
布鲁斯走上前去，他拍了拍肖的肩膀，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嘿……肖叔叔，你是妈妈的兄弟，所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麻烦你回去告诉他们……就说布鲁斯韦恩回来了。”
肖·凯恩像是一个抱头鼠窜的蝙蝠一样逃跑了，布鲁斯·韦恩拥抱了阿尔弗雷德，他和他的老管家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但他知道阿尔弗雷德在这些年为他所做的一切。
“谢谢你，我的老朋友。”布鲁斯拍了拍阿尔弗雷德的肩膀。
阿尔弗雷德有些感慨地点了点头，“我一直盼望着您……布鲁斯少爷，您回来了，我一直等着你。”
“我想你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加尔霍德看向两个人，阿尔弗雷德这才注意到加尔霍德手中一直还拿着水果和小甜饼，加尔霍德拎着东西进了大厅，“我想你们还有很多话想说，阿尔弗，厨房在哪，我帮你们准备一点水果吧。”
阿尔弗雷德想要接过水果自己准备，却被加尔霍德推着和布鲁斯一起推进了客厅，最后只能无奈的告知了加尔霍德厨房的位置。
看着加尔霍德拎着水果走远的背影，布鲁斯无奈地笑了，“阿尔弗，我会告诉你一切的，谢谢你一直以来都相信着我。”
他拉着阿尔弗雷德走向书房，这里是他青少年时期最常待着的地方，他每天就在这间书房里看书、学习一切能够帮助他的知识，韦恩夫妇的巨型合影就挂在壁炉的正上方，好像在提醒他自己为什么努力、为什么成长。
“少爷，说实话看了您这身惊心动魄的行头，我有很多事情想问您。”阿尔弗雷德有些心疼的看着布鲁斯身上破破烂烂的冲锋衣，许久没有打理的胡子和连续几天没有清洗的衣服让布鲁斯看起来像个中年流浪汉。“或许您需要先去整理一下自己。”
布鲁斯有些尴尬地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妆容，似乎对于一个23岁的青年来说确实有些过分了。在阿尔弗雷德不怎么赞同的目光下，布鲁斯无奈地走进了浴室去打理自己。
加尔霍德将小甜饼和处理好的水果端进来的时候，就正巧碰上了刚刚洗完澡走出来的布鲁斯。
“你洗完澡为什么不穿衣服。”骨子里残留着日式文化教育的加尔霍德有些难以接受面前站着一个裸男的事实。
“……这里是我家……而且我穿了…”布鲁斯·韦恩有点委屈，他明明裹着浴巾呢。这几年的修炼基本上没有好好洗过衣服，以至于现在他确实没有一件能够换上的干净衣服了，而这么多年留在韦恩庄园的衣服也已经完全没办法塞下他了。
加尔霍德无语地把盘子放在桌上，发现布鲁斯真的没有一点打算去穿件衣服的想法，他甚至大摇大摆地挂着一块浴巾坐在了书房的软椅上。
阿尔弗显然并不在意这些事，他只是稍微提醒了一句让布鲁斯不要着凉，并表示在这之后需要量一量布鲁斯的身体数据以便于准备新衣服。
三个人围着壁炉坐下，布鲁斯开始慢慢地讲述起自己这么多年来所经历的一切，从最开始的跟着别人混的艰难，到成为雇佣兵后差点失手杀人的经历，最后在种种暗线安排下与刺客联盟搭上关系，在雷霄古手下学习。
中途遇到了来自盲侠的求助，参与了拯救加尔霍德的一场暗杀作战，讲到这里布鲁斯看了一眼加尔霍德。
最后，他通过了雷霄古的测试，克服了自己真正恐惧的东西，他的武学之旅才到此结束。
阿尔弗雷德沉默着听完了布鲁斯这数年的经历，他长叹了一口气，“布鲁斯少爷……您不必做到如此程度……”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阿尔弗，我的责任。”布鲁斯韦恩认真地看着阿尔弗雷德的眼睛说道，随后他转过头来看向加尔霍德，“但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盲侠会知道我在刺客联盟，为什么会想到来找我？”
加尔霍德有些心虚地向后靠了靠，拿着小甜饼有些飘忽地塞在嘴里，布鲁斯的眼神犀利，他总能抓住事情的关键，并且抽丝剥茧出真相，这让加尔霍德不太敢告诉他更多的事情，但隐瞒通常对布鲁斯并不奏效。
“与其说是盲侠知道我在这，不如说是你知道，对吗？以盲侠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一个不认识的人帮忙，所以只有可能是你告诉他的。”布鲁斯托着下巴盯着眼前像仓鼠一样往嘴巴里塞饼干的加尔霍德，认真分析道。
“你说的对。”加尔霍德赶紧打断了他的推理，再分析推理下去他怀疑自己的底裤都要被推理完了。“确实是我告诉他去找你的。”
布鲁斯了然地安抚他，“没事……我已经知道你是天诺集团的继承人了。”
“……啊？”加尔霍德人傻在了原地。
“其实只需要一些很简单的推理……”布鲁斯看他呆滞地样子笑着解释道，“你名字的中间名，加上你实习的机构、天诺集团，如果知道这些条件就并不难猜。”
“……”加尔霍德无可奈何地捂住了脸，“我没想到第一个猜出来的居然是你……”
“虽然我也很好奇天诺集团的内部究竟有什么秘密，但我尊重你。”布鲁斯看着他，他从桌上也拿起了一块饼干，真诚的说道，“我相信你和盲侠的出发点是正义的……”
在和布鲁斯交流完一些关于过去训练的故事后，加尔霍德留下了天诺集团的名片，上面的电话可以直接接到ordis那里，加尔霍德猜想布鲁斯刚刚回归哥谭，想要立刻掌握住韦恩集团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或许曾经受到过韦恩集团帮助的他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布鲁斯收下了名片，但拒绝了他的好意，按他的话来说，这场战斗是独属于布鲁斯·韦恩和哥谭的。加尔霍德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时间也不早了，加尔霍德没有留宿在韦恩庄园的打算，他向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韦恩道别，戴上他黑漆漆的帽子钻进了黑夜里。
布鲁斯韦恩看着他离开，他优秀的夜视力能清晰的将完全和黑夜融为一体的加尔霍德勾勒出来，阿尔弗雷德站在他的身旁，布鲁斯轻声说道，“阿尔弗，我有一个想法，一个可以改变一切的想法。”
“布鲁斯少爷，您想要做什么？”阿尔弗雷德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他会为布鲁斯解决一切问题。
“你看看这个。”布鲁斯韦恩从自己带回来的包里拿出了一摞材料，这是他自己设计的，一些武器、战衣，一些他需要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接过了材料，他粗略的翻看了一遍，“您真的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为了哥谭、为了韦恩、也为了我的父母。”布鲁斯看向书房壁炉上父母的肖像，母亲温柔的双眼依旧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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